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苏宁清楚地感觉到攥着她手腕的男人滔天的怒意,忍不住挣扎了几下,“纪北衡,你弄疼我了!”
纪北衡不说话,只是稍稍泄了点力气,将她拉到后面的一个包房。
‘咔哒’一声,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简苏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桎梏着,纪北衡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在初秋的季节,后面是凉凉的门板,面前顶着一个越来越近的火炉,简直冰火两重天。
看着纪北衡放大的俊脸,两人几乎鼻尖相抵,简苏宁甚至从纪北衡阴郁的墨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熟悉的薄荷味道钻入鼻腔,她几乎是刹那间红了脸。
简苏宁别开脸,气息不稳的张口:“你放开。”
“你还真是狠心啊,简苏宁。”
简苏宁听他叫自己的全名,心头不禁颤了颤。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狠心了。
下巴被纪北衡修长的手指捏着,她被迫微仰着头和纪北衡四目相对。
疑惑无辜的双眸对上他疼痛腥红的眼。
简苏宁听到他满是怨怼的语气:“整整一年,你就真的狠心到不回来,不闻不问,甚至没有一点消息?”
水润的樱唇微张,配上她娇憨的表情,纪北衡恨不得吻下去!
简苏宁看着纪北衡愈发深邃的眸色,咬了咬嘴唇,红霞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爬到耳根。
“别咬。”纪北衡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就俯身下来。
简苏宁后知后觉的知道他在说什么,知道两人力量悬殊,挣扎无效,干脆侧过脸去。
纪北衡却突然顿住,看着她清透的皮肤,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清醒了些,放开人,后退了两步,在两人之间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抱歉。”纪北衡说。
简苏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了两下,背过身去理了理身上有些零乱的衣服。
等她再转过身来,纪北衡已经坐到沙发中央,桌子上摆了一沓文件资料。
他指了指说:”这是这些年来孙斌宇的犯罪证据,只要你现在公布,他会立刻坐牢。”
简苏宁走过去,拿着文件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翻看,慢慢的眼底神色越来越深。
这些冰冷的文字……大都是她那五年生不如死的过往!
她的指尖微微颤栗,呵,这些证据不过能判他十几二十年,有什么用!
“你确定还要和他保持婚姻关系,以身犯险?”
简苏宁抬眸,冷笑一声:“坐牢不过是最便宜他的一种方式,依孙家的势力,这些罪证肯定能从轻发落,我怎么忍心放过他呢!牢底坐穿,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纪北衡唇角微勾,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明白简苏宁的骄傲,更知道她一旦做了决定,就是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
一如,她喜欢自己的那些年。
“还有,光让他坐牢也不算完,坐牢算什么?远不及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远不及树倒猢狲散的悲凉,远不及众叛亲离的愤怒!这些东西,不让他体验个遍,岂不让他在这世上白走了一遭?”
简苏宁一边说着,晶亮的水眸间不沾染半分杂质,却有了沉淀后稳重。
他看到了曾经的简苏宁的影子。
但是,她又好像变了很多,知道了步步为营,懂得了保护自己,有光芒也有刺。
神态中还平添了积分小女人的娇媚,更有少女的灵气和纯美。
纪北衡必须得承认,他更欣赏这样的她,如此炽热,又如此耀眼。
他就这样望着她,觉得心里某块缺失的地方,填的满满的。
与此同时,婚礼会场,孙斌宇已经通知所来宾客婚礼取消。
有那些爱看热闹的凑在一起就八卦起来:“纪总怎么来了?看样子和孙斌宇的老婆关系不简单啊!”
又有一个人说:“我看这四个人都怪,谁知道什么关系?”
孙斌宇的脸上早就挂不住了,带着人急匆匆的去后台,那些看热闹的自然也跟了去。
孙斌宇看到纪北衡就是把简苏宁带到这边来的,无论如何,今天也得找到他们!
袁维娅也追到后台,拉着孙斌宇的胳膊,成串儿的眼泪对着孙斌宇哗哗的落。
她扯着甜的发腻的嗓音委屈兮兮的说:“斌宇,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孙斌宇为简苏宁的出现被弄得方寸大乱,再加上刚才他老婆众目睽睽之下被纪北衡拉走,他现在几乎都能预想到自己这场所谓的‘婚礼’在圈子里将是怎样的笑话。
他的脸都被丢尽了,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照顾袁维娅的心情。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烦我!”
袁维娅咬着嘴唇无以复加的委屈,刚一伸手搂上孙斌宇的胳膊:“老公,你……”
孙斌宇不耐烦的挥开了袁维娅的手,后者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板上。
“行了,”孙斌宇缓了缓,烦躁的说,“先把简苏宁找到再说吧。”
袁维娅也不是个没眼力的,知道自己现在多说无益,没准一会撞见她和纪北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这个豪门少奶奶的事还有转机。
“那边都看了吗?”
“少爷都没有找到。”
“去那边找找。”
简苏宁听到房间外面闹闹哄哄的声音,抬眼看了一眼纪北衡,发现后者正悠哉悠哉地借接工作电话,没有一点和‘别人老婆’共处一室避嫌的想法。
不知对面那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抬眸看着简苏宁,说了句“我还有事。”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好整以暇的看着简苏宁,他剑眉微挑:“怎么?”
简苏宁开启了赶人模式:“你得走了。”
纪北衡不动,墨眸深沉,好像在无声的说:“凭什么?”
简苏宁歪着头,双手叉牙,柳眉微蹙,无声的回:“你说呢?”
纪北衡忽然笑了:“走可以,你得答应我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