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一个我们的人当副市长。"林枫看着苏庆阳，"雷鸣的位置空出来了，我认为应该趁这个时候在昆阳的领导班子里安插我们自己的人。"
苏庆阳点点头："副市长？这个位置确实有些分量。"
"你有人选吗？"苏庆阳问道。
"有一个。"林枫斟酌着词句，"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孙志强。"
"孙志强？"苏庆阳想了想，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不太熟。哪里人？什么背景？"
"昆阳本地人，55岁，没什么背景。"林枫详细介绍，"在市委办干了二十年，一直是副主任。不是能力不行，是不会钻营。"
"哦？"苏庆阳来了兴趣，重新坐下，"详细说说。"
林枫把孙志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特别提到了他的为人："这个人刚正不阿，原则性很强。以前周书记在的时候，他没少帮周书记说话。有一次常委会上，赵国强提出一个明显违规的土地项目，其他人都不敢反对，只有孙志强站出来提出异议。"
"后果呢？"
"被赵国强记恨上了。"林枫苦笑，"本来按资历，他早就该提正处了。但赵国强一直压着，所以到现在还是副主任。"
"原来是周明远的人。"苏庆阳恍然。
"也不算是谁的人。"林枫纠正道，"他就是看不惯赵国强那一套，所以才一直被压着。说实话，这种人在官场很难混。太实在，不会变通。"
"但这种人当官，老百姓放心。"苏庆阳若有所思。
"就是这个道理。"林枫趁热打铁，"而且孙志强在市委办的口碑很好。虽然二十年都没提拔，但他从来不抱怨，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苏庆阳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资历够吗？"
"他是一级调研员，资历是够的。"林枫说道，"2003年就是正处级待遇了，只是一直没有实职。按规定，完全可以提副厅。"
"家庭情况呢？"
"老婆是小学老师，儿子在外地工作。"林枫继续介绍，"住在老城区的普通小区，房子还是单位分的。这么多年，除了工资，没有其他收入。"
"清廉。"苏庆阳点评道，"这样吧，你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这个孙志强。"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苏庆阳看了看日程表，手指在明天下午的空白处点了点，"明天下午三点吧，你带他来省里。记住，不要声张。"
"明白。"林枫站起身来。
"等等。"苏庆阳叫住他，"钱永昌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先晾着他。"林枫冷笑道，"昨天他们来求我的时候，那个着急的样子，恨不得给我跪下。但我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否则他们会觉得我好说话。"
"别把人逼急了。"苏庆阳提醒道，眼神里有一丝担忧，"狗急了还会跳墙呢。钱永昌这种老狐狸，真要是没了退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心里有数。"林枫保证道，"最多再晾他一天。等我把孙德虎的证据都整理好，再去找他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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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苏庆阳的办公室，林枫直接开车回家。
他需要准备一份特殊的"礼物"给钱永昌——一份精心剪辑的录音。
回到住处，林枫打开电脑，插上U盘。
里面是何晴录下的完整版录音录像。
他戴上耳机，仔细听着每一段对话，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做记录。
"这段不行，太露骨了。"林枫自言自语，跳过赵天宇详细描述迷药购买渠道的部分。
"这段也不行。"他又跳过了赵天宇说要把何晴送到缅甸的内容。
林枫要的不是能定罪的证据，而是一份能让赵天宇心惊胆战的"提醒"。
经过反复筛选，他最终选定了几个片段：
赵天宇进入房间时的脚步声和开门声。
"何叔叔，您别激动。我是来看望晴晴的。"
"晴晴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比死了还痛苦。"
以及赵天宇离开时说的："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但是别想着报复。"
这些内容模糊但有威慑力。
能让赵天宇明白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都被录下了，但又不包含具体的犯罪细节。
林枫熟练地使用音频编辑软件，把这些片段剪辑在一起。
他特意保留了一些环境音——何父的咳嗽声、何母的啜泣声，让录音显得更真实。
剪辑完成后，总时长只有2分18秒。
林枫反复听了几遍，满意地点点头。
这份录音恰到好处——既能让赵家感到恐慌，又不会暴露真正的底牌。
他把剪辑好的音频导出，存进一个新的U盘。
"钱永昌啊钱永昌，"林枫看着手中的U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份'礼物'，够你去吓唬赵国强了。但真正的证据，还是要握在我手里。"
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
收好U盘，林枫决定先去孙志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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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强住在老城区的一个普通小区里，楼房是90年代建的，外墙已经有些斑驳。
小区里没有物业，楼道里堆着一些杂物。
林枫爬到三楼，门铃响了几声，孙志强来开门。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看到林枫明显愣了一下："小林？你怎么来了？"
"孙主任，打扰了。"林枫笑着说道，"有点事想跟您聊聊。"
"快进来。"孙志强赶紧让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简陋，别嫌弃。"
客厅不大，大概20平米，但收拾得很干净。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看得出是印刷品。
书架上摆满了书，大多是政治理论和历史类的。
一套老式的布沙发，应该用了很多年了。
"小刘，泡茶。"孙志强对着厨房喊道。
一个中年妇女端着茶壶出来，五十岁左右，穿着围裙，应该是孙志强的爱人："小林来了，快坐。我正做饭呢，留下来一起吃吧。"
"嫂子好。"林枫客气地打招呼，"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儿就走。"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孙志强的爱人很热情，"就是家常便饭，别嫌弃。"
等孙志强的爱人回厨房后，孙志强给林枫倒茶："小林，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孙主任，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林枫开门见山。
"什么事？"孙志强有些疑惑，放下茶壶，"是工作上的事吗？"
"算是吧。"林枫组织了一下语言，"孙主任，您在市委办干了多少年了？"
"整整二十年。"孙志强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1988年进的市委办，从科员干起，现在还是副主任。"
"您就没想过再进一步？"
孙志强苦笑："想过，怎么没想过？刚开始那几年，我也是满腔热血，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会来事，不会巴结领导，在赵国强手下，能保住位置就不错了。"
"如果现在有个机会，让您当副市长，您愿意吗？"林枫直接抛出重磅炸弹。
孙志强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来，茶水洒了一些在裤子上。
他赶紧放下杯子，拿纸巾擦拭："你说什么？副市长？"
"您没听错。"林枫认真地说道，看着孙志强的眼睛，"我说的是副市长。"
"小林，你别开玩笑。"孙志强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怀疑，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期待，"我一个副主任，哪有资格当副市长？"
"您是一级调研员，从资历上说是够的。"林枫提醒道。
孙志强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资历够，但是在昆阳，资历够不代表能上。
多少人熬了一辈子，也没能更进一步。
"小林，你到底什么意思？"孙志强的表情严肃起来，身体坐直了，"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看看我对现在的位置是不是满意？"
林枫理解他的担心："孙主任，我要是想试探您，用得着亲自上门吗？再说了，我有什么资格试探您？"
"那你..."
"实话跟您说吧。"林枫也不藏着掖着，"现在昆阳的局势要变了。"
"怎么变？"孙志强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赵国强快撑不住了。"林枫压低声音，身体前倾，"省巡视组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他的核心圈子正在瓦解。孙德虎、赵国忠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孙志强瞪大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真的？"
"比真金还真。"林枫肯定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赵家倒了之后，昆阳的经济社会发展谁来接手？总不能让昆阳的领导班子空无一人吧？"
"这..."孙志强激动得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两步，又坐下，"小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孙主任，我骗您有什么好处？"林枫反问，"苏书记那边已经同意了，明天下午想见您一面。"
"苏书记？苏庆阳？"孙志强更吃惊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就是他。"林枫点头，"所以我才说，这是个真正的机会。"
孙志强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几步。
林枫能看出他内心的激动和挣扎。
二十年的副主任，突然有机会当副市长，换谁都会激动。
你说得对，我来修改林枫与孙志强对话的部分，让孙志强表现出应有的疑虑：
"小林，我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背景。"他最后说道，声音有些哽咽，"你们为什么选中我？"
"就因为您是个普通人。"林枫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昆阳需要的不是会钻营的官员，而是踏实做事的人。您在市委办二十年，谁不知道您的为人？"
孙志强突然冷静下来，转身看着林枫："小林，我在体制内混了二十年，程序我还是懂的。苏书记是省纪委书记，他怎么能决定市里的副市长人选？"
林枫暗暗点头，孙志强果然不是糊涂人。
"您说得对，苏书记确实不能直接任命。"林枫坦诚地说，"但是您应该知道，在现在的形势下，省纪委的意见分量有多重。"
孙志强眯起眼睛："你是说，巡视组的建议？"
"不仅如此。"林枫压低声音，"现在昆阳的政治生态要大变。赵国强和他的人马都要倒台，省里需要重新安排干部。这种时候，省纪委的推荐意见，省委会重点考虑。"
"可是组织程序..."
"当然要走程序。"林枫解释道，"先是组织考察，然后省委组织部研究，最后省委常委会决定。苏书记要见您，就是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合适，他会向省委推荐。"
孙志强这才稍微放松："也就是说，现在只是意向？"
"可以这么理解。"林枫点头，"但是孙主任，以现在的形势，苏书记的推荐基本上就能定下来。您也知道，反腐倡廉是当前的主旋律，苏书记的话很有分量。"
孙志强沉思了一会儿："那为什么是我？昆阳有资历的干部不少。"
"因为您干净。"林枫直视他的眼睛，"在赵国强手下这么多年，您是少数没有被污染的人。这样的干部，正是省里需要的。"
孙志强苦笑："干净？我只是没机会不干净罢了。赵国强看不上我，他的那些'好处'从来没我的份。"
"这恰恰是您的优势。"林枫认真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新的昆阳，需要您这样的人。"
孙志强看着林枫，眼神复杂："小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说。"
"这件事，跟钱家有关系吗？"孙志强的眼神很锐利，"我听说钱卫东昨天在常委会上公开反对赵国强，这可是破天荒的事。"
林枫暗暗佩服孙志强的敏锐，看来这二十年的副主任不是白当的。
"有一定关系。"林枫没有隐瞒，"钱家现在需要表明立场，支持新的人事安排是他们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