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那柄“斩舰刀”，上半截静静躺在地上，断口处蜂窝状的结构，像一个巨大的嘲讽。
金链子胖子张着嘴，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他刚才还准备花五百万贡献点，把这块厕所挡板请回家供起来。
拍卖师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手里的小木锤悬在半空，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金爷脸上的肥肉一抽一抽，那双眯缝眼里的阴狠，几乎要外露。
他混迹黑市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个“骗”字，但从未被人如此当众、如此干脆地拆穿过。
“好，很好！”金爷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他用力拍了拍巴掌，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小子，你有点眼力，我金万三认栽！”
他转头对那个已经快要吓晕过去的拍卖师吼道。
“把那块破板子给老子扔了！丢人现眼！”
接着，他目光重新锁定江龙，像一条毒蛇盯住了猎物。
“既然是鉴宝大会，自然有好有坏。”
“刚刚那是开胃小菜，现在，上主菜！”
他话音一落，两个穿着特制动力外骨骼的壮汉，抬着一个半米见方的深海沉金保险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台。
“哐当！”
保险箱被重重放在拍卖台上，整个台子都震了一下。
金爷亲自走上台，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他亲自打开了保险箱。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瞬间从箱子里扩散开来。
大厅里那些刚才还嚣张的土豪，此刻脸色发白，呼吸都变得困难，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胸口。
箱子里，躺着一颗心脏般的东西。
它通体暗红，表面布满了奇异的蓝色纹路，正有节奏地一起一伏，仿佛还活着。
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的光线发生扭曲。
“这是我从一艘‘拾荒者’主舰的残骸里找到的宝贝！”金爷的声音充满了得意与傲慢，压迫感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我找了三个宗门的长老鉴定过，都说这是超越金丹级别的生物能量核心！里面蕴含的能量，足以支撑一座小型城市运转十年！”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次，没人敢怀疑了。
那股纯粹的、暴虐的能量波动，做不了假。
金爷的目光再次落在江龙身上，充满了挑衅。
“小子，这件东西，你要是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他指着那颗搏动的核心，一字一顿地说道。
“它，就是你的！”
“可你要是说不出来，或者说错了……”
金爷咧开嘴，露出满口金牙，眼神凶狠。
“就把你那只不听话的手，留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龙身上。
这已经不是鉴宝了，这是赌命。
阿狸紧张地抓住了江龙的衣角，小声说：“主上，那个东西……感觉好恶心。”
张紫月面无表情，但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江龙却像是没听到金爷的威胁，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甚至还有心情拿起餐盘里最后一块提拉米苏蛋糕，塞进阿狸嘴里。
“乖，别怕，就是个大腰子。”
他安抚完阿狸，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再次走上拍卖台。
他绕着那个搏动的核心走了一圈，还凑近了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嗯，味道确实有点上头。”
金爷冷笑一声：“怎么？没见过吧？这可是宇宙奇物，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江龙没理他。
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那股能量撕碎的时候，就那么随意地、轻轻地，在那颗搏动的“核心”上，戳了一下。
软软的，还有点弹性。
下一秒。
那颗正在有节奏搏动的“核心”，像是被按到了什么开关，突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噗——”
一股墨绿色的、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的粘稠液体，如同高压水枪一般，从“核心”的顶部喷射而出。
站在正前方的金爷，根本来不及反应。
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心凉。
墨绿色的粘液挂在他的光头上，顺着他肥硕的脸颊往下淌，他那身昂贵的花衬衫，瞬间变成了生化迷彩服。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像是混合了臭鸡蛋、腐烂海带和公共厕所的终极气味。
离得近的几个土豪，当场就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整个大厅呕吐声此起彼伏。
金爷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粘液，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呕——！”
这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黑市大佬，当场弯下腰，吐得昏天黑地。
江龙嫌弃地后退了两步，用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自己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世界上最脏的东西。
他看着吐得快要虚脱的金爷，摇了摇头。
“我早就说了，这玩意儿就是个大腰子。”
他顿了顿，用一种科普的语气，对全场解释道。
“准确地说，这是‘伽马三号’星系原生种‘咕噜兽’的直肠末端括约肌，俗称……排泄囊。”
“它的作用，就是储存排泄物，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利用强大的肌肉压力，一次性喷射出去，用来标记领地或者攻击敌人。”
江龙指了指台上那个已经瘪下去，不再发光的肉囊。
“看它刚才那饱满的程度，和这喷射的力度，应该是憋了挺久了。”
他最后看向金爷，一脸同情。
“金爷，你这口味是真重啊。”
“别人收藏古董，你收藏外星生物刚拉完的屎袋子？讲真，这玩意儿比刚才那个厕所挡板的味儿还冲。”
“噗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整个大厅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笑。
“我的天！屎……屎袋子？”
“金爷这是……被喷了一脸翔？”
“年度名场面啊！快录下来！我要发朋友圈！”
那些刚才还畏惧金爷威势的土豪们，此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个个拿出个人终端疯狂拍照录像。
“啊——”
金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双眼血红，彻底失去了理智。
被人数落、被拆台、被喷了一身不明液体，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侮辱！
“给我杀了他！”
他指着江龙，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把他给我剁碎了喂狗！”
他身后那十几个一直待命的黑衣保镖，眼中凶光一闪，从腰间抽出闪着寒光的匕首和电棍，如狼似虎地朝着江龙猛扑过来。
大厅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呼。
然而，江龙连动都没动。
他身后的张紫月，只是轻轻地、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
“哼。”
一股无形的威压，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
那十几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保镖，像是集体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他们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脸上的表情凝固在凶狠的那一刻。
紧接着，一个个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浑身抽搐不止。
从头到尾，连江龙的衣角都没碰到。
江龙摊了摊手，看着倒了一地的保镖，又看了看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金爷，脸上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哎，这就倒了？”
“我还没用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