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有个男人自称是我的丈夫,将我带回了家。
他不准我工作,不准我单独出门,还请了专业保镖守着别墅。
我以为他是太爱我了,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后来,他的未婚妻告诉我,他是我的哥哥。
1
我在医院当了一年的植物人,醒来时记忆全无。
医生说我溺水太久,能活过来就不错了,找回记忆的概率几乎为零。
季斯越说他是我老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一开始我是怀疑的,因为我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敲破脑袋都想不起跟他有关的任何记忆。
直到他把我带回家,卧室整面墙都挂着我的照片。
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每一年都有。
季斯越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很早就开始互相喜欢了。
他还有一本我高中的日记,上面画满了他青春期的样子。
我才相信,他所说不假。
我真的找了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老公。
有钱有颜,六块腹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唯一不足的是,他对我实在太好了。
好得让人害怕。
他不许我出去工作,也不许我单独出门,甚至在别墅门口安排了六个保镖二十四小时轮岗。
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之前我被他的竞争对手绑架扔进江里,昏迷了整整一年,他担心也很正常。
以他的财力,也不缺我那点工资。
怪就怪在,我的通讯录和社交软件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就像是有人在我昏迷期间,把我过去的人际关系清零了一样。
时间久了,我发现他的占有欲近乎变态。
家里除了门口那六个保镖和他自己,没有一个雄性生物。
就连他买来陪我解闷的那只狗都是只母的。
晚饭的时候我不小心刷到了一个擦边男主播,他在旁边眼神幽怨得像个弃妇。
代价是几乎一夜未眠。
2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骨头都要散了,手脚都不像自己的。
季斯越照样生龙活虎,满面春风。
昨天晚上,我哑着嗓子求饶,把我能想到的称呼喊了个遍,季斯越却越发兴奋。
他总是这样,一开始装得可怜巴巴,像只温顺的小狗,得手之后就暴露本性,不管不顾。
不过,我也不是毫无收获。
季斯越答应我让我出去上班,去他公司给他做助理,他赚多少我就拿多少工资。
我晚上真的笑醒了。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我终于不用被困在别墅里了。
那种被人监视一样的日子,我过了一整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获得了自由。
我可以拥有新的朋友圈,即使范围有限。
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能碰上几个从前的朋友熟人,能找回一些过去的记忆。
进公司到的时候,我特意让季斯越先我一步,分开行动。
结果,刚踏入公司,所有员工纷纷起立,放起了礼花。
“欢迎老板娘。”
我笑着跟这些不认识的同事打完招呼,在心底将季斯越这个老狐狸骂了个底朝天。
挤进办公室的时候,我一脸怒气。
季斯越端坐在黑色靠椅上,笑得无比灿烂。
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张小办公桌,显然是为我准备的。
“怎么,季秘书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我:“……”
“当然满意”我拉长重音,说得咬牙切齿。
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季斯越的关系,以后要打听点什么,就难了。
我并不讨厌季斯越过分谨慎的保护,只是很反感他阻碍我寻找自己的过去。
我总觉得,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还没来得及做。
而季斯越似乎很不愿意让我想起这些事。
3
季斯越从靠椅上站起,踩着皮鞋向我走近。
“我只是不想让你在公司受欺负,老婆。”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语气温柔,眼神毫不避讳。
又是这种感觉。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而我总是误会他的好意。
我轻叹一口气:“季斯越,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恢复记忆?”
他愣了几秒,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头发垂落下来,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
“眠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我的过去都是你告诉我的,是真是假都由你决定,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难道不奇怪吗?”
我越说越激动,季斯越苦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他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有我读不懂的受伤。
我有些后悔,刚刚说话太过直接。
季斯越朝门后招了招手,一个穿着西服的短发女人走了进来。
“太太,我叫向宁。”
季斯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高中毕业照递给我。
“向宁高中和我们是一个班的。”
“她原本是我的秘书,你想来公司,我就给她调到人事部了。”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她。”
我好像,真的误会他了。看着手里的毕业照,我的脸烧得通红,“对不起。”
季斯越面无表情地审视了我一会,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没关系。”
“让向宁先带你熟悉一下公司。”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一直到下班我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向宁告诉我,我跟季斯越青梅竹马,整个高中形影不离,上下学都是一起的。
后来交语文作业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日记本交了上去,结果被传遍全班。
所有人都知道我暗恋季斯越。
大家都以为高中毕业后我们会在一起,结果我选择了出国读书。
他在国内等了我整整六年。
向宁的话说得很委婉,可我依旧听出来她身为旁观者为季斯越感到不值。
4
司机老吴告诉我季斯越今天有应酬,要晚一些回家。
我一个人先回到家里,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饭。
饭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偌大的餐厅里却只剩我一个人。
过去的一年里,季斯越无论忙到多晚,都会回来陪我吃晚饭。
我的心忽然有些空,还有一点难过。
我在国外的六年和昏迷的一年里,季斯越是不是也这样,形单影只。
中午给季斯越发了几条消息,他到现在都没回,应该很生气吧。
想着我又打了几行字。
“老公。”
“等你回家。”
还是没有回复。
我草草吃了两口便上了楼。
洗完澡后,我开始认真端详墙上挂的那些照片。
除了中间那张穿着校服的照片是我和季斯越的合照,其他的都是我个人单照。
照片里,季斯越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身上的稚气尚未完全褪去。
他耷拉着眉毛,嘴巴抿成一条线,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我也没好到哪去,一样的苦瓜脸,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按照季斯越说的,这张照片拍摄于毕业后,我出国之前。
结合向宁的话,那时的我们应该已经有了很深的矛盾。
我向往外面的世界,而季斯越不得不一边学习,一边接手他父亲留下来的公司。
以前的我真够狠心啊。
读书在国内也可以读,非要为了一个文凭放弃青梅竹马的恋人。
患得患失让人疯癫,难怪季斯越总是看我那么紧。
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跟他道歉。
5
我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季斯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凑近的那一刻我闻到了浓郁的酒气,是那种度数不低的白酒与红酒混杂的味道。
我睁开眼,季斯越将我圈在怀里。
“对不起。”他眼眶红红的,整个人像要碎了一样。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
“我知道你忙。”我仰起头,轻轻吻上他的嘴唇,“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
季斯越没有说话,闭上双眼,用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作为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亲得有些喘不上气了,季斯越停了下来。
橘黄的灯光下,他睁开了双眼,温柔得像是一潭春水。
“眠眠,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好。”
什么狗屁过去,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同事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直到向宁指了指我的后颈,我才发现上面被季斯越种满了草莓印。
就算心里还怀着几分愧疚,我也必须说一句,季斯越是真的狗。
向宁说:“季总真的很爱你。”
“你在国外的时候,他就经常看着你的照片发呆。”
好吧,原谅他一回。
谁叫我欠他的。
上班后,我交到了几个朋友,日子过得很快乐。
不再纠结后,和季斯越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我慢慢地拥有了更多的自由。
季斯越忙的时候,我可以自己带着老吴出去逛街买菜。
可生活总是喜欢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一击。
江露瑶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6
那天,我在商场购物。
老吴去上厕所了,我便坐在咖啡厅里等他。
一个面颊凹陷、形容憔悴的女人打量了我很久,我忍不住走了过去,“请问,你认识我吗?”
她把手里的咖啡放下,笑得有些癫狂,“你不记得我。”
“我是江露瑶,季斯越的未婚妻,想起来了吗?”她突然凑过来,鼻尖都贴到了我脸上,吓得我差点跌倒在地。
“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但季斯越是我老公。”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她听了之后脸色一变,把桌子都掀翻了。
“你跟你哥结婚了?”
“怎么可能?”
周围的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露出八卦的神色。
而我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
“你和你哥结婚了。”
季斯越是我的哥哥。
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是我哥哥,那我们岂不是乱伦?
不会的。
我还想问问她,可她身边冒出来一个体型健壮的男人二话不说把她拉走了。
出门前她好像想通了什么,冲着我神秘一笑:“你猜猜季斯越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可我想不起那人的脸,头疼欲裂。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然后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季斯越坐在病床前,握着我的手,脸色阴沉得厉害。
我将手抽出来:“季斯越,江露瑶你认识吗?”
他点了点头,我的心也跟着一沉。
“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季斯越又拉回我的手:“不是……那是曾经。”
“我早就跟她解除婚约了。”
季斯越的眼神有些闪躲,我明白江露瑶说的话也许是真的。
那我跟他,又是什么样的兄妹关系?
想起夜里的那些纠缠,我想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医生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我们的尴尬。
他递给季斯越一张诊断书:“恭喜,你老婆没什么大碍,只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