陈远有些狐疑地看着孟思锦,似乎不明白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文工团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有些人削尖了脑袋,甚至四处找关系,都迈不进文工团的大门,孟思锦竟然真想退团。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陈远摆了摆手,像打发叫花子一般:“你先回去,团里有什么指示会再通知你。”
他可没忘记那天将孟思锦带走的男人,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危险得很招惹不得,他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孟思锦紧抿着嘴唇,搞不懂陈远出尔反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办公室,想了想,又转身去了团里。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大家练功的声音,孟思锦熟视无睹地走进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孟思锦,你怎么还有脸来?”
叶佳颖一看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不得用鼻孔出气:“自己的戏服道具也保管不好,还连累我们的演出,你这种随随便便没有责任心的人,简直是我们文工团的耻辱!就该通报批评!”
谁都不能说她随便没责任心,尤其这个人还是叶佳颖。
在她和陈方卓还有婚约的时候,就跟陈方卓滚上了床,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指点点!
“叶佳颖,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孟思锦将手中的扇子用力往地上一摔,猛地站起了身来:“有些事情我不惜的说,不代表我可以忍让到底,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别给脸不要脸!”
叶佳颖没想到她会还嘴,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自从她和陈方卓厮混在一起后,整个文工团就没人敢对她甩脸色,人前人后都得客客气气的。
孟思锦竟然敢当众说这种话?!
“孟思锦,你疯了吧,”叶佳颖冷笑一声,对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来方卓不要你,都是有原因的,你还想靠着陈家做文工团的台柱,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站在她身边的两个人立即上前,拽着孟思锦不放:“快点跟佳颖道歉!”
“别怪我们跟你不客气!”
旁边的葛婉婷看到这一幕都急了,冲上来想将她们拨开:“你们干什么!以多欺少吗?!思锦做错什么了,凭什么道歉,简直是欺人太甚!”
事情越演越烈,叶佳颖抱着手臂,却是格外得意。
谁是文工团的领头人物,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她倒要瞧瞧孟思锦有什么天大的本事翻身。
“叶佳颖,你!”
孟思锦气得浑身发抖,一边护着葛婉婷,一边想跟她理论。
然而没等她说下一句话,陈远忽然快步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僵局。
“你们几个,”他挥着手大声呵斥道,“把孟思锦放开!”
众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叶佳颖,这才犹犹豫豫地松开手。
叶佳颖更是一肚子疑惑,不解地问道:“陈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远和陈家沾亲带故,也因此能够在文工团里成为领队。
自从孟思锦和陈方卓解除婚姻,他也见风使舵,对孟思锦各种刁难。
明明陈远和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会儿怎么突然变了脸。
“私人恩怨不准带到团里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然而陈远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背着手厉声道,“以后你们再欺负思锦,我就按规矩处理!”
陈远翻脸比翻书还快,让孟思锦也是一头雾水。
她有些奇怪地和葛婉婷对视了一眼,随即便被陈远请去了办公室。
“思锦啊,坐坐坐,”陈远腆着笑脸,帮她拉开座椅,还特地泡了一壶好茶送到她手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不是想退团吗,这件事情我已经向上面汇报了,要走一个流程,两三天左右就能搞定。”
孟思锦捧着茶杯,一时间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你不是说办不了吗?让我等上面的通知。”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陈远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领导觉得你表现好,所以特别批准,你可要念着文工团的好。”
陈远满脸的谄媚,那一脸的假笑,看得孟思锦恶心。
“思锦啊,你可得帮我们多说些好话,佳颖不懂事,但没有坏心,她也不是刻意要针对你,”陈远喋喋不休地说道,“这些年来,文工团对你关照不少,你看你爸妈那种情况,我们也收了你,你说你是不是该感恩?”
孟思锦脸色陡然一沉,身体也绷紧。
父母的事是她的痛处,何况她能进文工团,也是靠陈家的关系。
大家都认为她依附陈家,也是看在陈家的面上,没怎么为难她,可远谈不上恩惠。
“陈队长,”孟思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退团手续在走流程了,那我先回去了。”
“思锦,思锦!”
见她不接自己的话,陈远心急地追了上来,伸手就想将孟思锦拉住。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孟思锦分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孟思锦整个人护在了身后。
陈远看清了来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挤出满脸的笑容来:“您怎么来了……”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传来,孟思锦微微一怔,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薄斯年?
薄斯年冷然地注视着陈远,像是在看着什么脏东西一般:“我去哪儿,难不成还要跟你报备吗?”
骇人的气势让陈远冷汗直流,他连连摇头,赔着笑说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他怎么敢去过问对方的事情,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薄斯年揽过孟思锦的肩膀,就大跨步离开了办公室。
孟思锦脑子乱糟糟的,直到走出了文工团才回过神来,抬手推开了他:“斯年,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退团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帮忙?”
看陈远那副样子,说薄斯年和此事无关,她绝不相信。
薄斯年低头看着刚搂过孟思锦的右手,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办成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