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只是淡然一笑,并没附和,杨燕燕也是挺着个肚子,十分委屈般的看着端王,但没有开口。
端王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依本王看,你这种没有妇道的女人,就该打入别庄!”
杨燕燕听到这番话,竟是凄厉的笑了。
“打入别庄?”她喃喃重复道,和自己同 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人,尽管再不喜欢,也是有感情的,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对待端王,她的心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
“为何如此处置王妃呢?”大总管看着端王,开口问道,“依洒家看,王妃也只不过是上山为端王祈福而已,端王又何必生如此大的气呢?”
端王怔了怔,大总管怎么会知道杨燕燕是上山了?那帖子不是被自己给烧掉了么?!还是说其实杨燕燕早他一步联系过大总管,从而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里,端王那张阴森的脸涨的发红,“大总管所言极是,但大总管又如何得知王妃去了何处?本王自己都不清楚!”
“妾身记得,景王府上的下人来接妾身时,是有带了一张帖子的。”杨燕燕缓缓开口,“妾身亲眼看见那帖子就放在了那书桌之上,端王可当真没看过?”
“本王说话一项一言九鼎,何必欺骗你这无知妇人?!”端王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端王息怒!洒家这不也是听贤妃和皇帝闲聊时得知,端王妃被景王妃接去西山祈福。”大总管虽说让他息怒,但是不紧不慢的语调更是让人感到怒火中烧。
端王此刻便是如此,他又怒又怕的开口道,“怎么会是贤妃?”
“自然是景王妃在走之前给贤妃娘娘下了张帖子,说找端王妃于西山一叙。”大总管慢慢的说道。
端王脸色瞬间白了,“怎么可能?”
就连贤妃都插手其中,这怎么可能?若是贤妃和元章帝都知道,那自己今天这不就是一场闹剧么?!
“王爷,原来这么多年了,您都不愿相信妾身么?!”杨燕燕流下几滴眼泪,几乎是难以克制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碎。
大总管摇了摇头,“王妃不必难过,只要和王爷解释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端王就是心里对杨燕燕再感到厌恶,也不敢去说任何,而是咬牙切齿的道,“自然不会生爱妃的气,爱妃快去躺下吧。”
听到这话,杨燕燕轻松了许多,似乎就是罪被赦免一般,她轻快的步伐扰得端王心绪不宁。端王将视线放到大总管的身上,说道,“今日让您看笑话了。”
大总管笑了几声,“怎么会,这误会解开了才行,不然洒家可就罪孽深重了。”
端王咬了咬牙,阴沉着一张脸,“那便多谢大总管了。”
大总管听到这里,终于离开了。
哼,不就是想要陷害自己妻子的男人,自己没能力争夺皇位,反而要靠着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来得到元章帝的关注。这样的男人简直恶心得令人发指!
大总管在心里逼视着端王,面上却笑眯眯的,这大总管跟人精似的,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有了这么一遭,端王就是心里对杨燕燕的恨意再深,也不敢去干什么,否则只会坐实自己对杨燕燕有不轨的图谋。
夜已深了,苏静言坐在马车中,想着自己爱了两辈子的人,在遥远的漠北,那清冽的男子也如同她想自己一般思念着她。
景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星星点点,还有一周,他就将回到京城,见到自己心爱的人……
突然一声巨响,竟是听到一声尖利的女声,景王眉头微皱,迅速打开房门。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反而是另一边的走廊,娇小的女生几乎是被壮汉拖到房间里,她紧紧拉着门框嘶哑着喊叫。
景王冷冽的脸上表情终于变了又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大步向前,拉住壮汉的肩膀,“放手。”那微抿的薄唇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你是何人?小小年纪,逞什么英雄?”壮汉不屑一顾,甚至是使劲地甩开手,但景王那骨节分明的手就像是牢牢地黏在他的肩膀上一般,怎么都甩不掉。
景王没有多说,只是使劲的一击,壮汉的头不得不砸在门框上,发出更大的响声,头昏脑胀的壮汉哪还想得起来自己想要的美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鲜血汩 汩流出,他恶狠狠地道,“狗崽子,我杀了你!”
“大胆!”听到动静的向墨看到有人竟然对自家王爷如此不敬,剑已出鞘,直接抵住壮汉的咽喉。
壮汉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冷汗和鲜血混杂在一起,疼痛感让他发懵,“大侠,饶命!”
他吓得腿软,几乎快跪倒在地上,向墨的剑又往前进了几寸,“大侠,别!刀下留人!”他慌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景王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吩咐道,“别弄出人命,其他的,你处理便是。”
向墨复命,拿出绳索绑住壮汉的手,将人带到房间中,而景王则看向一旁的女孩。
那女孩生的一副娇媚模样,她那双秋水翦眸泛着水光,里面的情绪有着崇拜、喜爱,多种感受交杂,复杂到让他有些看不透彻。
那女孩,便是悄悄北上的楚天媛。
她听说景王被元章帝下了一个北上的命令,她便偷偷的拿了母亲的首饰,到典当铺里当了一大笔钱,随后包了一辆商队的马车,愣是一路混着从京城到了漠北,好不容易到了此处,那商队的马车夫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如何,竟然是对她动手动脚。
她一直反抗着,但男女的力量过于悬殊,更不要提如今的楚天媛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反抗这强壮而油腻的男人,好在她就是绝望,也没有打算以死明志,而这个决定就让她等到了在此处休息的景王。
原本她以为自己要见上景王还得要个把月,谁人能知道竟会这么巧,而这个优秀的男人又一次的救了她。第一次是巧合,难不成这第二次还是巧合么?他若是对自己无意,这看似孱弱的身体又怎么会迸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救下自己呢?
思绪到此,她忍不住笑了,眼眶中的泪水也伴随着笑意滑下,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但景王却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唇瓣中吐出冷漠的两个字, “保重。”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不曾想到楚天媛竟是拉住了他的衣摆,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声音娇娇软软,带着一丝娇媚,“王爷,我是武安侯之女,救救我吧,王爷。”女孩带有哭腔的声音,让景王的思绪又回到了苏静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那天。
就是因为救她,自己才将苏静言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楚天媛只有十岁,自己自然是不会迁怒于她,更何况武安侯或许在日后能给成为自己夺皇位的有力助手,起码在此刻,他不能够放任着这个女孩一个人。
景王清冷的面容有些冷漠,但楚天媛却只觉得心动,“本王许你一间房间,明日启程。”
“谢王爷,王爷要带小女一起回京么?”楚天媛的眼神瞬间亮了,似乎得到了最高的奖赏,几乎开心的能转起圈来。
景王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他下楼向小二开了一间在自己隔壁的房间,给楚天媛住。至于商队的壮汉,自然知道自己是碰上硬钉子,就连商队的人都没有保他,他被永远的抛弃在了此处。
听到这个消息,楚天媛的心终于定下,如今她需要做的,就是讨好景王,让景王娶自己过门才是。就连苏静言都能成为景王妃,自己又差在了哪里呢?比自己小几岁的妃子,总是存在的。
思及此,楚天媛抱着枕头敲响了景王的房门。
景王已经穿上白色的里衣,准备歇息,听到动静将门打开,有些不解,“何事?”
楚天媛抿了抿唇,漾出一个甜美的笑,“景王哥哥,媛媛害怕,媛媛能不能和景王哥哥……”
景王眉头微皱,那冷冽的视线几乎能将人冻伤,他终于仔细地看了眼前的女孩,长相精致而又带着一丝魅感,尽管年纪尚小,但若是长开,肯定让人把持不住,但此刻他的心里只觉得可笑无比。
“依本王看来,武安侯可以下台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楚天媛有些懵了,“这和父亲有何关系呢?”
“武安侯连十岁的女儿都可以送来本王的床上,居心叵测。”景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崔总管,现在写下一封书信,弹 劾武安侯,连夜送京城,若是抵达京城之时,武安侯还在自己的位置上稳稳地坐着,拿你是问!”
本在睡梦中的崔明德,听到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句崔总管,直接从睡梦中惊醒。他发懵的打开门,听到“拿你是问”四个字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