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街52号伫立了一座独栋小洋楼。楼上二层房间内，每件家具在秋日阳光的打磨下，赏心悦目。长桌前，沈听墨正在修模型，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工具刀，小心翼翼地刨开多余的木头块。
这时，陆森打来了电话。
沈听墨按了免提，唤了声陆叔。
陆森开口道：“听墨，学校那边延迟申请已经成功了，但是李教授问你多久过去，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你。”
落地窗外，一束温暖的阳光映照在沈听墨脸上，减少些许深秋的寒意。沈听墨眸色平静地说：“通知书上不是说最迟明年四月份报道吗？那我就明年四月份过去呗！”
陆森本来想劝沈听墨一番，毕竟李聪教授打电话到家里来催了好几道。人家李聪教授纯粹是把听墨当自己人培养了，早些年李教授没有选择，才去了外国，现在心里想念祖国地紧，但凡遇见中国学生，他都不遗余力地帮助，哪怕是自掏腰包，也要帮助中国学生完成学业。跟着这样的导师，一定对听墨有帮助。
可陆森清楚沈听墨的性子，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哪怕知道前面没有路，听墨也要一条胡同走到底。
还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听墨了。
天气渐凉，但高三年级学生们学习的激情逐渐高涨。仿佛只有死熬这小半年，就能改变命运，走上黄金大道。教学楼下倒计时的牌子翻了一张又一张，黑板擦，一擦，擦去了数十个日夜。
今年冬天特别冷，教室门一打开，狂风便涌进教室，对着每个人耀武扬威地痛打一顿。老苟在黑板上讲电磁感应的解答题，而沈听墨则双手握着龙舟周热乎乎的玻璃保温杯，不停地抖腿。
这已经是龙舟周第三次提醒沈听墨不要抖腿了，第一次沈听墨抖得时候，她甚至以为地震了。
“我冷～”沈听墨呼了一口寒气。
真是少爷病，龙舟周无奈开口：“让你好好练武，身体都要强壮些。”
沈听墨一听这话就感到委屈了。他明明在好好练武，而且龙叔不是擅长龙家枪吗？他这不就将龙家枪前三招学会了嘛！不夸他，还歧视他，沈听墨越想越气，顿时手里的保温杯都不热了。于是他起身走出去，将杯子里的水倒了后，又冲上一杯滚烫的热开水。
沈听墨回来后，全然忘了刚才被训的委屈，转而凑近了龙舟周，开口说：“周周，周末我们去仙女峰滑冰好吗？”听他们说，仙女峰上有个滑冰场，好多人去玩呢！
但龙舟周一口拒绝了：“不去，我作业没做完。”
沈听墨惊了，还以为龙舟周说什么正经理由，结果是写作业！不去和他滑冰却写作业？他活生生一个人，竟然输给了作业？
interesting，沈听墨嘴角一抽，他扯过龙舟周练习册说：“我帮你做！”
写了两道题后，沈听墨感觉头顶有一团乌云，奇怪，明明在教室里，他却更冷了。
抬头一看，沈听墨手一顿，扯出笑容道：“苟老师，你怎么来了？”
沈听墨心想，老苟是不是会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啊！
老苟拿过练习册，郑重其事道：“沈听墨，这你就过分了，你现在完全不给广大男性同胞生存空间啊！现在作业帮她写，以后家务活是不是也要帮她做啊？”
忽然，教室里哄堂大笑。
意识到老苟不动声色但杀伤力极大的调侃，龙舟周和沈听墨两个人脸都红了起来。
达到让两个人羞愧难当的效果后，老苟满意地背手离开，谁知才走几步，沈听墨就在他身后突然开口道：“做家务就做家务呗。”
再一次地，全班大笑起来。
但大家笑着笑着心里就难受起来，妈的，这是碗狗粮啊！他们还吃的这么香！
对于高三年级的学生来说，日子是按周计算，过了这周圣诞，下周便是元旦。
如意武馆内，龙峰正在教张松倒立，这时，他的手机里突然收到龙飞宇发来的一条消息。
“爸，我放假了，来火车站接我。”
臭小子回来了，收到消息的龙峰骑着摩托车就出发了。
千灯区的火车站设立在山坡上，那里可谓是人烟罕至，现在又正下着雪，所以出租车都不愿意往那边去。不过那边风景实在好，周围还有很多农家乐。一到春天，很多城里的人都会跑上来赏花。
接龙飞宇的时候，龙峰没吃饭，他骑着车路过街边上的烧烤时，闻见了一阵肉香，肚子不禁咕叽咕叽地叫。于是龙峰停下了摩托车，挑挑选选地拿了一百元的烧烤。一边选，龙峰一边想，乖女喜欢吃苕皮，多给她烤两串，老婆喜欢吃豆腐皮和排骨，给老婆烤十串。
选好后，龙峰坐在一旁的塑料凳子上，翘着二郎腿问烧烤老板：“你们这个肉看起来不太新鲜啊！”
老板一听，气的他拿起一把烧烤展示一般地对龙峰说：“我们这里可是整个山头最新鲜的肉了，牛肉羊肉猪肉都是我亲自从市场上挑选出来的。等我烤出来你尝尝，绝对味道巴适得板！”
这个亲切的语言，令龙峰跳了起来，“兄弟，你是川南那边的吧！”
烧烤老板一听，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兄弟，也是川南那边，你这个口音和性格，和他挺像。”
老板摸着头，嘿嘿一笑：“我是退伍军人，回到老家来，把老家房子翻修了一下，就开了个农家乐，农家乐是我老婆在料理，我就自己在街边搞点儿烧烤。现在赚钱不容易啊！”
仿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龙峰直言道：“是啊，兄弟！我是开武馆的，但是生意也不好整。今年要不是遇到开学季，我武馆直接就没生意了！”
两个人性情相投，一见如故。
老板先将一串烤好的肉串递给龙峰，随后道：“烧烤灵魂就在调料上，你尝尝，这辣椒面里我都放了不少的香料，是自制的，全永安市只有我这一家，还有这香辣酱。”
听到老板这么推荐，龙峰立即尝了一口，肉串入口，味蕾爆炸，香辣甜咸，软嫩一流。方才他看肉串有些乌黑，以为这老板不厚道，可是吃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嫩的不行，就跟他当兵那会儿宰羊时刚杀的肉，味道一模一样。肯定是没加保鲜剂的，是个厚道人！
龙峰开口道：“兄弟，你这味道不错啊，搞的我也想在城里摆个烧烤摊，整整副业。实话说，我这个武馆不赚钱啊，”
烧烤老板点头道：“武馆是不赚钱，现在的孩子你看哪有心思静下来练武？我们那个年代，想的是身体最重要，好扛起家里重担是吧？那时候我们恨不得练就一身功夫本领，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拳脚功夫都变味了，大家为了尽快赚到钱，走的路子都不一样。”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话不能这么多，龙峰开口道：“兄弟，你这就偏激了，每个年代的孩子都有每个年代的追求嘛！不管孩子们怎么选择，尊重他们的意愿，他们开心就好，人活一世，本来就不容易，别想太多。”
闻言，烧烤老板哈哈大笑。
烤好烤串，龙峰提着烧烤，放在摩托车箱子里，然后吹着口哨，骑着摩托车，乐呵呵地就回到了武馆。
“乖女，老爸给你带烧烤了。”龙峰骄傲地走进武馆大堂里。
听到龙峰的声音，龙舟周和沈听墨随即出现在了大堂。
看到沈听墨跟在龙舟周身后，龙峰眉头一皱，小沈这小子有些过分啊。他承认，因为他家闺女长得好看，这学期招来了不少年轻小伙子来练武，这令小沈有危机感，很正常。可是小沈一整天都缠着他家乖女去切磋，导致乖女不能帮他教其他学生，这样不好。换句话来说，沈听墨硬是黏在他家乖女身边的话，简直杜绝了他家乖女的所有桃花运。考试都要择优录取嘛，他家乖女当然也要选一选嘛！
闻着喷香的烧烤，龙舟周先拿起一串土豆片给沈听墨，见沈听墨一脸抗拒，她疑惑道：“你真的不吃？”
沈听墨迅速摆头，垃圾食品，又是油烟化产物，会致癌的，他才不吃，最好周周也别吃，可是……
面前的舟周和龙叔吃的相当欢快！半分钟，两人就吃掉了七八串，沈听墨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别说话，免得影响周周和龙叔的食欲吧！
突然，龙舟周拿起一串牛肉，再次递到沈听墨面前，真诚地说：“你吃一口，真的很好吃！”
沈听墨坐在她对面，抱胸摇头道：“我不吃。”
“你吃一口嘛！”龙舟周心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烧烤真的很好吃，沈听墨不吃的话，简直是损失。
可沈听墨态度十分坚决：“我不吃！”
“你吃一口嘛！”
“我不吃！”
“你吃一口嘛！”说完，龙舟周坐到沈听墨面前，月牙眼弯弯的，她手里的烤串，散发着诱人香味。
可在沈听墨眼里，龙舟周更为诱人。
最终，沈听墨妥协道：“我就吃一口。”他拿过肉串，皱紧了眉头，明明知道这是垃圾食物，他还去吃，真是……算了，给周周面子。
抿了一小口后，沈听墨将肉串迅速放在打包盒里，仿佛肉串有毒一般。在龙舟周和龙峰的注视下，他勉为其难地嚼了嚼牛肉，可越嚼越觉得不对劲，这牛肉串的口感这么丰富啊！竟然有些好吃诶！
见沈听墨眼睛发光，龙舟周笑道：“你再吃一点嘛！”
盯着牛肉串，沈听墨心想，吃了一口就不吃，好像不礼貌，不然……就吃一串好了！就吃一串，多一串都不行！于是沈听墨拿起刚刚放下的一串，继续吃了起来。
很快，沈听墨拿起了第二串，他边吃边想，嗯……真香。
三人围坐在桌前，烧烤盒里的烧烤迅速被消灭大半，吃着吃着，龙峰手指摩挲着下巴，仔细想着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他总感觉自己有事情要做，可是就想不起来。
“你忘了我！！！”
这道悲愤的声音来自武馆门口。
而立在门口的龙飞宇独自一人抱着胸。他头发还沾着雪，此刻正哀怨地望着龙峰，闻见烧烤味儿后，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这一秒，龙峰才恍然大悟，他就说忘了什么，原来他把儿子忘在山上了。说好了接儿子，结果买了烧烤就忘了儿子了，龙峰讨好的笑着说：“哎！年纪大了不记事！”
哼，一边吃烤串，龙飞宇一边愤愤道：“都是借口。”
物理课下课后，白果手里拿着从小卖部买来的零食，十分惊讶地说：“舟周，你哥回来了，现在正在操场打篮球呢！”
想到什么，白果又开口道：“你哥对学校还真是有感情！”还特意回母校打篮球。
哪是有感情，龙舟周啧啧了两声：“他是在炫耀他大学放假放的早，气我们呢。”大学时间多自由啊，她们这群要高考的学生没法比。
说完没到五分钟，王天霸就急匆匆的跑过来，：“龙舟周快去劝一下，岳主任和龙飞宇打起来了。
龙飞宇敢打岳主任？众人一脸惊讶，龙飞宇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王天霸想了想，改口道：“你们快去帮忙劝下吧，岳主任打龙哥，还动手扯龙哥头发，我亲眼看见岳主任薅了龙哥一把头发下来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龙舟周摊开手说：“我让他别狂别嚣张吧！”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龙飞宇占了人家体育课学生的篮球场地，体育课学生骂也骂不过他，打也不敢打，只好去找岳主任帮忙了。
合上书，沈听墨开口道：“我们去帮下吧，毕竟植发蛮贵的。”
沈听墨这么一说，龙舟周觉得有帮的必要了。
操场上，聚了很多人，都在围观岳君山打龙飞宇。
被岳君山揪着头发的龙飞宇大喊道：“错了错了，岳主任，我不敢了，以后不占篮球场了，真的，放开我头发吧！”
围观的高一学生们在入学前就听说了龙飞宇的大名了，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这位学渣教给了广大学弟学妹一个道理：认错要诚恳，挨打要站稳。
还是熟悉的街口，熟悉的位置，被龙舟周和沈听墨从岳君山手中解救出来的龙飞宇，和张顶流蹲在一起，两人一边抖着腿一边打望行走的路人。
他们在上大学期间相约换了个发型，统一弄成了锡纸烫。
路过的张松吃着棒棒糖瞧了眼两人，说了句：“渣男锡纸烫。”
这可把龙飞宇激怒了，打不过岳君山，收拾张松还不轻而易举！
龙飞宇直接站起来，下巴微抬地说：“小鬼，说谁呢你！”
许是觉得欺负小孩子传出去不好听，张顶流立马拉住龙飞宇，劝道：“龙哥冷静。”
但是龙飞宇推开张顶流说：“我替张叔教育他。”
想了下，张顶流小声凑到龙飞宇耳边说：“龙哥，听说张松把唐姨的南派拳学到手了，现在是他们小学的扛把子。”
闻言，龙飞宇指着张松道：“小子，我这次放过你，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松做了个鬼脸，开口道：“渣男！”说完，他便背着书包跑掉了。
现在连小孩子都欺负他，龙飞宇抬脚踢了踢空气，他这个人活得真是太失败了。忽然，龙飞宇指向一处问张顶流道：“那是不是关尚杰？他节假日一般不是不回来吗？今年怎么就回来了？”
张顶流摇头道：“不知道呢。”
“管他的，我们去网吧通宵。”
去网吧之前，龙飞宇对张顶流说：“我们先在外面超市买好零食和饮料，网吧卖的贼贵！”
一听这话，张顶流直接竖起了大拇指：“龙哥，你成才了！”
龙飞宇骄傲地扬起头，神采飞扬地说：“那是，人总是要成才的嘛！”
盯着龙飞宇，张顶流眼睛眨了眨，他想着，确定不是龙哥你手里没钱吗？但他没有说出口。
一进超市，张顶流和龙飞宇就来到啤酒区挑了两罐啤酒。打游戏怎么能够没有啤酒作陪呢？可是，铁三角就缺了一个，往常他们都是带着王天霸一起打的游戏。
龙飞宇不禁哼了声：“王天霸，我必须得说他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我们这群兄弟些打电话，回来也不一起回来！他想干什么！想单飞！谁不知道我们三是如意街小虎队啊！”
正在超市里买东西的王天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发现是龙飞宇和张顶流时，下意识地蹲下去，然后躲在超市货架后面。他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龙哥和张顶流来超市。要是被龙哥和张顶流发现他复读，肯定要嘲笑他。
这时，张顶流抱着啤酒道：“龙哥，再打一遍电话吧！可能他真的回来了呢！主要我们玩游戏缺个辅助，王天霸是个标准奶妈，还不能少了他。”
也是哈，龙飞宇一琢磨，摸出手机就打了起来。
这下，躲在货架后的王天霸惊慌失措。龙哥他们竟然要给自己打电话？
听到熟悉铃声的张顶流疑惑道：“咦，龙哥，我听到王天霸的电话铃声了。”
握着手机的龙飞宇皱眉道：“不会吧！”
两人一听，还真是，王天霸的手机铃声是《闯码头》，寻常人也不会用这么土气和骚气的音乐做铃声。
寻着铃声，两人朝王天霸逐渐走近。
而迅速按下手机挂断键的王天霸，猫着腰朝超市出口移动。
三人就像是猫捉老虎一般，你追我逃，开始来回在超市绕圈。就在王天霸移动离超市只有几米时，身后传来张顶流好奇的声音：“王天霸？”
王天霸眼神忽然就黯淡起来，超市门口的光都变黑了。
随即，龙飞宇走到王天霸面前，扯着他的衣领说：“你小子竟然回来了！走，我们去上网！”
被拖着的王天霸，苦笑两声，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三个人穿着衬衫走在如意街大街上，走出了一种T台秀的感觉。
龙飞宇心里十分欢快，因为上了大学真的是……太爽了！打游戏没人管，想几点吃饭就几点吃饭，撸管可以大家一起撸。
此刻，龙飞宇觉得他走路带风，行在云中，整个地球都是他的一般。
突然，“啪”的一声，龙飞宇后脑勺被人从后面一巴掌扇开。
“谁？”敢打他龙哥！
龙飞宇愤怒望去，却发现是卖臭豆腐的李大妈。操，真是冤家路窄。
“李大妈，你打我干什么？”龙飞宇揉着头问道。
李大妈白了眼他们这一排人，怒气冲冲地说： “整条街是你们家的吗？横着走？以为自己很帅吗？以为自己是男团成员吗？”
张顶流惊叹道：“李大妈你都知道男团啊？”
一听男团，李大妈那朴实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蔡徐坤的粉丝！”
龙飞宇：“…”
三人出了网吧，兜里比脸上都干净。
张顶流有些惆怅：“龙哥，我想吃牛排。”
紧接着，王天霸叹道：“别说了，我也想吃。”
看着两人，龙飞宇突然觉得他不配当他们的大哥，一个优秀的大哥，怎么能让小弟饿肚子呢！于是龙飞宇大手一挥：“走，龙哥请你们吃大餐。”
三人来到西餐厅，迅速点了一大桌菜。
服务员一脸为难地盯着三人，一看就是三个学生，点这么多，别是吃霸王餐啊！
看到服务员怀疑的目光，龙飞宇自尊心一下子起来了，准确的说，他的自尊心是在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沈听墨时，才突然冒出来的。
沈听墨抱胸坐下，清冷的目光扫过三人，他就知道，龙飞宇喊他来，不会有好事。要不是龙飞宇说有关尚杰的情报，他是不会来的。
张顶流看见沈听墨对他们如此淡漠，心里觉得有可能沈哥不会帮他们买单，于是他担心地问龙飞宇：“龙哥，你确定我们点这么多菜，待会儿能活着出去吗？”
谁知龙飞宇高扬着声音道：“我妹夫能让我给这桌菜的钱吗？”
王天霸白了眼龙飞宇，真是够够了，别攀关系了。
而张顶流打圆场道：“龙哥，说真的，要不我问朋友借点钱？”
谁知下一秒，沈听墨抬起手道：“服务员，埋单！”
见状，龙飞宇嘿嘿一笑，连忙对服务员道：“我再加份鹅肝，澳洲的！”说完龙飞宇试探性地问沈听墨：“妹夫，可以吗？”
沈听墨抬手握着茶杯，嗯了声。
一套操作下来，王天霸和张顶流对视一眼，牛批啊龙哥，这都行！
吃了一会儿，龙飞宇开口道：“沈哥，看在你这么仗义的份上，龙舟周不陪你滑冰，周末我陪你去滑冰！”
沈听墨：“……”
龙飞宇确定不是没钱又想去滑冰？
事实上，沈听墨真的想去滑冰，可惜周周不陪他，就为了那该死的作业。于是沈听墨只能退而求其次，带上了龙飞宇去了仙女峰，两个人滑了一天冰，累的腰酸背痛。
下山时，龙飞宇提议道：“沈哥，洗个脚嘛，走嘛！”
在山底下洗什么脚，想起一出是一出，沈听墨拒绝道：“不去！”
“走嘛，我帮你监视关尚杰。”龙飞宇决定牺牲他放假的时间，反正他没事干，时间又多。
由于龙飞宇都把这么没有原则的话都说出来了，沈听墨决定还是依着龙飞宇去洗脚，就洗个脚，没什么的。
龙飞宇选的这家洗脚店，门店外稍显陈旧，推拉玻璃门上还贴了不少小广告。
沈听墨望了眼龙飞宇，这是正规洗脚场所吗？没等沈听墨问龙飞宇，龙飞宇就冲进去点了个168的足浴套餐。
店内光线昏暗，有股中草药的味道，店员听见有人进来，立即打开了灯，招呼起两人。店里只有两个店员，都是中年女人。她们体态丰满，语调软媚，见到两个小帅哥进来后，无比热情。那感觉就像是，好久没有看见有两个这么俊的小伙子来店里了。
压下心里的不适，沈听墨双脚泡在木桶里，当双脚进入温水的那刻，他顿觉浑身舒畅。过了一会儿，沈听墨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他一天都在滑冰，躺下来的时候，真的感觉有些疲倦。
此刻，为沈听墨捏脚的那位店员，手慢慢向上，从沈听墨的脚踝到小腿肚子。躺着的沈听墨觉得不对劲，难道是什么新派按摩法，不止按脚底？忍住强烈不适感，沈听墨继续躺着。
直到那两只手挪到了他的大腿根部时，沈听墨才猛地起身缩回双脚。
店员娇弱无辜的声音说：“小哥儿，咋么了？”
咋么了？你在洗荤脚还咋么了？沈听墨瞪着店员，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他直接穿上袜子，冷冷道：“我不洗脚了。”
这时，龙飞宇大叫着：“不要，不要这样！”而给他捏脚的店员的手已经放在了最贴近那个不可言喻的位置旁。
沈听墨环顾四周，从刚开始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这不是什么正规场所，真是信了龙飞宇的邪。他直接起身，想要赶紧离开。
可一旁的龙飞宇还在大叫：“别这样，这样不好！”
听到龙飞宇这话，沈听墨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倒是抵抗啊，光叫是几个意思？”
闻言，龙飞宇抬头，是吗？他觉得他在抵抗啊，可能是四肢退化了。
沈听墨一把扯起龙飞宇，想要带着他离开，可是原本热情的店员挡在门口道：“帅哥，你还没钱呢！”
“多少钱？”
店员笑道：“两千元！”
这是讹诈啊！龙飞宇直接跳了起来：“我点的是168。”
店员又道：“可是我们的服务费是两千元。”
竟然有人讹他龙哥，龙飞宇直接呸了声：“你放屁！”
见两人不肯给钱，店员露出贪婪狡诈的脸色道：“帅哥，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你们还年轻，留个污点不好吧！”
闻言，沈听墨眯着眼睛，冷笑道：“那你报警好了，我们两个都是未成年人，看是你违法程度大，还是我们违法程度大！”
未成年人，店员彼此间交流了一个眼神，这就不好处理了。万一这两个年轻人骗她们呢？
但不给双方谈判的机会，下一秒，沈听墨直接打起了110。
见状，店员立即道：“168就168，当我们倒霉好了。”
出了洗脚店的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
一种诡异气氛在沈听墨和龙飞宇之间蔓延，他们今天差点被仙人跳，要是龙舟周知道了这件事…
龙飞宇看穿了沈听墨的心思，他举起手保证道：“沈哥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我妹我们洗荤脚去了。”
沈听墨：“……”
下了出租车的沈听墨咬牙切齿道：“下次我再跟你去这种三无场所，我跟你姓。”
毕竟龙飞宇的个人履历就是一部活生生的警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