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苏宁头痛,听着外面渐渐逼近的声音,她无奈的说:“你说。”
纪北衡:“别拒绝我的帮助。”
这算是什么条件?
听着门外的声音,有人说:“这个房间里面反锁了!”
简苏宁看着纪北衡,对方不急不徐显然是在等她的答复。
她明白,如果外人看到她跟纪北衡同处一室,就算是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到时孙斌宇和袁维娅还会趁机反将一军,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答应你,现在你走是走不了了,不然,藏柜子里吧?”简苏宁指了指包房里唯一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虽然,柜子有点小。
纪北衡的眼神好像在说:有能耐,你再说一遍?
外面已经传来撞门声,简苏宁连声说了几声:“拜托。”
纪北衡这才起身,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袖,站在窗边,手臂一撑利落翻身,不见了踪影。
她忙追过去看,纪北衡疯了,这可是三楼!
可楼下哪里还有纪北衡的半分影子?
孙斌宇带人闯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简苏宁靠在窗边。
“纪北衡呢?”
孙斌宇沉声说着,人已经进去把房间里大小柜子全部打开,仔细检查。
见他无功而返,简苏宁脸上挂着凉凉的笑,声音却委屈的很:“你在做什么?我和纪总能有什么关系?他刚才只是有话跟我说,说完了就走了,我身体不舒服,来包厢休息会。”
“哼,是吗,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跟我回家。”孙斌宇也顾不得旁人在外面看热闹,紧攥着简苏宁的手腕,就要把人拖出去。
她挣扎着,听着孙斌宇恶魔一般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别忘了那五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有本事关你五年,就有本事关你一辈子,识相点,跟我走!”
这话声音极小,只有他们两个听到。
那五年的恐惧和生不如死,几乎刻进简苏宁的骨子里,此刻旧事重提,对她而言,无异于地狱向她招手。
但在滔天的恨意面前,这点恐惧竟显得微不足道了。
狠狠的推了他一把,简苏宁再次抬头,就是满脸的眼泪:“我没有办法接受,孙斌宇,如果你再来晚一点,我刚才就从这里跳下去了!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爱我,毕竟,今天是你和袁维娅结婚的日子。”
她说得声泪俱下。
有人恍然开口:“刚才闯进来的时候,她好像是站在窗前来着,一脸伤感,确实有要寻短见的迹象!”
孙斌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简苏宁,一年不见,她倒是长进了不少!
他越想越生气,这明显是被简苏宁摆了一道,他不由分说的就拽着简苏宁往外走。
男女力量悬殊,哪怕周围乌泱泱围着一大堆人,愣是没人上前帮忙。
“到底是孙家的家事,简苏宁现在空有一张脸,别的一点背景也没有,我们以后在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好和孙家搞得太难看。”
两个人拉扯之间,简苏宁凑在孙斌宇的耳边说了一句:“这些年你拿我的血做交易的事,我已经掌握证据,你若是想硬碰硬,大可以试试。”
孙斌宇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
他下意识高高扬起巴掌就要对简苏宁的脸甩下去,没想到简苏宁却率先抓起他的领带。
领口蓦然收紧,孙斌宇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但他们的姿势是孙斌宇背对门口的人,他们看不清简苏宁的动作。
简苏宁凑近孙斌宇的脸,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别惹我,否则我手里的证据就会公之于众,让大家好好看看,痴情亡妻的你,是怎么在地下室一点一点抽干自己老婆的血的!”
说完,她推了孙斌宇一把,后者连连后退了好记步,捂着脖子大喘气,十分狼狈。
简苏宁不急不徐的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她扒着门框,当着众人的面又换回那副委屈的样子,回头看着孙斌宇的背影和袁维娅那张已经完全哭花了妆的脸:“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需要时间冷静,也需要时间接受你对别人的感情。”
简苏宁刻意把‘别人’这两个字咬的极重,目光扫过袁维娅,见她愤愤不平,不禁心情大好。
她卖力地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弱者,此话一出,刚刚准备帮简苏宁的人直接站出来。
“孙总,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好吧?你太太毕竟刚回来,你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多体谅下,大度点。”
那人说着,拍了拍孙斌宇的肩膀。
孙斌宇一气之下将桌子凳子都给踢飞了,大声叫骂道:“你们都给我滚!”
简苏宁回到酒店后,洗了个澡,正打算翻看今天白天纪北衡给她的那一叠证据,手机就响起来了,果然是Alan的电话。
“宝贝,这次回国之行还顺利吗?”
简苏宁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唇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微笑:“还好吧。”
第一步,算是意料之中。
“我还是不能理解,老板给你开出的年薪……好吧,我只知道按你的身价来说,区区几十万美元入不了你的眼。但是你在美国摸爬滚打这么久,你确定要放弃在这边所有的荣耀和成就,回国重新开始吗?”
简苏宁自然明白Alan的意思,公司当时也是花了大力气培养她的。
如今她刚刚在业内站稳脚跟,简苏宁三个字的名号就像金字招牌,公司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走她这棵摇钱树?
“好吧,Alan我承认,我有我不得不回来的理由,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线上合作……”
“我爱你!就这么说定了。”Alan生怕简苏宁后悔似的,听到自己想要的就挂了电话。
简苏宁一边擦着头发,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厚厚一叠证据,她拿起来细看,有各种照片、文件、录音,整理的十分细致,有些地方甚至在旁边做了相关《刑法》内容的批注。
简苏宁莞尔,批注上刚劲有力的笔体,不是纪北衡写的又是谁呢。
想不到,那么艰涩难懂的法律条款他都已经帮她研究过了。
楼下,窗外。
黑色的宾利隐没在夜色中,驾驶室降下玻璃来,纪北衡屈着手臂,手指夹着烟抬眼看着那盏亮着的窗户,直到看着那个房间的灯灭掉才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