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吃了晚饭的沈听墨沿着公园散步。
这座小镇晚上十点街上就没有人了,还真自律。
其实呢,在这座小镇生活也不错,日子悠闲惬意,可以让爷爷考虑在附近建旅游度假酒店。
沈听墨双手揣兜,心想再溜达一会儿就回家吧。
但不远处走来三个人。
三人都穿着黑色卫衣,头顶棒球帽,脸上戴着黑口罩,手里把玩着小刀。
最重要的是三个人的目光似乎在盯着他。
感觉来者不善,沈听墨想要绕过他们,却被他们堵住了路。
果然目标是他!
为首的高大男人外面套了件皮衣,看上去十分冷酷,只听他冷笑道:“听说你家里很有钱,给点钱花花呗!”
真的是衰,他前天都还有保镖,但是因为他实在不想被人监视,就以自己不在这里上学的方式逼着陆叔让保镖离开了。
哎,保镖一走就出这种事情。
难道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见沈听墨还有心思发呆,皮衣男吼道:“你聋子吗?没听见我们说什么啊!”
沈听墨神色自若道:“我家的钱,凭什么给你们花。”
“哟,挺傲气的。不知道等会儿还有没有这样的骨气。”皮衣男说完,身旁的两个黑卫衣男已经开始扑向沈听墨。
沈听墨转身就跑,虽说他也学了几天武术,但是那点三脚猫功夫,和这种社会街溜子打架,肯定不行。
没跑两分钟,沈听墨被身后一人扑倒在草地上。
两人迅速缠打起来。
紧接着,三人压在他身上,拳打脚踢。
“给不给钱!”
“给不给钱!”
沈听墨咳了咳:“不给,死也不给!”他们这些人,一定是惯犯,助长这些人的风焰,以后定会变本加厉。
他只需要等龙舟周来就行了。
刚才他手在兜里已经给龙舟周发去了求救消息,这个地方就这么大点儿,打个车几分钟就到,但愿龙舟周别是路痴。
打了一阵,三人发现沈听墨挺能扛的,不禁收手。
皮衣男一把抓起他头发,用冰凉的刀背拍了拍他脸颊,淬了一口说:“你在学校不是挺傲的吗?想被毁容吗?不想毁容的话,每个月给我们一万。我们查了一下你们家的资料,大集团,上千万流水,你们应该不会在乎这些钱对吧?”
沈听墨暼了他一眼,却被他一拳打下。
皮衣男吼道:“看什么!挖了你眼睛信不信!”他身后那两人按捺不住得钱的兴奋,也蹲下来比划着刀说:“钱给不给?”
沈听墨没说话。
沈听墨完全不怕的样子激怒了三人。
皮衣男拿起刀,想要在沈听墨脸上刮上一个十字。
就在刀尖落在沈听墨脸颊只有一厘米时,一道女声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遭了,是龙舟周!”
皮衣男思量片刻,骂道:“怕个锤子,和她打。”
两个人便冲了上去。
龙舟周双眼一眯,助跑一阵,然后一个侧飞踢,踢倒一人。
另一人慌乱地拿出刀乱挥舞,而龙舟周镇定自若。她手里握着一根武术短棍,只见她先是横批打中握刀那人胸膛,又扫开那人,样子虎虎生风。
与此同时,皮衣男揪起沈听墨的衣领,想要带着沈听墨走,沈听墨却突然翻身和他扭打在一起。
就在沈听墨掀他帽子时,皮衣男突然拿起刀朝沈听墨刺去。
见状,龙舟周朝两人方向迅速扔出棍子,棍子准确无误地敲在皮衣男手上的虎口处,震掉了皮衣男手里的刀。
另外两人又如饿狼般朝龙舟周扑了上来,试图缠住龙舟周。
皮衣男连忙拿起棒球帽扣紧在头上,喊了声跑后,便带着两人迅速逃离了。
龙舟周想追,却被沈听墨拉住:“不用追了,你再晚来一秒,我可能就毁容了。”
扶起沈听墨,龙舟周问道:“他们抢你钱了?”
沈听墨拍拍自己身旁的泥土,摇头道:“他们没得逞。”
回过神来的沈听墨感觉全身都酸痛,不禁顺势靠在龙舟周身上,语气有些虚弱地说:“看到了吧,有时候有钱又长得帅也是种烦恼。”
“瞎说什么!”龙舟周小心翼翼地扶他去最近的诊所。
从诊所出来后,两人上了出租车。沈听墨十分自然地靠着龙舟周胳膊,他闷闷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个小城,今天还被莫名其妙地威胁要钱。”
他当时心里怕极了,就是没表现出来。
有危险的时候,他第一个想起了龙舟周,在这座小城里,他真的只能依靠她了。
幸好,她来了。
想起刚沈听墨说的话,龙舟周撇嘴道:“既然你讨厌这里,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沈听墨抬眼看着她:“因为爷爷说,我身体异常是因为没有遇见姓龙的人。”
“这是什么道理?”
沈听墨解释道:“我十三岁过后,经常会全身发烧,医生也不清楚病因,算命的说我身体弱,需要遇见龙才行。我爷爷就想啊,不可能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龙呢?直到他们看见了你们家的招生海报,他们就以为这是天意,不是龙,而是姓龙的人救我。”
龙舟周疑惑道:“你不是京都人吗?我们这里离京都那么远,招生海报竟然还会飘到你们手上去。”
这个沈听墨也觉得奇怪:“谁知道呢!”
不过沈听墨开始相信他爷爷的决定了,因为遇到龙舟周开始,他再也没做过那些断断续续的梦。
来到戏楼外,龙舟周有些心虚。
以前都是听老人家聊过这栋院楼的灵异故事。
沈听墨打开门,对龙舟周道:“进来吧!”
小院四周都亮起了灯,连院子的花花草草中都有几盏晃眼的灯,一刹那,眼前明亮地像是在白天。
龙舟周左右环顾,这里一点儿也不像大人口里的那么恐怖,相反很有情调,很文艺。
抬头望去,中间的楼台被改装成了套房,厚实玻璃后面用一层帷幔遮得紧密。
龙舟周和沈听墨就坐在宽敞的院子里,周围都是灌木丛和兰花。
龙舟周拿出在诊所里买的跌打酒和药膏,仔细地给沈听墨手臂上抹着。
沈听墨瞧着手臂,又瞧着龙舟周的侧颜。
灯光照耀下,龙舟周更清丽了。
沈听墨暗下决心,一定好好跟唐凤华阿姨练武,将来学个一技傍身,但是转念一想,其实龙舟周在自己身边就好,她那么厉害。
从小练武的女孩,真的很不一样,她腰板挺的很直,不像舞蹈演员的那种漂亮仪态般的直,而是提着一股精神气,倔强独立勇敢。
沈听墨开口道:“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感谢你?”
感谢她?龙舟周脑海思考一番,她什么都不缺,便摆摆手道:“我们是同桌嘛。”
沈听墨抬高胳膊,淡淡道:“你先想,想到了就告诉我。”
刚说完,他就因胳膊抬高导致肌肉拉伸而疼地龇牙咧嘴。
龙舟周嘲笑道:“你这伤休息两天就好了,我去武术比赛那回,直接骨折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
那一定很疼,沈听墨叹道:“怪不得你刚才看我受伤,都没有什么表情。”
临走时,龙舟周开口道:“我明天帮你请假。”
沈听墨真诚地说:“谢谢。”
龙舟周走后,沈听墨捏紧了拳头,此仇不报非君子。
第二天,沈听墨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来到了学校。
龙舟周很惊讶,沈听墨伤成这样都来上学,这是有多爱学习?
而沈听墨撑着下巴,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划了划,他不是爱学习,而是喜欢和身边这位女孩待在一起。就算现在他为昨晚的事情烦恼,但也想在龙舟周身边烦恼。
“沈听墨,教导主任找你。”
报信的同学说完就离开了。
而十七班的女孩子们还在义愤填膺:“竟敢打十七班女性的公有财产,简直过分。”
沈听墨一走进办公室,岳君山就迎了上来,他反复打量沈听墨,怒道:“竟然打我学校的学生,那群社会臭流氓吃饱了撑得。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马上报警,和警方一起处理那几个社会败类。”
沈听墨皱起眉,严重怀疑陆森给岳君山打了电话。
但他阻止了要报警的岳君山:“岳主任,先不忙报警。”
岳君山一听,拍了拍沈听墨的胳膊道:“可你伤成这样,我心疼啊。”
沈听墨身体抖了抖,不管岳主任有几分真心,他只回道:“岳主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让我自己处理吧。”
但是岳君山还是表示怀疑:“你能处理的了吗?”
“放心吧,岳主任。”打他的,他一定要十倍偿还。
岳君山一脸复杂地看着沈听墨,最终拍着他胳膊说:“小沈啊,你可别做什么鱼死网破的傻事,你这么有前途的孩子可别跟那群像老鼠一样的人纠缠,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你以后小心一点,别去那些偏僻角落就行了。”
“知道了岳主任。”
沈听墨走后,岳君山连忙给陆森打了个电话:“陆总,我都跟他说了让他小心点,放心我帮你看着,对对对,我也让龙家帮忙盯着,你放心吧陆总,一切包在我身上,沈听墨是我的学生,也是西蜀中学的学生,我一定不会放过那群混账!”
挂了电话后,岳君山坐在座椅上出神,他就是好奇啊,那么牛批的沈氏集团竟然还能让未来继承人在这个小地方被抢了?以后传出去,不会影响他们学校声誉吧!他还是赶紧写个告示,让学校的学生们最近小心点。
课间操后,大家一溜烟地涌向小卖部。
顿时,小卖部里连空气都挤不下。
小卖部老板站在凳子上,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零食,口里还大声道:“别急别急,一个个说要什么,我给你们拿!”
龙舟周看了眼时间,还有几分钟就上课,她得抓紧时间。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朝人群挤了进去。
“龙舟周!”
龙舟周眼睛睁圆,是季浩然的声音!
龙舟周马上退到人群后面,乖巧地跟季浩然打起了招呼。
季浩然来到她面前,笑道:“你吃什么我请你。”
龙舟周不好意思道:“我买个薯片。”
“好!”
说完季浩然就朝人群里挤去。
瞧着季浩然伟岸的身影,龙舟周的心扑通扑通跳。
季浩然竟然在这里,还要请她!
眼前的季浩然浓眉大眼,一身正气,不错,是她理想型。
长胳膊长腿的季浩然很快买到了东西,他将大袋薯片递给龙舟周。
龙舟周接过,感激道:“谢谢!下次我请你。”
季浩然笑道:“好啊,你要回教室吗?同路吧!”
龙舟周点点头。
两人走在林荫道上,龙舟周紧张地根本不敢看季浩然。
只听季浩然问她:“沈听墨没事吧?”
龙舟周回道:“他没事,今天还能上学呢。”
出了这样的事,一般人早就在屋里修养几天了,沈听墨还跑来上课,真是心大。季浩然开口道:“哎,他也是有点倒霉,报警了吗?这种事一定要报警。”
龙舟周摇头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不报警,还说对他形象影响不好。”
突然,季浩然停住了脚步,龙舟周也跟着停住。
龙舟周抬眼,问道:“怎么了?”
只见季浩然盯着自己,目光灼灼。
龙舟周移开视线,天啊,她好紧张,季浩然不会要表白吧?她该答应吗?不行!她们还是学生,一定要克制住,等高考过后吧,龙舟周抿着唇,又望向季浩然。
过了片刻,季浩然抬手将龙舟周头发上的落叶摘下并笑道:“你头发上有叶子。”
原来是叶子,龙舟周呼了一口气。
一回教室,沈听墨顺手拿过龙舟周手里的薯片,有些开心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薯片?”
见沈听墨是个“伤残人士”,龙舟周就没要回薯片,只回道:“这是季浩然买的。”
呵,季浩然买的!
沈听墨将薯片甩在桌子上,他才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