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放手啊!齐子昱你放我下来!”
承王府的家仆大多数都是齐允从银州带回来的老家仆,见惯了齐允生人勿近的模样,见自家王爷扛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往自己的卧房走去,纷纷回眸偷看。
有捂着嘴惊呼的,有捂着嘴窃笑的,有想入非非的。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孟歌羞愤而死。
可是齐允却一脸淡定,时不时还拍打她的屁股让她冷静,可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行为如何能够冷静?!
孟歌今日已经见血,不想再增杀孽,可是她一忍再忍,那人却越发的得寸进尺。
她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怒不可遏的低吼道:“你到底放不放?!”
可是她这哪里是在给齐允最后的机会,听语气明明是在给他下死亡诏书。
孟歌话音刚落,双掌撑着齐允的肩膀,背膀挺得笔直,在齐允还没有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全身真气汇聚右腿膝盖骨,火星撞地球一般撞了上去。
“嘶——”
齐允吃疼的哼了一声,因为孟歌撑在他的肩上,整个身体顿时就蹲了下去。
双脚碰地后,孟歌顺势蹲在了他的面前,双手捧脸,看他眉头紧皱一脸难受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开心。
随即挑衅的用指尖戳着他的肩膀,心满意足地说道:“叫你放手,叫你不放手,疼死你活该。”
齐允会是那种任人宰割好欺负的人?
虽然这一膝盖顶的是很疼,但是真不能把他怎样,只是见孟歌格外的得意,配合一下罢了。可是小丫头片子也是给张好脸就蹬鼻子上脸的家伙,给她示弱还真咱大老爷们好欺负!
就在孟歌戳着他的肩膀得意忘形的时候,齐允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在已经没了往日的那种温柔,据而代之的是一种野性。
孟歌对己方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性子,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意”显得有些局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一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可是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那人已经饿狼扑食般向她扑了过来。孟歌有些惊慌,躺在他身下像只受惊的穿山甲一般捂着脸蜷缩在地上。
在这安静的长廊下,她时不时地时不时地透过指缝向外瞄一眼,入眼的永远都是某人如潭水深邃的眼眸,那双迷人的凤眼此时就像是被一层薄雾遮挡着,根本看不出一丝情绪。
承王府的人也都很识趣,听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纷纷绕道而行,原本人来人往的花园顿时寂静无声。这个姿势保持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但是语气冷冰冰的似乎在生气。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那……那不也是你先动手动脚,我才动手的啊……”孟歌张开五指偷偷看了一眼,见他勾唇一笑这才鼓起勇气说道,“你喜欢我,我没意见,但是咱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就好比现在……”
齐允俯身靠近,在她耳畔正儿巴经正儿八经地问道:“你不喜欢我碰你吗?”
“这……这不一样好不好?!”孟歌见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也不打算敷衍他,故作地给他解释道:“即使你认定这辈子非我不娶了,可是我们毕竟还没成亲,该有的界限还得有不是?”
说完这话,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微妙。说真的,齐允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对她的那些个僭越的行为真的是真情流露所致,只是没想到会让她这般反感。
刚才还觉得自己有理有据,现在……好想道歉。
想到这些齐允的身体动了一下,身下的小人却突然大叫道:“等等!等等——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齐允当真是好气,到底把他当什么人了,手麻了动一下都有错?
齐允轻叹一声,然后很是郁闷的命令道:“把手拿开。”
“我不。”濒临死亡最后的倔强。
再次命令道:“把手拿开!”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命令,孟歌有些小怨气,撇开脸上的手推攘了他一下,愤愤道:“我发觉你这人有点过……”
菊花香气突然逼近,在她鼻尖萦绕,这种情况下突如其来的亲吻就像暴风雨般让她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地舌尖摩挲,孟歌脑中一片空白,连闭眼这种遮羞的事情都已然忘却。
“呼——呼——”狂风在她耳边呼啸,树枝在余光中左摇右晃,像极她此时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已经听不见北风呼啸,入耳的全是齐允急促的呼吸。那人给足了她呼吸的空隙,却是一点呼吸的机会也不曾留给自己,生怕那一瞬间就会丢失什么似的。
孟歌不知道刚才的话题怎么会引发这样的事情,此时她的心口像有只小鹿在疯狂乱跳,左手紧握着右手放在胸前试图掩饰,可是那人就隔着自己的手贴在身上,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齐允拉着孟歌从地上撑起身子,屈膝坐在旁边,随即伸手轻抚她的红润的脸颊,柔情似水地说道:“如果我之前的行为让你感到反感,我向你道歉,从这个吻开始,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动手动脚做那些僭越的事情。”
突然的正经让孟歌有些糊涂,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齐允扶着孟歌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裙,笑道:“你没有参加宴席想来现在也饿了,我命人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多少吃点吧。”
所以你扛着我是为了带我去吃饭?!
方式挺别致啊……
你是觉得你家厨子做得太难吃,怕我跑了不成?!
前有湖,后有山,我要是真想跑也跑不掉啊?!
孟歌恹恹地跟在他的身后,想起刚才的事情尴尬得要死,偏偏那人就跟没事人一样。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他,那怕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的淡定。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一个名为相思院的小—院—子,孟歌第一眼就看见了满园的枯枝烂叶,若不是认出这些是菊花,她都要怀疑齐允脑子有问题了。
不过那么大的院子里只种菊花脑子也有病,过了花期就剩下一堆烂叶子,不好看不说还招人烦。
“你这院子种那么多菊花干嘛?过了花期整个院子就剩一种落败感。”纵使气氛尴尬,却也挡不住她的好奇心。
齐允看了一眼那些落败的叶子,淡淡道:“这些是从御花园里移植的独立寒秋,平日里可能不大好看,等到明年秋天就不一样了。”
“真有耐心。”孟歌讪讪一笑。
难怪成武帝意见那么大,搞半天这人不仅是把御花园摘秃了,直接连根拔了啊!
齐允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勾唇笑道:“一个花期算什么,喜欢你怎么多年我不也坚持下来了?”
出其不意的撩拨真让人脸红心跳,偏偏这又不与他的承诺有任何的冲突,人家说的是动手动脚,又没说不能动嘴。
两人同桌而坐,看着桌上只有两副碗筷,孟歌不禁想起了太子,“太子殿下他们呢?”
齐允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淡淡地回道:“他们已经在别处用过了。”
搞半天原来自己耽搁了吃饭呀,孟歌叹了一口气准备动筷,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碗里已经堆满了食物。她不禁感叹:不愧是亲兄弟,都拿我当猪养。
“好了足够了,我的食量没你们想得那么庞大。“看着越累越高的食物,她急忙出手制止道。
听她说这话齐允露出了诧异的眼神,疑惑地说道:“可是皇兄说你挺能吃的。”
孟歌顿时就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放下筷子扶额轻叹道:“谁还没个长身体的时候,我总不会一辈子都吃那么多对吧?”
齐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是夹菜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止。
孟歌发觉根本无法阻止这人,只能是盯着自己的碗唉声叹气,齐允只管往他碗里夹菜,真真是做到食不言,但是这样的气氛真的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现在情愿齐允和他吵一架……
浑身不自在了半天,孟歌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孟歌皱了皱眉头,进退维谷的试探道:“那个,太子在将军府待了有些时日了,书面上我能教的也教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
见她支支吾吾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齐允放下碗筷,淡然的接着她的话茬说道:“过两天就让太子住到承王府里来,方便我这个领了太子太傅之职的人对其进行教学,对吗?”
被他猜个正着孟歌显得更尴尬了,咬着筷子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为了教学天天往将军府里跑确实不大方便,也挺累的,还得谢谢孟太师这般体谅啊。”齐允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用谢,不用谢。”孟歌砸吧着嘴巴,临深履薄地胡数八道着,“同为太子老师,大家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互相体谅嘛。”
“是吗?”齐允有些不大相信地看着她,笑容满面的说道,“两头跑确实挺累的,既然进日孟太师已经来了,便同太子殿下一同住下吧,省的太子在学习上有什么疑惑地时候,还得往将军府跑。”
见他笑的真挚孟歌松了一口气,还是满脸堆笑的齐允看着顺眼,面无表情冷着脸着实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