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是被一个极其恐怖的梦吓醒的,她的尖叫声几乎穿破了屋顶。
天已经很亮了,入眼大白,然而她依旧躺在心爱的大床上,却浑身是汗。哪有什么男人百般折磨、糟践她的身体,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这是苏若第九次做同样的梦,每次都在雨夜里。梦的内容清晰又太过真实,以至于她好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
苏若一脸憔悴的起床,伸了伸懒腰,手中一沉多了一个东西。枕下的那块玉不知何时跑到了她手心里。她支起身体,举起玉佩,迎着光研究了一小会儿。
玉佩青翠欲滴,正面上的图案很奇怪,像是字又像是图。她看不出什么,便打了个哈欠,随手将玉佩丢进了口袋里。
苏若十五岁那年,父母外出意外空难双双离世,留下她和小她五岁的妹妹小兰相依为命。妹妹上寄宿学校,一周回来一次,所以平常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父母留下来的这套房子是她们唯一的财产,三居两厅的独门独户,前后有院落。门外一株大桃树,此时结了很多青涩的小桃子。
苏若是一名入殓师,说白了就是给死人化妆。这块玉佩是客户的谢礼,那个死者年纪不大车祸而亡,整个人都面目全非。
是她妙手回春复原了全貌,故而那家人就托馆长王南成送来这份大礼,说什么非得让她收下。她记得那个死者的名字叫阚(kan)赟( yun),晦涩难认。
深秋雨后的清晨空气特别清新,坏处是冷。苏若把自己裹成了一只棕熊,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刚出门,迎面飞来一把碎石子,苏若为了避让,自行车七扭八扭,撞到了门前大桃树上。
身后传来一群孩子放肆的笑声,接着又哭喊着妖怪来了。
苏若被撞的头昏脑胀,只见一道绿光从她的口袋里冲了出来,瞬间将她包裹住。
接着那道光中间裂开了一条细口子,她不由自主地抬头,顷刻间便被吸了进去。经过无尽的黑暗,落入潮湿的冰冷与窒息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若觉得呼吸不那么难受,强忍着不适睁眼去看。
就看到上方是一张雕花大床的顶,她转动眸子继续巡视。这是间卧室,房内富丽堂皇,上好的红木家具,精雕细刻着吉祥的图案。
屋子中央,一个身着黄绿军装的青年,负手而立。背影杀好帅!
是那个玉佩,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吗?那人又是谁?
苏若想验证一下是不是幻觉,就闭了眼,再次掀开眼皮朝外看,用极窄的视线在室内巡视。
那人依旧在,不是幻觉。
突然门外有人高声呼喊:“你们让我进去……箬瑾!箬瑾!我这就去给你报仇,砍了应良辰那不要脸的色魔……”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移至门口。军装并没有打开门,而是对着外面暴喝一声:“李晚柔!闹够了没有?赶紧给老子滚!”
他这一出声,外面的声音顿时熄了火,女声嘀咕了一句:“夏、夏锦年,你这么凶干嘛?苏箬槿,你有没有事啊?”跟着便是凌乱的脚步声,渐次远去。
恢复了平静的室内显得更加诡异,军装青年好似没看见床上的苏若醒了,走到不远处的香炉里添了把香。
香炉内冉冉升腾起一簇火苗,弥散出木材的沁香味。
苏若半阖着眼不动,忽听军靴移动的声音,然后又停住了。似乎在她床边凝视。
好一会男人才出声:“醒了,为什么又跳河”低沉的磁性带着轻微的鼻音。
竟然问她为什么跳河?她刚来哪里知道为什么?
等等,这又跳河是几个意思?说明原主不是一次跳河,那原主有跳河的癖好?难怪要挂掉呢!没事去跳河的八成大脑有点问题。
苏若缓缓睁开眼,看清楚男人的脸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差点把她呛背过气去。
苏若忍不住咳了几下,这个军装青年竟然长得跟她梦里的男人一模一样。真是活见鬼了,这是夜有所思穿到梦里吗?
这个该死的玉佩,人家穿书,穿各种朝代晃悠。她倒好,在自家门前摔个跟头,穿进自己的梦里。悲催的是,这年代她一点都不熟。
苏若在自己身上狠狠的额掐了一把,肉疼!
她确定不是做梦。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苏若只得死鱼般的躺着不搭理人,用仅存的记忆,琢磨这事的回旋余地。
男人清隽的脸上渐渐失了耐性:“说-话!”
苏若被他一吼,又见他看人的神色阴狠,吓了一跳。妈妈咪的,她可不要在这,她要回家。穿回去,玉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