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涛书记说得对。"常瑞祥表态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创新总是有风险的。但不创新，风险更大。我记得当年，骑兵看不起步兵，步兵看不起炮兵。结果呢？"
"所以说，观念要更新。"苏庆阳也加入讨论，"不能因为是新事物就排斥。关键是看实际效果。"
李清河还想说什么，但看看形势，知道大局已定，只能闭上嘴。
刘司令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陈总，我要订购一批。"
会议室里静了一下。
陈雅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您...您说要订购？"
"对。"刘司令的语气很坚定，"这次缅北行动，我要用无人机。"
"需要多少？"陈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刘司令想了想："先来八十架。五十架侦察型，三十架攻击型。"
"八十架..."赵明在旁边快速心算，"侦察型单价20万，攻击型单价25万。总价是...1750万。"
"我给你们5000万。"刘司令大手一挥。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雅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明推了推眼镜，以为自己听错了："刘司令，您说...5000万？"
"没听错。"刘司令解释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除了80架现货，我还有别的要求。第一，续航时间要提升到6小时以上。第二，载弹量要增加到20公斤以上。第三，要能适应各种恶劣天气。"
他翻了一页："第四，要开发夜视功能。第五，通信距离要延长到100公里。第六，要有自主返航能力，信号中断了也能飞回来。"
每说一条，赵明就快速记录。
"这些改进，需要时间和资金。"刘司令合上本子，"5000万里面，1750万是购机款，剩下的3250万，是研发费用。"
"刘司令..."陈雅的声音都哽咽了，"您这是..."
"这是投资未来。"刘司令正色道，"我在军队干了一辈子，知道装备的重要性。好的装备，能救很多人的命。如果你们的无人机真的可靠，我会向军委建议，在全军推广。"
"全军推广！"连林枫都吸了口凉气。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几万架甚至数十万架的订单！
"不过，"刘司令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您说。"陈雅立刻表态，"什么条件我们都接受。"
"这次缅北行动，你们要派技术人员随队。"刘司令看着她，"实战中肯定会出现各种问题，需要现场解决。"
陈雅毫不犹豫："我亲自带队去。"
林枫皱眉："陈总，缅北很危险..."
"我知道。"陈雅打断他，态度很坚决，"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实战。我必须亲自了解问题，才能改进产品。"
"有魄力。"刘司令赞许地点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保护技术人员的安全。你们是宝贝，不能有闪失。"
"还有一件事。"常瑞祥插话道，"这笔钱，走什么渠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5000万不是小数目，军费使用有严格规定。
刘司令显然早有准备："可以走装备试验费。每年军区都有一笔钱，专门用于新装备测试。我这就打报告，应该很快能批下来。"
"那就这么定了。"常瑞祥拍板，他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散会吧。"
众人陆续起身。
陈雅快步走到刘司令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刘司令的信任！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别谢我。"刘司令扶起她，"要谢就谢你们自己。东西确实不错，我才会买。"
离开会议室时，陈雅悄悄拉住林枫的袖子："林主任，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林枫看出她有很多话想说："去你办公室吧。"
常祥瑞、刘司令等人往车上走去。
李清河冷哼一声："5000万就激动成这样，没见过世面。"
周成在旁边附和："就是。一个民营企业，能搞出什么名堂？"
陈克明瞪了他们一眼："人家凭本事挣钱，怎么了？总比某些人动动嘴皮子强。"
气氛有些尴尬。
常瑞祥咳嗽一声："行了，都少说两句。"
五楼，陈雅的办公室。
一进门，陈雅就靠在门上，长长地出了口气："林总，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林枫在沙发上坐下，"5000万的订单，货真价实。"
陈雅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叠文件："您知道吗？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报表。"
她翻开第一页，手指着上面的数字："成立至今，总投入2.3亿，其中研发费用1.2亿，设备采购5000万，厂房建设3000万，人员工资3000万。"
"收入呢？"她苦笑着翻到下一页，"航拍服务300万，农业植保200万，其他零零散散加起来，还不到100万。总共600万不到。"
林枫接过报表仔细看。
确实，支出和收入严重不成比例。
"最困难的时候是上个月。"陈雅在他对面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账上只剩500万了。财务总监天天找我，说再不开源节流，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
她停顿了一下："研发部的小李，985的博士，跟了我两年。上个月他老婆生孩子，他找我预支工资。我看着他，心里特别难受。这么优秀的人才，跟着我连孩子奶粉钱都要预支。"
"还有赵明。"陈雅继续说道，"航天科工的技术大拿，年薪本来能拿500万。来我这里，只要300万，还经常拖欠。他从来不抱怨，但我知道他压力很大。"
林枫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董事会那边意见更大。"陈雅拿出手机，翻出一些短信，"您看，这是上周股东代表发给我的。'陈总，无人机项目已经亏损2个亿，是否考虑止损？''房地产市场这么好，为什么要搞这些不靠谱的东西？''建议立即停止无人机研发，转回主业。'"
"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陈雅的眼圈有点红，"躺在床上就想，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该听他们的，放弃无人机？"
"但是每次到研发中心，看到那些年轻人充满激情的眼神，我又舍不得。"她擦了擦眼角，"他们相信我，相信无人机是未来。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林枫递过去一张纸巾："所以你一直坚持到现在。"
"其实上个星期，我都写好了放弃报告。"陈雅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准备这周来找您，建议停止投资，及时止损。"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正是那份报告："您看，我连如何处置资产都想好了。设备可以卖给高校做教学用，厂房可以改成仓库出租，人员分批遣散，减少补偿金..."
林枫接过报告，翻了翻，又还给她："现在可以撕了。"
陈雅看着那份报告，突然笑了。
她把报告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是啊，可以撕了。5000万，足够我们运转两年！"
"不止5000万。"林枫提醒道，"刘司令说了，如果效果好，会在全军推广。"
"全军..."陈雅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得多少架？"
"保守估计，几万架。"林枫分析道，"陆军、海军、空军，每个部队都需要。按均价20万算，就是上百亿的市场。"
陈雅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上百亿...天哪，我都不敢想。"
"这还只是军用市场。"林枫继续画饼，"民用市场更大。你想想，以后农业植保、电力巡检、地图测绘、影视拍摄、物流配送...每个领域都是百亿级别的市场。"
"真的会有那么大吗？"陈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十年之内，一定会实现。"林枫说得很肯定。
前世的大疆，市值最高时超过1600亿。
而现在，这个市场还是一片蓝海。
"对了，"林枫想起正事，"股权结构要调整。"
"怎么调？"陈雅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设立一个新公司，专门做军工。"林枫解释道，"叫大江防务怎么样？民用的继续用大江科技。"
"分开确实好。"陈雅点头，"军品有特殊要求，混在一起不方便管理。"
"新公司的股权，你占49%，我占51%。"林枫直接说道。
陈雅愣了一下："林总，这样您不是吃亏了吗？市场和技术都是您指导的方向。我只是个执行者。"
"你太谦虚了。"林枫摇头，"没有你的管理和坚持，哪来的今天？再说了，我要的是控制权。军工企业太敏感，必须保证绝对控制。"
"明白了。"陈雅不再推辞，"收益怎么分配？"
"前五年的利润全部用于研发。"林枫早就想好了，"五年后，按股权比例分红。"
"行，都听您的。"陈雅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还有别的吗？"
"保密制度要加强。"林枫提醒道，"军工企业，泄密是大罪。所有技术人员都要签保密协议，核心技术资料要专人管理。"
"这个我明天就安排。"陈雅继续记录。
"还有，这次去缅北，多带几个保镖。"林枫最后叮嘱道，"你们是技术支持，不是去打仗的。安全第一。"
"知道了。"陈雅合上笔记本，"您就是太小心。有部队保护，能出什么事？"
林枫没再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前世确实有技术人员在境外出事的案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技术改进的细节。
陈雅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召集人员开会。
"时间不早了。"林枫看看表，已经五点多了，"我该走了。"
送林枫到门口时，陈雅突然说："林主任，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相信我，相信无人机。"陈雅的表情很认真，"如果不是您，我可能真的放弃了。"
林枫笑了笑："该说谢谢的是我。没有你的坚持，就没有今天的成果。"
下楼时，林枫心情很好。
无人机这步棋，终于走通了。
前世他只是个旁观者，看着大疆一步步崛起，占领全球70%的市场份额。
这一世，他要亲手打造中国的无人机帝国。
而且不止是民用，军用市场也要占领。
回到省委，常瑞祥立刻召集核心人员开会。
小会议室里，只有七八个人。
"刚才ZY来电，询问行动准备情况。"常瑞祥开门见山，"我需要一份详细报告，明天上午报上去。"
"人员已经就位。"程刚第一个汇报，"特警150人，全部是精英。装备按照最高标准配置。另外，西南军区答应支援三个特战连，大约400人。"
"情报呢？"苏庆阳问道。
"赵天宇明天到仰光。"李强翻开笔记本，"陈老板会派人去接他。我们的人会一路跟随。"
"跟踪不要太近。"林枫提醒道，"赵天宇可能会有反侦察意识。"
"放心，我们用的是最新设备。"程刚解释道，"卫星定位，不需要近距离跟踪。"
"无人机准备情况呢？"常瑞祥看向林枫。
"陈总承诺，一周内交付30架。"林枫回答，"都是现货，性能可靠。"
"一周？"高铮皱眉，"来得及吗？"
"来得及。"林枫肯定地说，"他们库存不少，主要是调试和运输需要时间。"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把每个细节都讨论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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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省委大院已经安静下来，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下班了。
李清河坐在办公室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桌上的文件已经看了一遍，但他的心思全在别的地方。
今天的会议让他很不安。
林枫那小子的能量比他想象的要大。
不仅说服了常瑞祥和刘司令，连苏文涛都亲自出面支持。
这次缅北行动一旦成功，苏家在省里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更要命的是，赵天宇如果落到林枫手里...
李清河掏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赵国强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闪烁着。
他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喂，是我。你现在在哪？"
"刚到昆阳。"赵国强的声音有些疲惫，"李书记，有什么指示？"
"立刻回来，到我办公室。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