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像是变了个人般。
日日夜夜地跟着我。
“若若，你看，这是小天，我们的孩子。”
男人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婴儿递到我的面前。
孩子才六个月大，白皙的小脸肉乎乎的。
此时睁着一双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我。
我只随便瞅了几眼，就让他抱回去。
男人却急红了眼，嗓音哽咽。
“若若，你连孩子都不要了……”
“那我，也会被你毫不留情地舍弃吗？”
我拿着画笔的左手又开始动了起来，神色平静:“孩子一直被我姐姐养着。”
“离开她这么久，他该害怕了。”
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没了声响。
唔。
这张栀子花比前几张画的更好一些。
没错，我又开始画画了。
虽然右手拿不起画笔了，但我可以学着用左手。
我一直在反复画着栀子花，像是着了魔般。
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说，栀子花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摸不着头脑。
“妹妹，你可真是使得一手好计谋。”
来人拖着笨重的身子，腹部高耸。
“欲擒故纵？”
她冷笑着:“可惜了，我和阿琛的孩子快要生了，他是不会上钩的。”
我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个，手下的栀子花渐渐成型。
她像是有些恼怒，又忽然笑开:“妹妹，阿琛以后，可就只有我肚子里这一个孩子了呦。”
“小天死啦。”
手中画笔一顿，一条线画歪了。
栀子花像是从中间被人生生撕裂。
我垂下眼眸，重新拿起一张崭新的稿纸。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她像是看不透我究竟是装不在意，还是真不在意，声音抱怨，眼里却满含笑意。
“都怪那孩子半夜哭闹，我以为他是饿了，就给他冲了杯奶粉。”
“我也没想到小孩子那么娇贵，连烫一点的水都不能喝……”
她轻轻抚摸着高耸的肚子，温柔地说。
“不过现在知道啦。”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和阿琛的孩子的。”
怪不得这几天顾琛没在我的跟前晃悠。
他估计心虚的都睡不好觉吧。
那孩子就算侥幸活下来。
在这个不幸福的家庭中长大，恐怕也是痛苦。
死，或许是另外一种解脱吧。
我释然了。
“妹妹，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我想走了。
没了关于他的记忆，他现在在我心里。
只是个占着我的丈夫身份的罪犯。
“你确定不会出卖我？”
我平静地抬眸:“你怕什么？退路不早就找好了吗？”
“到时候拿了钱，躲到国外，和你的情夫潇潇洒洒地挥霍，不好么？”
和夏之烟达成协议后，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原本死死纠缠，无论怎么磨都不松口的顾琛，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若若，我只有烟烟肚子里那一个孩子了……”
“我已经失去小天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
“等烟烟的孩子生下来，我们复婚好不好？”
男人跪倒在地上，卑微地祈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