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皇子要将他们尽数斩杀,文武大臣们面色大变。
“你敢!?”
“当着先祖的面,竟能说出如此荒唐之语,皇家能出此等子嗣,真是荒谬,荒谬啊!!!”
“吾等尊先帝旨意,对尔甚为宽容,尔为何还要斩尽杀绝?莫非你真要鱼死网破不成?!”
……
大臣们反应各异。
有当场怒斥回去的,也有为皇室的凋零而感到悲哀的。
面对朝臣们的怒斥和质问,江河非但没有动容,反而让他的杀意更加坚决。
“行刑!杀光他们!”
到了现在还不肯开口求饶,朕要你们何用?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是刷新了三皇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面对这位皇子无情的对待,朝臣们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以及,还有更重要的。
他们的实力!
满朝上下文武大臣,各显神通,下手极其果决。
转身,抓住禁军的手腕,紧接着发动攻击。
仅是一招,就将监视他们的禁军击杀。
所有大臣仿佛有了默契一样,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太清殿内的所有禁军全部被大臣们联手击杀,无一活口。
忘了说了。
大乾朝以强者为尊,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修为,朝廷中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能站在这里的,那都是大乾朝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手。
自始至终,江河这个仓促之间发动政变的蠢货,在文武百官眼中,都只是一个单纯的笑话罢了!
要问大乾朝的底蕴,是否藏匿在军队之中?
隐藏在禁军里面?
那只有一个答案。
大错特错!
大乾朝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们这些文武大臣!
这些站在朝廷之中的满朝文武,那才是大乾朝真正的底牌。
江河被他的母后保护得太好了,先帝又是属于那种独揽朝纲,对权力的掌控欲近乎到变态的那种人。
不管是江河还是萧太后,从来就没能真正触及到朝廷的权力中心。
他从来没见到过大乾朝廷的真相,单纯的以为满朝文武就是文官武将。
岂不知,站在朝堂上的官员才是真正的豺狼虎豹。
将这些怪物“请”到皇宫,对他而言可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才是那个被群狼环视的可怜虫,江河自始至终,都没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江河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血洒一地的画面,就仿佛体内的魂魄被人抽取出来一样,脸上的肌肉定格在了当场。
任他如何去猜想,也想不到现今的这个结果。
被他当成是俘虏的朝廷百官,才是大乾朝最强的势力?
这怎么可能?
正在江河将神恍惚之际,一直保持沉默状态的大乾相国王毅,此时站了出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这又是何必呢?老臣早在进出紫微宫之时,就曾两次提醒殿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但殿下却是将老臣的提醒当成了耳旁风,从未放在心上。乃至于出现如此大的误解,真是可悲、可叹!”
什么?!
江河艰难地把头抬起来,看向相国王毅。
老家伙什么时候提醒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江河努力搜刮自己的记忆。
突然,他想起来。
王毅在进入紫薇宫,以及告辞离开的时候,确实说过两段话。
第一段是:“这又是何必呢?”
当时他以为是王毅在为政变的事情而感到烦心,下意识地忽略了更多的可能性,没有往深处去细想。
现在回想起来,这似乎真的是在有意提醒。
再想想第二句。
如果说第一段话被他给忽略了,那还算情有可原的话。
那么,忽略了王毅临走前留下的话,那可就真就是罪该万死了。
“熟不知大宗师一人一剑便可击杀万敌,萧太后此次行事,草率了啊。”
多么明显的提示啊,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一定要重视个人武力。
一个王朝立于这个世上,靠的从来就不是军队,而是个人武力所带来的影响。
大乾朝的精英在哪?
可不就在大乾朝的朝堂上吗?
为什么会忽略掉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为什么呢?
江河找不到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乱了,自从被王毅的拒绝给打乱了节奏之后。
一切事物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他想着想着,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江河甚至都找不到理由去怪谁。
因为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
江城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王毅拒绝了他篡改遗诏的提议,他的母后放弃了他,曹安民绵中带刺,对他阴阳怪气。
除了赵通神、赵擎天两兄弟之外,就没有一个人在支持他。
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着这几日来发生的种种,江河厉声咆哮。
“不!这不是我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是世界先抛弃了我,才会让我落得如此下场!”
江河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出去。
“并非如此。”
他这幅毫无担当的表现看得王毅连连摇头。
“殿下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那是因殿下看不清局势,不知大乾朝局,更看不清此次传位背后,所涉及的……”
“王毅!!!”
不等王毅把话说完,太清宫深处传来一道震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你,适可而止!”
在场的朝臣辨析出声音的主人,噤若寒蝉。
王毅停住了接下去要说的话,神色复杂地朝太清殿深处望去。
见里面没有出现任何身影,摇头轻叹一声。
“教导皇子乃臣子本分,但这次,老臣却是无能为力了。”
王毅心软,想让江河输得明明白白。
但可惜,大乾朝廷也不是他说了算。
在这深宫内院,还有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这人才是大乾朝当前的顶梁柱。
曹安民,他能被称之为九千岁,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江河似懂非懂,有些之前看不清的问题豁然开朗。
然而到了此时,他就算想通了,那也已经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