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很快，整个教育局都知道了，陈副局长被纪委带走了。
"听说是因为他儿子高考的事。"有人小声议论。
"不会吧？那都是去年的事了。"
"你懂什么？秋后算账知道吗？"
消息很快传开了。
市教育局的人都在私下议论，不知道陈副局长到底犯了什么事。
中午十二点，第二个目标被带走了。
市交通局的刘局长正在陪客户吃饭，刚举起酒杯，包厢的门就被踢开了。
"刘局长，你涉嫌违规插手工程招标，请配合调查。"
当着客户的面被带走，刘局长的脸都丢尽了。他大声喊道："我没有！你们搞错了！我要找律师！"
"刘局长，你老婆的公司中了多少标？需要我提醒你吗？"带队的人冷笑道，"去年八个公路维修项目，总价三千二百万。你敢说这里面没有猫腻？"
刘局长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知道，这次完了。
"我...我要给钱书记打电话。"刘局长还想挣扎。
"钱书记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功夫管你？"带队的人讥讽道，"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下午三点，第三个人也没能幸免。
市建设局的王副局长刚从工地回来，车还没停稳，就被几个人围住了。
"王副局长，关于滨江路改造项目的回扣问题，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王副局长腿一软，差点摔倒。
他知道自己收了钱，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还想狡辩。
"不知道？"带队的人拿出一叠材料，"2007年3月15日，你在建国饭店收了德隆地产20万现金。4月8日，又收了30万。5月22日，你老婆的账户上多了50万。需要我继续说吗？"
每说一笔，王副局长的脸就白一分。
这些事，除了他和送钱的人，应该没人知道啊。
"这...这些都是诬陷！"王副局长做最后的挣扎。
"是不是诬陷，到纪委说吧。"带队的人一挥手，"带走！"
一天之内，三个处级干部被带走。
整个昆阳官场都震动了。
市委市政府的办公楼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
"听说了吗？陈建华、刘局长、王副局长都被抓了。"
"真的假的？怎么一下子抓这么多？"
"还不明白吗？这是赵市长在清理钱家的人啊。"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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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卫东的办公室里，电话一直在响。都是钱家的人打来求救的。
"钱书记，救救我啊！他们说我儿子高考舞弊！"
"钱书记，我老婆的公司确实中了几个标，但都是凭实力啊！"
"钱书记，您得想想办法啊！"
钱卫东听得头都大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
赵国强现在是疯了，谁劝都没用。
与此同时，明德职校的工地上，另一场"战斗"也在进行。
孙亮站在大坑边上，看着挖掘机轰鸣作业。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旁边的工头走过来："孙老板，兄弟们真的撑不住了。有几个都晕倒了。"
"晕倒了就抬下去休息。"孙亮不耐烦地说，"其他人继续干。"
"可是孙老板，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工头担心地说。
"出人命我负责！"孙亮吼道，"一人再加五百块，继续挖！今晚必须挖到位！"
工人们虽然疲惫，但听到加钱，还是打起精神继续干活。
毕竟，一天能挣两千多块，这样的机会不多。
"孙老板到底在挖什么啊？"一个工人小声问同伴。
"管那么多干嘛？"同伴瞪了他一眼，"拿钱干活就是了。"
"可是挖这么深，不像是打地基啊。"
"闭嘴！"旁边的工头呵斥道，"再多嘴就滚蛋！"
工人们不敢说话了，埋头继续挖。
凌晨三点，东南角的土已经挖到两米深了。
月光下，大坑像一个巨大的伤口。
突然，挖掘机的铲斗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刺耳的声音。
"停！"孙亮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挖掘机司机立刻停下。他探出头问道："孙老板，好像碰到石头了。"
"都别动！"孙亮跳进坑里，差点摔倒，"拿手电筒来！快！"
几束手电光照下来，孙亮趴在地上，小心地扒开泥土。
他的手在发抖，心跳得厉害。
赵市长交代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了。
一块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在手电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妈的..."一个工人惊叫起来，"那是什么？"
"都给我闭嘴！"孙亮回头吼道，眼睛里闪着凶光，"谁要是敢说出去，老子要他的命！"
工人们都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纷纷后退。
孙亮继续清理，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
很快，一个头骨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年，但骨头保存得还算完整。
"这...这是死人啊！"一个年轻工人吓得腿都软了。
"废话！"孙亮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所有人都出去！现在！立刻！"
工人们面面相觑，但看到孙亮凶狠的眼神，还是乖乖爬出了坑。
"今晚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孙亮最后警告道，"每人拿三千块封口费，这钱是买你们的嘴的。要是有人敢乱说，后果自负！"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叠钱，让工头分发下去。
工人们拿着钱，心情复杂。
三千块确实不少，但是想到坑里的白骨，还是有些害怕。
"都签个字。"孙亮又拿出一张纸，"保证不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工人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签了字。
在工地混的，都知道规矩。
拿了封口费，就得守口如瓶。
等工人都走了，孙亮重新跳进坑里。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仔细查看尸骨。
按照赵国强的吩咐，他特别注意手指部分。
果然，在右手的指甲缝里，他看到了一些黑色的东西。
像是干涸的血迹，又像是皮肤组织。
"找到了！"孙亮激动得差点叫出声。
他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国强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显然，赵国强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喂，赵市长吗？"孙亮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货找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孙亮能听到赵国强急促的呼吸声。
"确定吗？"赵国强的声音有些颤抖。
"确定。"孙亮看了一眼坑里的白骨，"就在您说的位置，东南角，两米深。"
"手...手指怎么样？"赵国强最关心的是这个。
孙亮又仔细看了看："都在，右手的指甲缝里好像有东西，黑黑的，像是血迹。"
"好！好！太好了！"赵国强的声音激动起来，"疯狗，你立刻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准靠近。我这就派马俊过去。"
"明白。"孙亮说道，"我已经把工人都打发走了，给了封口费。"
"做得好。"赵国强很满意，"记住，一定要保护好现场。特别是手指部分，千万别弄坏了。那可是关键证据。"
"您放心，我亲自守着。"
"对了，"赵国强又想起什么，"用防水布包好，特别是手指部分。还有，拍几张照片发给我。"
"好的。"
挂了电话，孙亮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找来防水布，小心翼翼地把骸骨包起来。
另一边，钱永昌也得到了消息。
他正准备睡觉，电话突然响了。
"钱老，不好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急，"陈建华、刘局长、王副局长都被抓了！"
"什么？"钱永昌一下子坐起来，"都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一天之内。"对方说道，"上午抓的陈建华，中午抓的刘局长，下午抓的王副局长。现在整个市里人心惶惶。"
钱永昌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
他知道，这是赵国强的报复。
而且，这只是开始。
"还有别的消息吗？"钱永昌强迫自己冷静。
"还有...还有就是明德职校那边。"对方犹豫了一下，"工地被封锁了，听说在挖什么东西。"
钱永昌的心一沉。
最担心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
"知道了。"他挂了电话，颓然坐在床上。
"卫东！"他大喊。
钱卫东急忙跑进来："舅舅，怎么了？"
"赵国强疯了。"钱永昌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他在大规模抓人。陈建华他们都被抓了。"
钱卫东也慌了："那我们怎么办？"
"明德职校那边呢？"钱永昌突然问道。
钱卫东一愣："我...我派人去看了，工地被封锁了，进不去。孙亮的人守在那里，谁都不让靠近。"
钱永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陈淑芬的尸骨肯定被找到了。
二十年前的秘密，终于要暴露了。
"快，给林枫打电话。"钱永昌睁开眼睛，声音里带着绝望，"告诉他，情况危急，必须马上行动。如果他再不出手，我们就完了。"
钱卫东赶紧掏出手机，手指都在发抖。
此时的林枫，正在去见常瑞祥的路上。
司机开得很稳，但他的心情却很焦急。
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眉头皱了起来。
"喂？"
"林主任，大事不好了！"钱卫东的声音带着哭腔，"赵国强疯了，他在疯狂报复。陈建华、刘局长、王副局长都被抓了！还有，明德职校那边可能...可能已经..."
"已经什么？"林枫追问。
"可能已经挖到东西了。"钱卫东的声音都变调了，"工地被封锁了，孙亮亲自守在那里。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
林枫的脸色变了。
如果陈淑芬的尸骨真的被找到了，钱永昌就完了。
没了钱家的支持，他在昆阳会很被动。
"我知道了。"林枫强迫自己冷静，"你们先稳住，不要慌。记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可是..."
"没有可是。"林枫打断他，"相信我，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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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市纪委办公室。
林枫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一张昆阳市的权力结构图。
他用红笔在赵国强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又在钱永昌的名字上画了个圈，然后在两个圈之间画了一条粗粗的线。
"狗咬狗，一嘴毛。"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
今天一天，赵国强抓了钱家三个人。
陈建华、刘局长、王副局长，都是钱永昌的嫡系。
这种报复来得又快又狠，典型的赵国强风格。
但钱家也不是吃素的。
钱卫东在常委会上公开反对赵国强，这相当于撕破了脸。
两家斗得越凶，对林枫越有利。
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脑子飞快地转着。
赵国强现在把儿子送出国，就是要甩开膀子和钱家斗一场。
他需要更多的筹码，更多的内部情报，来为两家的战火添一把柴。
王建明。
这个名字突然跳进他的脑海。
前段时间，王建明被赵天宇当街羞辱得体无完肤。
那种恨意，林枫看得清清楚楚。有仇恨就有动力，有动力就能利用。
更重要的是，王建明在市政府办公室干了那么多年，肯定知道不少秘密。
那些见不得光的文件，都要经过他的手。
那些私下的交易，他多少都有耳闻。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钱卫东的号码。
"钱书记，这么晚打扰您了。"
"没事，我也睡不着。"钱卫东的声音有些疲惫，"今天的事你有什么考虑？"
"赵国强这是要鱼死网破啊。"
"可不是吗。"钱卫东叹了口气，"陈建华他们现在还关在纪委，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听说赵国忠亲自审问，手段很狠。"
林枫听出了钱卫东声音里的担忧。
陈建华这些人，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扛不住，很可能会供出更多的人。
"钱书记，我有个想法。"林枫直接进入正题，"赵天宇已经准备出境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找到赵国强更多的把柄。"
"你有什么计划？"
"把王建明调回来。"林枫说道，"您是市委书记，安排个人事调动应该不难。"
"这倒不难。"钱卫东考虑了一下，"组织部那边，马华跟我关系还行。明天我给他打个招呼，就说市委办缺人，把王建明调回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