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量后,肖凌与王铭之终于做下了决定。
两人等待了片刻。
待到此间课程完毕,便离开了王铭之的官署,前往了博士厅。
所谓的博士厅,乃是一众博士用来休息与办公的场所。
即是后世的办公室。
此时正值课间,诸位博士皆在此处休息
王铭之带着肖凌进入屋内。
他开口叫来了之前向肖凌发出质疑的那名儒生,指了一处空位置道。
“绍言,去搬一套桌椅过来。”
“这里日后就是肖侍郎的位置。”
“是。”
绍言不敢慢待,当即派人行动起来。
随后,在一众国子监博士惊讶中,王铭之走上前来。
他拍了拍手掌。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高声道。
“诸位同僚,这位是蓝田伯肖凌。”
“他是当今吏部的侍郎,同时也是当朝驸马,亦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国子监博士。”
“自今日起,肖侍郎便要与我等共同协力。”
“诸位,鼓掌欢迎!”
一众国子监博士齐数站起,配合着鼓起掌来。
肖凌适时揖手作礼。
“多谢各位同僚。”
“在下肖凌,愿与各位先生共勉。”
一番客套话之后,王铭之再度说道。
“如今,国子监内的算学博士仅有蔡恒飞一人。”
“蔡先生同时教导数座学堂,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而肖侍郎曾在户部,以一人之力核对了诸多账册,在算学方面有着颇高的造诣。”
“经我二人商讨,肖侍郎暂且与蔡先生共授算学之业。”
见状,肖凌连声应道。
“我初来国子监,对许多事情不懂。”
“若有做事不对之处,还望蔡先生多多包涵。”
被称为蔡恒飞的那名算学博士并未吭声。
他只是敷衍地拱拱手,算作回答。
王铭之看出对方似乎有些不满。
他微微皱眉,最终并未开口,只是淡淡道。
“一炷香的休息时间后,诚心堂正好就有一节课程。”
“肖侍郎不如就从此开始,先尝试教授一节。”
“好。”
“那老夫就走了,若是有事,肖侍郎可随时来官署找我。”
“恭送王老先生。”
见到王铭之离开,数名早已听晓肖凌名声的博士立刻迎了上来,无比激动地说道。
“肖伯爷!真的是您!”
“没想到小生竟能与您做同僚,着实是我等之幸啊!”
“肖伯爷,听说您之前化名凌霄参加诗会,十首绝句,震慑古今!”
“就连王铭之老大人也对您赞赏有佳,您究竟是怎么写出这等优美之诗?”
“没错,那些诗句当真妙哉!我昨日尚且还在细细研琢。”
“伯爷你那首《出塞》,我可是日日研读!”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如此霸气之诗,我每每读起来都是热血沸腾,只可惜在下身体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莫说是上阵杀敌,怕是连握剑都有些费力!”
面对众人的询问,肖凌一一回复作答。
随后正色对着最后一人说道。
“纵横沙场,不一定非要在疆场上。”
“对于我等博士、教习来说,为大梁培养人才,就是我等的战场!”
此话一出。
博士厅内的几名博士顿时激动起来,纷纷感慨道
“说的好!”
“没错!不愧是肖伯爷!”
“是啊!我等在此教书育人,同样也是在为国尽忠!”。
“您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门外。
王铭之看着肖凌几句下来就调动起了众多博士的热情。
顿时放心地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喧闹了片刻。
一直默不作声的蔡恒飞突然说道。
“好了!诸位!”
“即使是肖先生来了也不必如此激动!该做事了!”
“若是再耽搁上一段时间,恐怕就要错过开课时间了。”
被这人如此一说,部分人总算反应了过来。
他们纷纷点头,不再围着肖凌问东问西。
肖凌看出了蔡恒飞对自己的不满。
他没有多说,只是平淡的问道。
“蔡先生,接下来的算学课程位处于哪间学堂内?”
“出了博士厅右转,回到中院位置,面向北方,左手边的便是诚心堂。”
“接下来诚心堂便是有一堂算学课程,既然王老大人已经说了,这堂算学课就由你来上吧。”
蔡恒飞再度打量了肖凌一眼。
又看了一眼其他博士,毫不忌讳地提醒道。
“国子监内的诸多学子监生,都有各自的家世背景。”
“肖伯爷入朝为官,平日里恐怕常有人情往来。”
停顿了片刻,他方才正色说道。
“我在此提醒肖先生一句。”
“这里是学堂,而非是朝野,望先生自重,莫要以势利眼看人。”
“若是该惩时不惩,该罚时不罚,那样的行为无疑是于是在坑害学子。”
听了这话,肖凌眉头不禁一挑。
对眼前这位蔡先生不禁升起了一丝好感。
敢情这家伙对自己的不满,是在担心自己只是过来镀金,而非是来传道授业。
想清楚这一点,肖凌不禁笑道。
“这一点就不必蔡先生提醒了。”
其他一众博士见此,则是没有任何干扰的意思。
绍言则是凑近过来,低声说道。
“蔡先生平日里对授课甚是看重,性子略直了些。”
“若是肖伯爷觉得他有些话语不太中听,可莫要怪罪他。”
“自然不会。”
见肖凌似乎真的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蔡恒飞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他沉默了一瞬,直视着肖凌的目光,还是补充道。
“肖先生毕竟是第一次在国子监作先生,或许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这一堂课,我会陪坐旁听。”
肖凌眉头再度一挑,自是听出了对方话语之中的意思。
这家伙看来不仅是信不过自己,更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这才选择陪坐旁听。
不过这样也好。
若有事情,正好可以询问于他。
“自然可以,那就多谢蔡先生了。
恰在此时,外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一名博士助教手拿着一块较大的木板,走了进来。
那东西宽约一米,长约一米有余。
其中一面较为光滑,表面却被涂满了墨迹一般的东西。
看上去极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