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蔚管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落,一把扯过蔚管家手中的画,揉成团,扔进一侧的垃圾桶内。
蔚管家站在原地,看着若若从自己面前走过,径直离开画室,眸底闪过一丝涟漪。
……
傅凉川坐在桌前,瞥了一眼桌上的纸笔,看向坐在对面的贝拉,“是你来拟?还是我写好,你检查?”
贝拉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抬眸扫了他一眼,“当然是你写,你写好了,我看,不行,就再写咯。”
话落,低头继续撸着怀里的猫。
“这猫真的没主人的吗?”贝拉看向站在身边的小勺,“我瞧着它的毛挺干净的。”
“没有,这猫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它爱干净,想要洗澡的时候,我们岛上的女孩子就会轮流帮它洗。”小勺解释着,“不过,它只是利用完我们就走了,没事不会来找我们。”
“那我跟它挺有缘的。”贝拉说着,伸手逗了逗它,“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啊?”
“喵~”
话落,白猫用脑袋蹭了蹭贝拉的手。
“那这就是同意咯。”贝拉柔声说着,将白猫高高举起,眸底溢出喜悦的情绪。
傅凉川抬眸,正好看到这一幕,被封尘了数年的记忆再度浮现出来。
记忆中,林宛白也是很喜欢猫猫狗狗的,只是婚后,因为他不喜欢猫狗,林宛白便没有再碰过它们。
韩逸轩坐在傅凉川身旁,看着贝拉逗弄着怀里的猫,眸底闪过情绪,“这个猫跟了我们一路,我还以为是赖着我们了,没想到是来挑主人来了。”
猫是从诊所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
一路上,傅凉川都避的远远的,只因他不喜欢毛毛的动物。
直到猫跟着进了屋,他还担心他会直接一脚将猫踹出去。
不想却是由着猫直接进了贝拉的卧室。
闻言,贝拉看了一眼韩逸轩,“猫猫狗狗最是通灵性了,它们知道谁是喜欢它们的,谁不喜欢它们。不像人,凭感情盲目做事,导致看不清枕边人。”
话落,傅凉川握着钢笔的手一顿,钢笔中渗出的墨水正好将写好的字晕染开。
贝拉转眸看过来,正好看到晕开的字,挑了挑眉,“写好了吗?”
傅凉川将写了一半的纸揉成团,直接扔进一侧的垃圾桶,“晚些给你。”
话落,拿起纸笔起身离开。
贝拉见此,勾了勾唇角,低眸继续撸猫。
韩逸轩将贝拉的细微表情看在眼里,眼眸微微沉了沉,不语。
傅凉川站在岛上的灯塔边,手中夹着点燃了的香烟,缓缓吐出烟雾。
程北尧站在桥头的围栏前,转头看过来,“林宛白的死,真的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闻言,傅凉川扫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程北尧说着,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轻声感慨,“被自己的枕边人逼到自杀……”
那她的婚后生活是该有怎样的折磨。
程北尧脑海中能回想起的,便是当年在江城初见她时的场景。
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富家女,看到受了病痛的流浪猫狗都会红了眼眶,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将生死都看淡。
对于傅凉川,程北尧并无任何好感。
同是作为男人,深知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同他的名字那般,拥有一颗凉薄的心。
程北尧后半句话,随着海风飘入傅凉川的耳中,转眸,幽沉漆黑的眸子看向他,眸底带着探究。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对林宛白似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暗恋吗?
一想到这里,傅凉川胸口的沉闷,不悦,系数席卷而来。
“你的上家是怎么找上你们的?”傅凉川借着攀谈的机会,询问出口。
程北尧弹了弹烟灰,“黑市。”
闻言,傅凉川一愣。
黑市的交易繁多,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对方通过这个渠道找人,也是正常的方式。
“兴许是老天爷帮我,本是想赚快钱,维持生活,居然让我碰到了跟林宛白长得如此像的人。”程北尧淡淡地说着,眸底涌过晦明的情绪。
“八年前,我曾去过傅公馆。”程北尧转眸看向傅凉川,“可惜,被门卫拦住了不让进。”
傅凉川诧异的看向他,“什么时候?”
“八月十八号。”程北尧想了想,低沉开口,“委托门卫带了一盒绿豆糕进去。”
求人办事,不能空手上门的道理,程北尧还是懂的。
程北尧回忆道:“当时身上没钱,便在工地上打了几天临工,赚了三千块。”
“涪江绿豆糕,我托人打听,知道你太太爱吃这个,就用三千块钱买了这个,想要托你太太说服林董跟你,帮我哥哥翻案。”话落,程北尧吸了一口手中所剩无几的烟,而后将烟蒂扔在脚边碾灭。
“在这之前,我见她在工地上吃过,她吃的很开心,当时还分了些许给工地上几个工人尝尝,我从未见过会有富家千金愿意跟工人们分享好吃的,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程北尧说着,站直身子,双手插入裤兜背对着傅凉川。
傅凉川的眸光落在岩岸处跳跃着的浪花,握着围栏的手用力握紧,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
程北尧迈开步子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傅凉川沙哑的嗓音,“你是不是还在里面放了纸条?”
闻言,程北尧脚下步子一顿,“什么纸条?”
傅凉川转过身,大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揪着他的衣领,“写着,培江岸见,四个字。”
程北尧摇了摇头,“没有,我让门外带了话,说是有人求见她一面,有事相求。”
话落,傅凉川缓缓垂下双手,整个人陷入了茫然中。
程北尧见他神情异样,直觉应该是多年前的事情出了岔子,“当年我并未能见到她,我想着是她不愿出来见,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而且我哥的案子牵扯了林氏跟傅氏,一个是她娘家,一个是夫家,若是曝光势必会引来舆论,我觉得她不出面,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傅凉川冷笑一声,不多言。
程北尧还想说什么,就见他转过身,抬脚离开,背影看上去隐约可见孤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