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九二式手枪，两个弹匣，每个弹匣十五发空包弹，总共三十发。
还有一个小背包，里面是些伪装用品。
"还需要什么吗？"陈雅问道。
小陈从背包里拿出伪装油彩，开始往脸上涂抹："时间够吗？我需要熟悉一下地形。"
"给你十五分钟准备时间。"刘司令看了看表，"2点45分，无人机起飞。记住，这是演习，注意安全。"
"明白。"小陈把枪插进腰间，背上背包，"还有个问题，无人机的攻击方式是什么？"
"模拟弹药。"赵明解释道，"其实就是彩弹，打中了会留下颜色。放心，打不伤人。"
小陈点点头，转身就走。
几步之后，他的身影就融入了树林。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树叶都不晃动。
"这才是真正的特种兵。"苏庆阳感叹道。
其他人也被震撼了。
刚才小陈还站在他们面前，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看无人机的了。"刘司令转向赵明，手插在口袋里，"你们准备用几架？"
"三架。"赵明早有准备，"一架负责高空侦察，装了红外成像设备。两架负责低空搜索和攻击。"
"红外成像？"李清河又找到了攻击点，"大白天的，红外有什么用？再说了，你们那个红外摄像头，像素有多少？"
赵明推了推眼镜："640×480的分辨率，在国内算是最先进的了。树林里和外面温度不一样，通常要低3-5度。人体温度37度，在树荫下会形成明显的温差对比。而且我们用的是制冷型红外探测器，灵敏度很高。"
控制车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一辆改装的依维柯，车厢里塞满了设备。
三个操作员坐在屏幕前，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一号机电池电量100%，信号强度良好。"第一个操作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戴着耳机。
"二号机自检完成，所有系统正常。"第二个操作员是个女孩，扎着马尾辫。
"三号机弹药挂载完毕，保险已解除。"第三个操作员年纪大一些，看起来很沉稳。
赵明坐在总控位置上："还有五分钟。大家可以先熟悉一下地形。"
主屏幕上出现了实时地图。
八平方公里的区域，被分成了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都有编号。
"搜索策略怎么安排？"女操作员问道。
"标准程序。"赵明下达指令，"一号机在300米高度，用红外扫描。发现可疑目标后，二号三号机降低高度确认。记住，他是特种兵，不会在明显的地方。重点搜索有遮蔽的区域。"
刘司令凑过来看着屏幕："如果是步兵搜索这么大的区域，至少需要一个连。而且密林里能见度低，很容易漏掉。"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赵明指着屏幕，"从天上看，很多隐蔽的地方都暴露无遗。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完全躲在遮蔽物下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2点44分，赵明开始倒计时："各机组注意，还有一分钟。最后检查一次设备。"
"一号机准备完毕。"
"二号机准备完毕。"
"三号机准备完毕。"
"起飞！"
随着赵明一声令下，三架无人机相继升空。
螺旋桨的嗡嗡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响。
一号机率先爬升，很快就到了三百米高度。
从地面看，只是一个小黑点。
二号机和三号机保持在五十米左右，一左一右，像两只猎鹰。
"红外成像开启。"一号机操作员报告。
主屏幕立刻变了颜色。深蓝色是低温区域，代表树荫和地面。
黄色和红色是高温区域，代表阳光直射的地方。
"A1到A4区域扫描完毕，无异常。"操作员的声音很平静。
"继续向西，扫描B区。"赵明下令。
镜头缓慢移动，树冠像波浪一样在屏幕上流过。
密密麻麻的树叶之间，偶尔能看到地面。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他躲得真好。"赵明不得不承认，"不愧是特种兵。"
李清河开始说风凉话："看来你们的高科技也不怎么样嘛。这才几分钟就找不到人了？"
"李书记，搜索需要耐心。"赵明头也不回地说，"美军在阿富汗搜索***，有时候要找好几个月。"
突然，女操作员喊道："等等，B3区域，发现热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屏幕上。
确实，在一片蓝色中，有一个黄色的点。
"是人吗？"刘司令凑过来。
"不确定。"操作员调整焦距，图像放大，"温度偏低，只有32度左右。可能是动物。"
"派二号机去看看。"赵明下令。
二号机调整航向，向B3区域飞去。
高度降到30米，可见光摄像头传回清晰的画面。
是一只野兔，正在草丛里觅食。
"虚惊一场。"赵明说道，"继续搜索。"
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按照约定，只要坚持半小时，就算小陈赢。
"他会躲在哪里呢？"苏文涛也被吸引了，站在屏幕前仔细观察。
林枫一直在思考。如果是他，会选择什么地方？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赵总工，有没有温度异常的区域？比如特别凉的地方？"
赵明眼睛一亮："对！他可能在降低体温！一号机，重点搜索溪流两岸！"
果然，在一处溪流拐弯的地方，发现了异常。
不是热源，而是一个人形的"冷区"。
温度只有25度，比周围环境还要低。
"他用溪水降低了体温。"赵明赞叹道，"还在身上覆盖了湿树叶。真是个高手。"
"找到了就好办了。"刘司令露出笑容，"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二号三号，包抄过去。"赵明下达命令，"保持30米高度，注意他可能反击。"
两架无人机一左一右，形成钳形攻势，向目标逼近。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屏幕上，能清楚地看到一个人形轮廓趴在溪边的草丛里。
"锁定目标，准备投弹。"三号机操作员报告。
就在这时，人影突然动了。
树丛剧烈晃动，一个黑影快速起身。
"他要跑！"有人喊道。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陈没有跑，而是以一个标准的跪姿射击姿势，举起了手枪。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二号机的画面剧烈晃动，然后开始旋转。
"二号机中弹！"女操作员大喊，"失去升力，正在坠落！"
屏幕上，地面越来越近，最后画面一黑。
"他的枪法真准。"赵明惊讶道，"30米距离，移动目标，两枪就击中要害。第一枪打中了旋翼，第二枪打中了电机。"
"三号机规避！"
但已经晚了。
小陈迅速调整射击角度，又是两声枪响。
三号机摇摇晃晃，挣扎了几秒，也栽了下去。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两架无人机，不到半分钟就被打下来了。"李清河得意地说，"看来还是人厉害。你们的高科技，不过如此。"
"别急。"林枫淡淡地说，"还有一架呢。"
确实，一号机还在300米高空盘旋。
"他只有三十发子弹。"赵明快速分析，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已经用了四发，还剩26发。但是一号机在300米高度，手枪的有效射程只有50米，他打不到。"
红外成像清楚地显示，小陈正在快速移动。
他采用战术机动，时而匍匐，时而翻滚，不给无人机锁定的机会。
"跟上他！"赵明命令道，"保持高度优势。"
一号机调整角度，死死咬住目标。
"他想进入密林深处。"老操作员分析道，"那里树冠更密，我们的视野会受影响。"
"不能让他得逞。"赵明咬咬牙，"降低高度到150米，准备投弹。"
"可是赵总，一号机没带武器。"操作员提醒道，"它是纯侦察型的。"
赵明一拍脑袋："坏了，忘了这茬。"
可马上赵明就站起来："等等，让我来。"
他快步走到一个备用操作台前，坐下来就开始操作。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串代码。
"赵总，你要干什么？"操作员问道。
"改写飞控程序。"赵明头也不抬，"一号机虽然没带弹药，但可以当弹药用。"
"你是说..."操作员瞪大眼睛。
"对，自杀式攻击。"赵明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反正是演习，撞坏了我们再买新的。成本不过十几万，但如果能证明战术可行，价值无限。"
常瑞祥和苏文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赞赏。
这个年轻的工程师，不仅有技术，还有魄力。
"程序改写完成。"赵明按下回车键，"现在一号机进入了自主攻击模式。"
屏幕上，一号机开始俯冲。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速度越来越快，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小陈显然也听到了。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天。
一架无人机正像鹰一样向他扑来。
他举起手枪，沉着瞄准。
"砰砰砰！"
连续三枪，枪枪都打在无人机上。
但无人机的速度太快了。
虽然机身多处中弹，但凭借惯性还在继续俯冲。
最后关头，小陈只能就地翻滚。
无人机从他头顶两米的地方呼啸而过，撞在一棵树上，零件四散。
"演习结束。"陈雅宣布，"如果是实战，无人机上带的是炸药，陈班长已经被炸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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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从树林里走出来，额头上都是汗。
他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几处，脸上的伪装油彩也花了。
"我输了。"他走到众人面前，摘下帽子，擦了擦汗，"最后那一下，我确实没办法。"
刘司令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感觉怎么样？"
小陈喘了口气："很厉害。空中优势太大了。我虽然打下两架，但那是因为它们降低了高度。第三架在高空，手枪的射程够不着。"
"你已经很厉害了。"高铮走过来，"换成一般人，可能连一架都打不下来。"
小陈摇摇头："这还是三架。如果是十架、二十架，形成立体火力网..."
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很严肃："地面目标基本没有生存空间。而且我是有准备的防守，如果是突然遭遇，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说说细节。"程刚掏出本子，"哪些地方让你印象深刻？"
小陈整理了一下思路："第一，它们的协同很好。高空侦察，低空攻击，配合默契。第二，红外成像确实厉害。我用溪水降温，还盖了湿树叶，但还是被发现了。"
"第三呢？"
"第三..."小陈想了想，"持续性。它们可以通过接替作战一直在天上盘旋，而我必须不停移动。时间一长，体力消耗很大。这还只是半小时，如果是几个小时..."
刘司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返回会议室，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
刚才还在质疑的人，现在都不说话了。
事实胜于雄辩，连李清河都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刘司令坐下来，手指在桌上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我得承认，被说服了。"
常瑞祥笑道："老刘，你平时最谨慎。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因为我看到了未来。"刘司令表情严肃，"陈克江是我手下最好的兵。培养他，花了多少心血？十年时间，上百万经费，无数次实战磨练。可以说，他的战斗力相当于一个加强班。"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三架无人机，就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而无人机的成本是多少？"
"单价二十万左右。"陈雅立刻回答，"如果批量生产，成本还能降低。可能十五万就够了。"
"二十万对一千万。"刘司令算了笔账，"更关键的是，人的生命是无价的。陈克江这样的兵，牺牲一个我都心疼。而无人机？"
他摊开手："损坏了再造就是。"
苏文涛这时开口了："刘司令分析得很透彻。这确实代表了未来战争的方向。美国人已经在大规模使用了，我们不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