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群一个顶她两三个的家伙,孟歌擦了擦手上的污渍,接过吕筱筱递过来的茶水喝,“听闻李大人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李博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头。“劳烦孟大小姐惦记,现在已无大碍。”
孟歌吹了吹烫嘴的茶,一口下肚神清气爽,这才正眼瞧了他一眼,“也没怎么惦记,昨天听他们说你快死了,所以礼貌性问问,看看需不需要提前给李大人写上一副惋联。”
“哈……哈哈哈——”李谭带头尬笑着缓和气氛,“孟大小姐真会开玩笑,不过能得孟大小姐亲笔所书的惋联也是一种荣幸!”
“小李大人还是少说为妙,有说话的时间还是去换药吧。”孟歌将茶水一饮而尽,正打算领着李二狗往主营帐走去,齐允一行人突然提前回来了。
看着齐允苍白的脸色,孟歌心头一紧:这才出去几个时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
孟歌急忙上前想要搀扶齐允,但是这人居然略带怨气的把她的手躲开了,见他莫名其妙的瞪了自己一眼孟歌一脸懵逼。但是他现在是个病人,和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只能是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齐允现在心里压着一团邪火,他没心思搭理这几团肉泥。可尽管他的高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他目中无人的样子还是让李二狗很不爽。
齐允都这样了孟歌也是没心思搭理他们了,但是人都来了不说点什么怕是不合适,毕竟物质还要从他手里扣呢!
孟歌心烦的看了李谭一眼,“小李大人,李大人就交由你好好生照顾了,可别有让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了。”
“是是是!”李谭心虚的答应着,因为擦汗时惯用左手,他昨夜刚刚残疾的左手也是意外在人前显露。
但是李二狗等人来不及惊讶,前方就发生了一点意外。
就在既然说话之间,齐允整个人浑身一软,没走去几步便立马犹如山上滚落的巨石一般,顷刻间“扑通”一声砸在了雪地里。
“王爷!”
齐允的晕倒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
孟歌刚转过身就瞧见他犹如山峰一般坠地不起,整个人顿时犹如置身冰窖之中,四肢完全不停使唤!直到片刻之后瞧见齐允的眉头皱了一下,孟歌方才回过神赶到了他的身边。
帐篷里如风正交际等待了杨伯宇的到来,但是随着齐允的身体开始抽搐,他的心乱作一团。
“承王殿下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天啊!这脸白的跟挺停尸棚里的死人一个样!”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杀头的!”
“我早上见着承王殿下时他的脸色就不大好,八成是给累着了!”
“泾阳县本就处于高地,外人不熟悉这里的天气,一个不留神冻着了也很正常!”
“是不是天气寒冷,突然引发了承王殿下什么旧疾啊?”
眼下四处都是担忧的声音,以及对齐允为什么晕倒的各种猜测。
但是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话却让孟歌心里算是有了底,能让他突然病倒的还能是什么旧疾!
“今天几号?”话音刚落,孟歌不禁失声苦笑,明明都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要问一遍!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嘛?!
“十五。”突然提到时间如风顿时恍然大悟,之前偶然听两人提到过每月十五的事情,今日刚好十五,那不就是…
“我…我出去看看杨大夫怎么还不来!”如风讪讪一笑,挠着头红着脸就跑了出去,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要将门口遮严实了。
也就在这时,一直在清哼的齐允再一次开始剧烈抽搐。虽然孟歌是坐在床边,但是齐允蓬勃的心跳声感觉就在她耳边,就好像自己是贴在齐允的胸口上一般!
孟歌弯下腰捧着齐允苍白且冰凉刺骨的脸旁,试图将他从模糊不清中唤醒:“齐子昱,很抱歉昨晚拒了你,也很抱歉我自私的…没有把这件有关你生死的事情放在心上。”
孟歌低头碰上他的额头,“现在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需要将他唤醒,但是如果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好像很无耻,那怕这个人本来就不会拒绝这样的事情。
可是无论孟歌如何坚持,这人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孟歌对着他心怀愧疚的叹息,“待辰州的事情结束,我们回去就请旨赐婚,这次你不需要入赘,八抬大轿娶我便好。”
孟歌笑着轻揉齐允冰凉如雪的薄唇,可是还没等她轻覆上去,一只冰冻的大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脖子,随即一压她在茫然中亲上了齐允,脖子冰凉的触感也让她浑身一颤。
看着眼前这双布满血丝、略微有些涣散的眼睛,孟歌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仿佛要跳到对方的胸膛之中一般。
这种心态因为心动,也已经为愧疚。
回过神来,孟歌小扇子般的睫毛上下扇动着,好似在对齐允说“我爱你”,两人毫无作为的对视了片刻,孟歌便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齐允唇齿间的香甜。
子蛊感受到母蛊的散发的“信号”立马变得躁动,一瞬间齐允的脉搏变得汹涌澎湃,孟歌近在咫尺的体香也让他逐渐为子蛊所影响,逐步迷失心智。
如风派来的人找到杨伯宇的时候,老家伙一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随即全当没听见,自顾自的照看着自己的病人。
孟溪和吕筱筱两人听闻齐允晕倒也是激动的不行,就想着借此逃离这个折磨人的老怪物。
但是杨伯宇岂会不知两人的小心思,两人还没开口感慨承王殿下怎么久晕倒了,他一句话就给堵上了,“今天十五,大人有大人要做的事情,你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这一说吕筱筱也是明白了,今天十五天了呀!月圆之夜啊!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孟溪还想着狡辩一下,吕筱筱苦着脸将她拉走了。
孟歌从起因怀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未时二刻,还没起身她就觉得自己的肩膀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抹,手指上还能看到浅淡的血迹。
她无奈的苦笑着起身,将一切打理干净之后坐在齐允的床边捏着他的脸说道:“这个属狗的家伙,日后不会放过你的!”
齐允也许是被子蛊消耗了身体太多的能量,此时的他睡得很沉,就像一头死猪一样,就连孟歌不把他当人一样的给他穿衣裳都不为所动。
忙活了半天累的要死,要不是怕他着凉鬼才懒的管他。孟歌把齐允往里挪了挪,在床沿上那一亩三分地躺了一下。
本想着就这样躺着等他醒来算了,可是刚躺了没一会儿孟歌就因口渴坐了起来,干咽了一口口水后正准备下床喝水,谁知道这正在做梦的人居然一把就把自己拽了回去。
被齐允这样紧抱在怀里,孟歌突然有种他在装睡的感觉。出于好奇,她艰难的伸手想要挠齐允的胳肢窝,但是总被这人以各种姿势给挡了回去。
孟歌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在耍无奈!
就在齐允勾唇一笑,以为孟歌放弃挣扎的时候,孟歌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啊——”
尖叫声传遍四面八方,刚替病人包扎好伤口的杨伯宇正慢悠悠的走在门口,听见这一声惨叫顿时加快了步伐。
如风站在门口又是脸红又是担心,但是看到杨大夫来了顿时心安了不少。正想朝里询问是否可以进去,谁知道杨伯宇这个了老家伙居然偷摸趴在帐篷外面偷看里面的情况!
如风的脸顿时爆红,羞涩不已的将杨伯宇拉开,“杨大夫你怎么能这样?!”
在军营里面对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杨伯宇还算是个正经人,最多就是脾气不大好。
但是自打孟大将军休假开始,他没日没夜的和孟歌手下那群不正经的家伙待在一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杨伯宇的天性立马就放飞了!
这段时间为了帮助辰州百姓,打从在京都的时候他就一本正经的研究药方,这到了辰州想着还要压抑自我很长一段时间,眼下瞧着好玩的事情顿时来兴趣了。
“老夫就是看看!”被如风拽到一旁,杨伯宇开始耍小脾气了,“你们这群年轻人就是假正经!”
知道齐允是装睡孟歌也是来气,亏得自己还担心他是不是被子蛊消耗过盛!
孟歌揪着他的耳朵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你这个属狗的家伙!居然敢装睡!”
“嘶——”齐允握着孟歌拿着提着他耳朵的小手,求饶道,“错了错了!下次铁定不敢了!这不是心里有怨气,想要得到一点补偿嘛。”
孟歌松开他的耳朵,没再搭理他,转身就走到帐篷门口往外看了一眼,瞧着被杨伯宇念叨得想死的如风,孟歌哑然失笑,“行了!杨叔叔你就放过人家老实人吧!”
说罢把两人都请了进来。
经过杨伯宇一番神乎其神的针灸操作之后,齐允心中那种憋闷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身心顿时舒畅了许多。
杨伯宇收起金针,意味深长的看了孟歌一眼,“以后还是记着点日子,到日子了也多陪陪人家,鬼知道什么时候犯病!”
孟歌露出官方的浅浅一笑,尴尬又不失礼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