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王府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各种惊心动魄的事情扎堆发生。
当事人表示很淡定,周围的人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可算是魂都丢了。
承王府的老管家成天的烧香拜佛,只盼着能够安宁一会儿了。
孟歌前前后后在承王府也待了些许日子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也没来得及和家中高堂告句平安,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眼下也是时候回家了。
可是有些人不乐意了…
这才哪到哪儿啊?
这就要回去了?!
为了留下孟歌,这厚脸皮的家伙一大清早就开始这疼那疼,浑身的不自在。
听见他哀嚎,一群人手上的活也不干了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入眼的却是他躺在床上一会儿扶着腰,一会儿捏着手,一会敲着头…
反正浑身上下会疼的地方,都被他捂着哭哭啼啼喊了一遍:“啊——好难受好难受…腰好疼,手臂也好疼,哪都疼…不行了不行了,要死啦要死啦——”
见他在床上撒泼打滚的抽疯,一大早过来跟他辞行的孟歌冷哼一声。坐在外室圆桌旁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的喝着热茶,瞧都不瞧他一眼。
这一大清早的,老管家正安排下人打扫卫生除晦气,听见他大喊大叫,手里的鸡毛掸子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甚至连鞋子都穿反了!
如今却见到如此情景,匆匆赶来的一群人算是开了眼界了,在屋内愣了一会儿,纷纷捂着眼满脸嫌弃的退了出去。
一群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实在是无话可说,感觉要生针眼了。
时间过去了一两个时辰,屋内的哀嚎声依旧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只是齐允已经不是单纯的在床榻上撒泼打滚,无病**,他的阵地已经转移到了孟歌身边。
若是此时有第三人在场,必然会被惊的眼珠子都掉出来的。
谁能想到,南楚王朝最尊贵的亲王会双膝跪在一个女子面前苦苦哀求,哀求她不要走。
这一记天雷打的响亮!
齐允跪在孟歌身旁,拽着她的衣角不停的摇晃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撒娇道:“再待俩天,就俩天!求求你了,好不好啊~”
不是不知道他脸皮厚,只是没想到他的脸皮已经超乎世人的想象!
这那是个王爷,分明就是个泼皮无赖!
孟歌的手因为忍耐在不停颤抖,额头的青筋也在疯狂抽搐,脸上写满:你去死!
但是考虑他是个病人,孟歌不想动粗。
平淡的话语从紧咬的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你先起来再说。”
她在忍耐,忍耐着不弄死齐允,但极致的忍耐却让她手中的杯子却发出来“咔咔咔”的哀鸣——
但是齐允那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嘛?!
当然不是!
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这点脸皮算得了什么?!
神马都不是好吗?!
这才刚刚有了一点进展,人却要走…
这可那成啊?
绝对不成!
下定了决心要死磕,齐允越发的不要脸了,抱着孟歌的双腿,整张脸埋在了她的大腿上:“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齐允这样的行为让孟歌又羞又恼,这都什么人啊!
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之后,咋就越发的不要脸了?!
哪里像是个王爷!
孟歌性情大变那是因为穿越,你这是啥毛病?!
子蛊钻你脑子里去了?!
“那你就跪着吧!”害怕自己一脚将他踢伤,孟歌只能用手不停地推攘着,嘴里不停的谩骂着:“撒手!混蛋你给我撒手!”
可是任由孟歌如何挣扎,这人始终不曾松开一丝一毫,反而是越抱越紧。那张英俊的脸也是越蹭越过分,孟歌的大腿肌肤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了!
闷响的声音从她大腿间发出:“我不要!不撒手!死也不撒手!”
真的是要疯了!
今日大不了就大家一起死啊!
正想大力挣脱他,谁曾想两人同时用力过猛,孟歌径直栽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可真够疼的,直接轻微脑震荡…
孟歌仰撑在地上,眼带怒气,对着那个趴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威胁道:“你…你在这样,信不信我用母子蛊!”
“你用啊!”泪眼婆娑,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声音都变得有些微颤,略带哭腔,“你忍心看我难受你就用啊!”
我靠——
我他喵…完败…
孟歌真的服了,这个男人还算是男人嘛?
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好吗?
不哭不闹不上吊,就会撒娇!变着法的撒娇!
偏偏我就吃这套…
孟歌放弃挣扎,气馁的躺在地上,双掌捂脸叹气道:“这位兄台您能先起来嘛?您是觉得这地板很舒服吗?”
齐允趴在她腿上抬起头瞧了一眼,厚颜无耻地说道:“嗯…我觉得还行。”
他抬头的瞬间给孟歌带来了一点空隙,瞧准时机一脚正中胸口,随即指着蜷缩在一旁揉搓胸口的齐允骂骂咧咧道:
“混蛋!不是你的头敲在地上你当然觉得还好啦!”
齐允疼得要死,捂着胸口喘息了片刻,一根食指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指着她说道:“最…最毒…妇人心…”
谁理你啊!
孟歌揉了揉自己的头,迅速从地上爬起打算弄死他,然后回家…
呀——
有点晕乎…
本来就撞迷糊了,这一下子起猛了更晕了,摇摇晃晃的姿态就跟喝多了似的。
晃了两步,她急忙向前扶住圆桌,双眼微闭,捏着眉心骂道:“浑球…”
缓过劲来,孟歌晃了晃自己的头,长吁一口气后上前蹲在齐允身旁,逻辑清晰地说道:
“我来是告诉你我要回家,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你愿意就送我回家,不愿意我就自己回家。”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齐允微微抬头脸色发白的看着她,因为疼痛,他的声音弱到几乎听不清:“等…等我缓一缓,中午吃了饭我立刻送你回家…”
午饭之后?
我就是为了和家人一起吃午饭,我才起那么早的好嘛?
孟歌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淡淡的说道:“中午饭之前送我回去。”
真是要委屈死了…
齐允捂着胸口从地上做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死死的凝望着,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讨价还价,孟歌突然截住了他的声音。
“拒绝讨价还价,要么就午饭前你送我回去,要么就现在我自己回去。”
一番痛苦的思想挣扎后,齐允张开自己的怀抱,努力地微笑着说道:“那走之前抱一个总可以吧?”
看着齐允委屈巴巴,楚楚可人的模样,孟歌忍俊不禁不厚道的捂着脸笑了。
蹲在他面前托着腮帮子媚眼如丝的笑了半天,突然双膝跪地,纤纤玉手迅速勾上他的脖颈,一对薄唇轻轻挨了上去。
微凉湿润的触感让齐允如触电般颤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挑动,脸色越发红润。
这手也渐渐的不老实了…
孟歌本来是很投入的与他接吻,但是感觉到自己腰间总有什么东西很膈应,很痒,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她抱着的这人谁啊?
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的绝世老流氓啊!
发现不对劲了便一把将其推开,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掉落的腰带,她的脸顿时就黑了。
单膝跪地,怒气冲冲的拽着他的衣襟破口大骂:“混蛋!你还能不能有点正行!谁家王爷像你这样色的!”
齐允双手举国头顶,眯着眼讪讪一笑道:“手不听使唤,它有它自己的想法。”
孟歌怪笑着松开他的衣襟,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说:“是吗?那我的手现在也挺有想法的…”
随后不知从身上何处掏出一把匕首!
为了防止他乱动,孟歌的小手死死的掐着他的锁骨,匕首则是小心翼翼的在他脸颊上拍打着。
似笑非笑的威胁道:“我的手啊,现在很想把你这只不听使唤的手给剁了。”
“给剁了”三个字孟歌咬的字字清晰,抑扬顿挫,就像是刻意给他重点画了范围。
这招也确实挺管用…
见她都把凶器拿了出来齐允顿时也慌神了,立马规规矩矩的,整衣敛容的双膝跪在她面前,乖巧地认错道:“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见他反应迅速,态度诚恳,孟歌嬉笑着收起了匕首,整理自己的衣衫后站了起来。
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后,将这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拉了起来,看着他单薄的中衣和散乱的头发,孟歌笑着说道:
“马车我的人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把你的衣服穿上,发髻梳好。”
齐允闻声而动,风一般的速度将自己打理好,可是到了这头发上他却停住了,坐在圆凳上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梳子,半天每个动静。
孟歌虽然很不想搭理他这无声的请求,但是自己确实不喜看见她人触弄他的头发丝儿,那怕只是下人。
扶额叹气,“造的什么孽?!”
感受到某人炽热的眼神,孟歌抬头无情的瞪了他一眼,一边向他靠近,一边口是心非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自己来。”
齐允心满意足地默默点头。
孟歌接过木梳仔仔细细的帮他打理着乌黑浓密的长发,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味轻拂过鼻尖,她不禁心中感叹:这人是有多喜欢菊花,浑身上下都是独立寒秋的花香味。
知道的晓得你喜欢独立寒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花精呢…
孟歌接过木梳的一瞬间,齐允就已经飘飘欲仙了,他很是享受这样的待遇。
在铜镜中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模样,嘴角疯狂上扬,喜悦冲昏头脑终是忍不住又开始作死。
他反手拽着孟歌的衣角,腻歪的说道:“云若日后必然是一个贤妻良母,我可真是太幸福了!”
孟歌手一顿,似笑非笑的猛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俯身耳畔低语:“我不介意先做一个杀人犯。”
趁其不备,齐允的右手出其不意的反勾住孟歌的脖子,唇间轻啄:“打是亲骂是爱,可你舍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