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曦迅速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神秘的法器,那法器通体漆黑,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李重曦轻声道:“破!”
法器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打破了凌娘的蛊术。
凌娘惨叫了一声:“破蛊钟!你是图南人?不对,你是图南皇族!”
李重曦眼神冰冷:“在图南犯下大罪,竟然逃窜到了万里之外,你们也够胆大,利用我图南蛊术作恶。”
“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随着蛊术的解除,凌娘和婉娘那种有别于寻常人的美丽也消失了。
她们的面容变得扭曲,皮肤变得粗糙,仿佛一瞬之间,就被岁月无情地侵蚀。
凌娘的脸上布满了皱纹,那曾经妩媚动人的眼眸此刻变得浑浊无光。
她的嘴唇瞬间干裂,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而婉娘的头发也变得干枯如草,那曾经精致的面容此刻如同一个老妪。
“大人!”
忽然这里彻底亮了起来。
御林军们赶了过来。
火把点亮了狼狈的凌娘婉娘。
“把她们抓走吧,她们已经用不了蛊毒作恶了,”李重曦吩咐。
“不要!别碰我!”
凌娘发出惊恐的尖叫。
于是为首的御林军迟疑:“凌妃娘娘,婉妃娘娘?”
众人一下子有些躁动。
因为御林军原来的首领,被陈浪现在处理掉的那个,曾经和漂亮到了极致的婉妃娘娘勾搭到了一起。
所以都想看一看她们俩的样子。
熟料……
“怎么是两个老太婆?”
“我看看?”
凌娘和婉娘几乎陷入了绝境。
婉娘尖叫一声,忽然上前,拔下了侍卫的刀,自刎当场。
“妹妹!”
凌娘惨叫一声,紧跟着,怨恨地看了李重曦一眼,跟着刺死了自己。
这对作恶多端的姐妹花,到底了结了自己。
李重曦盯着二人的背影:“处理掉尸体,最好用火烧。”
“是,属下遵命。”
李重曦转过身,他想,虽然那个人不在意,但是自己在意。
那个越家,从无一人在乎越青瓷。
如今天下倾覆,他倒是要去看看,越家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越家已经成了一片死地。
越庭生站在门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眼前满地都是血。
皇帝没有找他的麻烦。
谢致也没有。
本来越庭生似乎是储君夺位里面的香饽饽,但是因为有了凌娘在,那些皇子们都莫名其妙暴毙。
自然,他们的拥护者,都只能选择听谢致的话。
越庭生想,自己是幸运的。
这一代朝廷混完了,下一代还能继续。
可是,他没想到,越家会完全毁在他的手上。
越文鸢拿着刀,缓缓地走出来。
刀上全是血。
越凤容,越隆昌,越老太太,越家人,全都死在了这个头戴面纱,如同鬼魅的少女身上。
“你疯了吗?”
越庭生的面色苍白无比:“你真是疯了,越文鸢……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越文鸢对着越庭生,柔婉一笑:“我的好叔叔,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您啊,我猜也没什么路好走了。”
越文鸢缓缓路过越庭生:“真不知道你的好名声都是哪里来的,你分明都是仗着自己的家族名气,夺了别人的功勋,不是吗?”
知道原著的越文鸢,微微一笑。
这件事情是越庭生心中最大的秘密。
他瞳孔剧烈地一缩。
越文鸢则是缓缓地往前走。
李重曦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疯疯癫癫坐在血泊里的越庭生。
全死了?
而且全是一刀毙命。
李重曦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越文鸢?
他不再管那个疯了一样的越庭生,有些着急地朝着外面赶去。
宁静的清一道观中,柏氏被妥善安顿于此。
越青瓷心中牵挂着柏氏,与司拂澜离开后,就先行来这里探望。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裙摆轻轻摇曳。
从未有过的柔和安宁。
此事过后,很多事情都可以有一个新的解法了。
越青瓷的眼神中透着温柔与坚定,步伐轻盈地走在通往道观的小路上。
“越青瓷,”如同鬼魅一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仍旧是黑纱一身,看不出身形。
但是越青瓷看见了越文鸢手里的那把滴血的长刀。
越青瓷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皱起眉头,脚步缓缓停下,眼神紧紧地盯着越文鸢。
“越文鸢,你想做什么?”
“我的脸,我的人生,全被你毁了,你高不高兴?”越文鸢笑道,有些疯疯癫癫,“你前世的苦难,这辈子我千倍百倍还给你了。”
越青瓷的眼神冷淡下去:“你错了,不是我主动伤害的你,是你伤害的你自己。”
越文鸢冷笑几声:“什么狗屁,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生出嫉妒心。”
“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越青瓷察觉到了越文鸢的状态不对,悄悄后退。
她打了个手势,但不知为何,暗卫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努力了,你的丫鬟,暗卫,都已经毁在了我的蛊虫之下。”
越文鸢已经料到了越青瓷的所有。
她微微一笑:“越青瓷,你是重生的,那你不好奇,我是什么人吗?分明我在你的前世,一点都没显露出痕迹过,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的身份?”
越青瓷不动声色地道:“你要说出来了?”
“我是个穿越者,你知道吗?就是,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们这个世界,在我的眼里,只是一本书,也就是你看的话本。”
越文鸢的话让越文鸢非常意外。
话本?
“你和司拂澜就是这个话本里的主角,而我穿成了一个配角,我本来只想安安分分地过完我小配角的一生,嫁一个普通人,然后在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鼓掌叫好。”
“可是,司拂澜太完美了,是不是?”越文鸢有些茫然,她那双丑陋的眼睛看向了虚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男人?我也很难相信,但我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越青瓷目光惊疑,其中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越文鸢猛地向前冲了一步,手指直直地指向越青瓷,“我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结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甘心,我想要司拂澜,我付出了一切,上辈子没能得到他的爱,这辈子却连自己也毁掉了。”
越文鸢阴沉地道:“我别无选择,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你死,越青瓷。只要你死,世界就能崩溃,我就有可能脱离这个世界。我不要司拂澜了,我只要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在这个世界里继续玩下去了。”
越青瓷震惊地看着越文鸢,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她意识到越文鸢此刻完全成了一个疯子。
“你别杀我,我有办法帮你治好脸,我也可以让你不死,让人送你离开华京过你的日子,”越青瓷语速极快,目光四处搜寻逃跑的路径。
“你不懂,我已经受够了这个世界。我必须离开,而你是唯一的关键。”越文鸢的眼神狠厉。
她猛地抬剑冲过来!
……
……
很多年后,司拂澜都会回想起这一天,这一刹那。
他差点就失去了越青瓷。
在最后一刻,他赶到了。
越青瓷被他抱进了怀里。
但紧接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被他吸进了鼻子。
越文鸢在跟前癫狂地笑:“你也应该服用这种东西,你们都应该!你们都应该分开!”
“这种蛊毒,谢致抵挡不了,你也抵挡不了!”
司拂澜只觉得怀里的越青瓷一下子就四肢变得冰冷。
司拂澜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她。
“司拂澜?司拂澜?”越青瓷有些小心地叫他。
她太害怕了,司拂澜也会变成上辈子谢致那个样子吗?
“嗯,我在。”
司拂澜没有感觉到任何被蛊惑的样子。
他捧着越青瓷的脸:“我爱你,没有任何变化。”
他轻轻吻了越青瓷的额头。
越青瓷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越文鸢崩溃地大吼:“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抵抗蛊虫。
她拿着剑,竟然脚下又往前冲,带着一股不要命的气势。
司拂澜刚要出手。
一把剑从背后穿来,越文鸢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她的身后,是气喘吁吁的李重曦。
李重曦嘴角带笑:“幸好赶上了。”
他看了眼越青瓷,又对司拂澜道:“做的不错。”
倘若司拂澜被那个蛊虫迷惑,他一定会带越青瓷走。
毫不犹豫。
越青瓷这才回过神,呼唤了一声李重曦,又摸了摸司拂澜的胳膊:“你,你没事吧?”
司拂澜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生龙活虎。”
“只不过,我早就对这些蛊虫有所预料,不过怕是从生死关头里走了一遭,似乎对我也没什么用了。”
越青瓷忍不住笑了:“哦,那是不是还要感谢那场蛊灾?”
“未尝不可。”
三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越随的大声呼喊:“妹妹!你在哪里?怎么还没进来!”
越青瓷立刻回道:“来了!”
她牵着司拂澜的手,三人一起往里面走去。
到底是春花烂漫,雪过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