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是安静。
冰冰没有睁开眼,却能感受到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眼神炽烈而专注,存在感极强。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她听到轻微的摩擦声,最后是门被带上的轻响。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明明是她让他离开的,她的心里却好似被千万根钢针在同时戳刺一般,疼得她的呼吸里都带上了血腥的味道。
她双手抓住胸口的衣服,艰难地喘息着,那种痛楚却一点减少的意思都没有。
等江冰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冰冰好似四肢痉挛一般,在沙发上抽搐着。
江冰怡被吓了一大跳。
“冰冰,你怎么了?”
“要不要叫120?”
“顾西城呢?他怎么不见了?”
“我去找他回来!”
慌得不知所措的江冰怡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身后响起冰冰嘶哑的声音。
“别去……”
“你没事啊!”
江冰怡回头看向冰冰脸上露出笑容,可是当她看到冰冰满脸是汗的时候就知道不可能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啊。”
“江冰怡,我一直觉得你是恋爱脑,其实我真的比你好不到哪里啊。”
说完,她脸上露出惨然一笑,晕了过去。
“冰冰!”
江冰怡是真的被吓到了,身体直接实体化。
……
等冰冰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最先察觉到是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
睁开眼她就看到了雪白的一切,雪白的墙,雪白的被子,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枕头……除了医院,还真的难以想象哪里是这样的情况。
“冰冰,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你真的是吓到妈妈了。”
是林若欣。
她一脸慈爱地看着冰冰,眼神里的担忧完全无法掩饰。
“发生什么事情了?冰冰,是不是工作太忙了?累了可以休息的。”
江卫国关切的言语也响起来,让冰冰发现他们都来了,并且面上满是疲倦。
她的眼珠子动了动,落在了床尾的江冰怡。
江冰怡的面上还挂着泪水,声音里全是担忧和害怕。
“你突然就晕过去了,脸色还那么难看,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通知爸妈了。”
谈恋爱的意义何在?
真正有事情的时候,担心的还是父母。
冰冰突然觉得自己很是窝囊,明明身边有这么关心在乎她的人,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如此自伤?
她张嘴想说话,才发现声音哑透了,几乎说不出话。
“若欣,你赶紧给冰冰喂口水,她一定渴了。”
“好好好。”
江卫国和林若欣齐齐盯着看冰冰喝水的样子,完全就是看自己最重要的珍宝。
冰冰伸手握住了林若欣的手,又向着江卫国的方向伸过去,江卫国赶忙伸手握住她的手。
“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我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江卫国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累了就好好歇歇,有爸爸呢,你不用那么拼命。”
“当然,我可是江家大小姐。不努力演戏,就是要回家继承百亿家产的。”
她俏皮的言语让江卫国和林若欣面上露出笑容,冲淡了病房里特有的悲伤气息。
等江卫国和林若欣走了,冰冰的视线落在江冰怡身上。
“你别担心,医生说你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江冰怡出声安慰。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冰冰说着就笑了:“不对,身体是你的,你应该知道。哪里是累到了?是我的情绪太激动了。”
“你、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冰怡说得很是小心:“我看到他离开的时候情绪也不是很好,结果回去你好像犯病一样,真的吓到我了。”
顾西城。
提起这个名字,冰冰再次感受到了心脏钝痛的感觉,她却低低地笑了。
“江冰怡,我之前一直说你是个恋爱脑。”
“今天我才知道,其实我比你好不了多少。”
江冰怡在感情上可能会转不过弯,却不代表她蠢。
她的立即察觉到顾西城和冰冰之间是出了大问题。
“顾西城做什么了?”
“他该不是在外面有小三了吧?”
“冰冰,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就安排!”
“保证各路游魂将他家塞满,把他吓得他妈妈都认不出他!”
“最后,还要让他到你面前给你赔礼认错!”
冰冰看着江冰怡义愤填膺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
她突然明白人伤心的时候,是需要有人顺着悲伤的思路帮她想,为她发泄,而不是让她去看清楚事实。
事实这种事情,冷静下来,谁看不懂呢?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冰冰,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明明你那么在乎许泽洋,我却不管不顾地就是要让你看清楚所谓的真面目,从来没有想过帮你出气。”
“你现在应该报复我的。”
江冰怡的眉梢挑起,一脸错愕地看着冰冰。
好半晌之后,她才好似自言自语的开了口。
“该不是傻了吧?”
“不是你,许泽洋怎么会那么丢人,我怎么会那么扬眉吐气?”
“这还不算帮我出气,非得上前打死他吗?”
“我又不是暴力狂。”
冰冰抬手擦了擦眼泪:“真的谢谢你。”
“好了,我们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
江冰怡坐在床边,轻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是魔物。”
“只是因为这样,你们也不该闹成这样吧?”
冰冰看着江冰怡,微微抿唇之后垂下眼眸,嗓音里是无法言语的悲情。
“他之所以会接近我,是因为看到我身边有你。”
“后来他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我特别像他要找的一个人。”
江冰怡瞪大眼睛,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
“不可能,他对你多好,是有目共睹……”
“他要找的人,为了他陷入轮回。如果不尽快被找到的话,可能就会消失了。”
冰冰看着江冰怡不敢相信的眼神,唇角勾起了笑话,声音特别的轻。
“那个人是他的爱人,他们之间一定很相爱。”
“替身嘛,对替身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