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铮立刻附和："就是！去年我们救回来那个小伙子，你们还记得吗？24岁，大学刚毕业，被骗去说是高薪工作。结果呢？关在园区里搞电信诈骗，不听话就打，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还被割了一个肾！"
"还有那个女孩。"程刚也说道，"才19岁，被骗去做什么'公主'。等我们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疯了。"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林枫看着苏庆阳，"苏书记，如果这次我们退缩了，只会让那些犯罪分子更加猖狂。他们会觉得，中国不敢动他们。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被骗过去。"
苏庆阳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但是上面的压力太大了。
"小林，你不了解情况。"苏庆阳终于开口，"刘司令说得很清楚，如果强攻，我们至少要牺牲几十个战士。为了救那些人，值得吗？"
"值得！"高铮第一个喊道。
"当然值得。"程刚也说道，"哪怕只救回一个人，也值得。"
林枫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在会议室里走了两圈。
突然，他停下脚步："苏书记，我想见见常书记和刘司令。"
苏庆阳抬起头，有些意外："小林，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正因为明确，所以才要再谈。"林枫走到苏庆阳面前，"他们认为不值得，是因为没看到这次行动的真正价值。"
"什么价值？"
林枫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他的观点："第一，这不仅仅是抓一个赵天宇的问题。这是向全世界宣告，中国有能力、有决心保护自己的公民。不管你躲在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法网。"
"第二，缅北的电诈集团，每年给我们造成多少损失？保守估计，上百亿！受害者几万人！如果这次能一举端掉，对其他犯罪集团是个震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林枫看着苏庆阳，"这关系到政府的公信力。老百姓看着呢，如果连自己的公民都保护不了，他们还怎么相信政府？"
程刚点点头："林枫说得对。这些年，多少家庭因此破碎？多少父母哭瞎了眼？如果这次我们退缩了，怎么向他们交代？"
"还有一点。"林枫补充道，"赵天宇不是一般人，他是市长的儿子。他都敢勾结境外犯罪集团，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犯罪集团已经把手伸到国内了！如果不打掉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苏庆阳被说动了，但还是有顾虑："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常书记和刘司令那边..."
"给我一个机会。"林枫看着苏庆阳，眼神坚定，"苏书记，您能不能通过苏老的关系，再安排一次会面？我相信我能说服他们。"
苏庆阳皱起眉头。
让文涛书记出面，这个人情不小。
而且，常瑞祥和刘司令都是封疆大吏，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苏书记，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林枫继续说道，"但是您想想，如果这次行动成功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在打击跨国犯罪上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这个功劳，不比抓几个贪官大？而且，这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老百姓看得见，上面也看得见。"
苏庆阳的眼睛亮了一下。
确实，如果真的能端掉缅北的犯罪集团，这个政绩可不小。
到时候，他这个省纪委书记的位置会更稳固。
"苏书记，时间不等人。"程刚也劝道，"赵天宇已经上飞机了，如果我们再犹豫，他就真的跑了。"
"是啊，苏书记。"高铮也说道，"机会就这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苏庆阳思考了整整五分钟，期间谁都不敢说话。
终于，他抬起头："我可以试试。但我不保证一定能行。"
"谢谢苏书记！"林枫激动地说道，"我现在就去准备材料。"
"等等。"苏庆阳叫住他，"你打算怎么说服他们？"
林枫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会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国家安全；第二，经济损失；第三，国际影响。我相信，只要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他们会改变主意的。"
"希望如此吧。"苏庆阳站起来，"我这就去联系我父亲。你抓紧时间准备，可能今晚就要见面。"
散会后，林枫就地在省纪委找了一间办公室，立刻开始起草报告。
晚上十一点，门被轻轻推开，苏雨晴端着一个保温盒走进来。
"还在忙？"她走到林枫身边。
林枫这才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雨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还没吃饭吧？"她把保温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我做了点粥，趁热吃。"
香味扑鼻而来，林枫这才感觉到饿。他放下笔，端起碗："谢谢。"
"慢点吃，别烫着。"苏雨晴坐在旁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疼。
"听我爸说，你要去说服常书记？"
林枫点点头，咽下嘴里的粥："没办法，不说服他们，行动就要取消了。"
"有把握吗？"
"不知道。"林枫放下碗，"但总要试试。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天宇跑了。"
苏雨晴看着他，眼中有担忧也有钦佩："你知道吗？我爸很少为了工作上的事求苏文涛书记。这次为了你，他破例了。"
林枫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苏雨晴。
"文涛书记日理万机，一般的事根本不会过问。"苏雨晴继续说道，"但是听我爸说了这件事后，他还是答应出面协调了。他说，打击跨国犯罪集团确实很重要，年轻人有这种觉悟是好事。"
林枫心里一暖："苏书记为了这事，真是费心了。"
"确实不容易。"苏雨晴站起来，收拾保温盒，"我爸说，文涛书记已经跟常书记和刘司令打过招呼了。明天上午十点，他们会在省委小会议室等你。"
"这么快？"林枫有些意外。
"文涛书记的面子，他们不敢不给。"苏雨晴笑了笑，"所以，今晚你要好好准备。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我知道。"林枫重新拿起笔，"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苏雨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悸动。
她摇摇头，把这种感觉压下去："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等等。"林枫叫住她。
苏雨晴回过头："怎么了？"
"谢谢。"林枫看着她，眼神真诚。
苏雨晴脸微微一红："谢什么，应该的。"
等苏雨晴走后，林枫继续埋头工作。
窗外的天色渐渐发白，新的一天来了。
他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说服不了常书记和刘司令，赵天宇就真的要逍遥法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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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赵国强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一夜没睡，双眼布满血丝。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旁边还有三个空掉的茶杯。
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烟味和苦涩的茶味。
马俊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新泡的茶："市长，您该休息一下了。昨晚您一夜没合眼，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休息？"赵国强抬起头，冷笑一声，"我儿子都跑了，你让我怎么休息？"
马俊不敢说话了。
他跟了赵国强这么多年，知道市长现在正在气头上，谁劝都没用。
赵国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外面天已经亮了，街上开始有行人，早点摊子也开始营业了。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但他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天宇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赵国强自言自语。
"是的，市长。"马俊看了看表，"按照时间，现在应该快到曼谷了。"
赵国强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只要儿子安全到达缅甸，至少命是保住了。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通知赵国忠，立刻来见我。"赵国强突然说道。
"是。"马俊赶紧去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赵国忠推门进来。
他也是一夜没睡，脸色憔悴，眼圈发黑。
"市长，您找我？"
赵国强转过身，眼中闪着狠光："钱家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赵国忠心里一紧。
他知道，市长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市长，您的意思是..."赵国忠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的人，一个都别想跑。"赵国强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这上面是钱永昌的亲信名单。你立刻安排人，把他们的问题都给我挖出来。"
赵国忠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足有二十多个人，遍布各个部门。
从处级到科级，应有尽有。
"市长，这样做会不会太..."赵国忠有些犹豫，"一下子动这么多人，影响太大了。"
"影响大？"赵国强瞪着他，"钱卫东在常委会上公开反对我，这影响不大？他们用天宇的录音威胁我，这影响不大？"
赵国忠不敢说话了。
"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赵国强走到赵国忠面前，"记住，钱家不倒，我们就要完蛋。明白吗？"
"明白。"赵国忠咽了口唾沫，"那从谁开始？"
"第一个就从陈建华开始。"赵国强冷笑道。
"市教育局的陈副局长？"
"对。"赵国强点点头，"他儿子去年高考，本来差了二十分，是钱永昌打招呼才上的重点大学。光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
"可是，这种事很难取证啊。"赵国忠为难地说，"都过去一年了，而且当时肯定没留什么把柄。"
"不需要确凿的证据。"赵国强冷冷地说，"先把人控制起来，慢慢查。他敢说没问题？他儿子的成绩单我这里有，语文98，数学82，英语91，理综205，总分476。一本线是496，差20分。结果呢？上了京城的重点大学。"
"这..."
"还有，他老婆在教育局财务科，这些年经手的账目有多少猫腻，查查就知道了。"赵国强继续说道，"记住，不是要他的命，是要他老实点。明白吗？"
赵国忠明白了。
市长这是要敲山震虎，让钱家的人都害怕。
"第二个，市交通局的刘局长。"赵国强继续安排，"他老婆的公司，专门承包交通局的工程。去年光是公路维修项目，就中了八个标，总金额三千多万。这里面没猫腻？"
"确实可疑。"赵国忠点头。
"第三个，市建设局的王副局长。"赵国强翻到下一页，"滨江路改造项目，他收了开发商多少好处，账目都在这里。"
赵国忠接过材料，翻了翻。
确实，证据很详实。
看来市长早有准备。
"市长，这些材料您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赵国强摆摆手，"你只管照办就是。记住，要快。今天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今天？"赵国忠吃了一惊，"会不会太急了？"
"急什么急？"赵国强不耐烦地说，"钱家现在肯定也在想办法对付我们。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赵国忠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赵国强叫住他，"记住，抓人的时候要高调。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钱家走得近的，都没好下场。"
"明白。"赵国忠心领神会。
上午九点，陈建华正在办公室批文件。
昨天晚上钱永昌给他打过电话，说最近要小心。
但他没太当回事，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什么大问题。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几个纪委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亮出证件："陈副局长，请跟我们走一趟。"
陈建华脸色大变，手里的笔掉在桌上："什么事？我犯什么事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带队的人面无表情。
"不行，我要给钱书记打电话！"陈建华站起来，想去拿电话。
"陈副局长，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钱书记！"陈建华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