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倒了？”
江龙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我还没用力呢。”
他摊开手，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无辜。
可这份无辜，看在金爷眼里，比魔鬼的狞笑还要可怕。
金爷那身肥肉在发抖，他死死盯着地上口吐白沫的十几个精锐保镖，又看了看站在江龙身后，从始至终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张紫月。
他终于明白，自己碰上的不是什么愣头青，而是一块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铁板。
武力彻底没用了。
“好，很好”
金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他抹了一把脸上已经半干的绿色粘液，眼神里的凶狠被一种更深的阴毒取代。
“小子，你有种。是我金万三走眼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极为科幻的个人终端，狠狠按在桌上。
“你以为能打，就能在京城横着走吗？现在的时代，玩的是人脉，是背景！”
他这话一出，周围那些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宾客，脸色都变了。
他们意识到，金爷要掀开他最后的底牌了。
金爷直接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滴——”
大厅中央的巨大全息投影亮起，一个穿着玄庭高级干部制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上。
男人国字脸，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眼神里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傲慢。
他背后，是玄庭总部的徽记。
“赵……赵部长！”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声音都在发颤。
“是玄庭后勤部的副部长，赵大强！”
“天呐，金爷的后台竟然是玄庭的高层”
宾客们脸色煞白，看向江龙的眼神，瞬间从看好戏，变成了看死人。
“金爷，什么事这么大火气？”
视频里的赵大强官威十足，不耐烦地问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你的场子里闹事？”
金爷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腰杆瞬间挺直了。
他伸出还在滴着绿色液体的肥手指，遥遥指向江龙。
“赵部长！就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他来砸我的场子！”
赵大强的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子，落在了江龙身上。
“年轻人，在京城要懂规矩。现在，立刻，给金爷跪下磕三个响头，自断一只手，这事就算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不然，我让你明天就从天眼系统里彻底消失。”
“嘶——”
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从天眼系统里消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这个人，在玄庭治下，就不存在了。没有身份，没有贡献点账户，连饭都换不到，比流浪狗还惨。
所有人都以为，江龙会恐惧，会求饶。
然而，江龙只是笑了笑。
他甚至还有闲心，转头对旁边一脸好奇的阿狸科普。
“看见没，这就叫仗势欺人，狐假虎威。”
然后，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向屏幕里那个官威十足的赵大强。
“哟，这不是大强吗？”
这一声“大强”，喊得那叫一个亲切自然。
赵大强的眉头当场就皱了起来。
江龙却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地说道：“我记得上周一的玄庭高层例会上，你跟王莉莉汇报工作，说最近幸存者怨气有点大，你要亲自去基层一线，深入群众，调研民情，体察疾苦。”
他顿了顿，环顾了一下这纸醉金迷的大厅，嘴角一撇。
“怎么，调研到盘古七星酒店来了？”
“你这基层，够深入的啊。这里的疾苦，确实也挺让人‘头疼’的。”
赵大强瞳孔一缩。
高层例会？王莉莉？
这小子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但他看江龙一身地摊货，身边也就带了个漂亮妞和一个小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
他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从什么渠道听来了一些小道消息，就敢在这装大尾巴狼。
“你他妈算哪根葱？！”
赵大强彻底怒了，在视频里指着江龙的鼻子破口大骂。
“敢直呼我的名字？还敢编排玄庭的会议内容？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转头对金爷吼道：“金爷！别跟他废话！给我废了他！打残打死，我担着！”
金爷得到了尚方宝剑，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狂笑。
“听见了吗小子？赵部长发话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唉。”
江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我很失望”的表情。
“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点武德都不讲。来，骗！来，偷袭！我这个二十来岁的老同志。”
他慢悠悠地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那是最基础的玄庭配发版，屏幕上还有几道裂纹。
“摇人是吧？”
江龙把终端对准了那巨大的全息投影，笑了。
“这个我熟啊。”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也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瞬间，另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赵大强的投影旁边，尺寸还比他的大了一圈。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黑色重型动力甲，刚刚摘下头盔的黝黑汉子。
他那张脸，京城就没人不认识。
玄庭第一悍将，城卫军总指挥，侯坤！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侯坤身后的背景。
那不是办公室，不是会议室。
那是深邃无垠的宇宙！
无数穿着外骨骼装甲的玄卫正在太空中打扫战场，将一艘艘巨大的外星战舰残骸像拖垃圾一样拖向远方。
画面一接通，侯坤看到江龙的脸，先是一愣，随即浑身一震。
他猛地在镜头前立正，动作标准得像是教科书。
“啪！”
一个响亮的军礼。
“主上”
这一声“主上”，喊得石破天惊，中气十足。
整个盘古大酒店，瞬间死寂。
所有宾客，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金爷，全都石化了。
赵大强的投影，画面都卡顿了一下，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见鬼般的惊恐。
主……主上？
整个玄庭，能被侯坤当面叫“主上”的，只有一个人！
江龙！
江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用下巴指了指旁边赵大强的投影。
“猴子，给你介绍个牛人。”
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开玩笑。
“他说他在京城能一手遮天，还说要让我从天眼系统里消失。”
“是你家的远房亲戚？怎么这么牛逼，我这个当老大的都不知道？”
侯坤的脸，瞬间从严肃，变成了狰狞。
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瞪着屏幕里已经吓傻了的赵大强，仿佛要穿透屏幕把他生吞活剥。
“哪个狗娘养的孙子，敢在主上面前装逼？”
侯坤对着镜头咆哮，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造谣！这是赤裸裸的造谣！主上，我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没有这种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他猛地转身，对着江龙的投影，再次敬礼，声如洪钟。
“主上您稍等！我马上调集一个中队的‘天罚’轨道炮！三分钟之内，我把这个盘古七星酒店，连同里面那个姓赵的狗东西，一起从地球上抹掉！”
“保证，连个脱氧核糖核酸都不剩下”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
金爷“扑通”一声，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那一滩绿色的粘液里，双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赵大强在屏幕里的脸，已经不是白色，而是青色了。汗水像是瀑布一样从他额头往下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龙却摆了摆手，像是在赶苍蝇。
“行了行了，拆楼干嘛？那都是国有资产，拆了还得花钱重建，浪费贡献点。”
他挂断了和侯坤的通讯。
然后，他走到已经瘫软如泥的金爷面前，踢了踢他那身被外星生物排泄物浸透的衬衫。
他抬起头，看着屏幕里那个已经快要吓出心脏病的赵大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大强啊。”
“你这个基层调研，报告，应该不好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