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虽然在夏天实在算不上什么让人心怡的天气，沐暖芯感觉自己在路上流汗就流掉了一半水分。
今天也注定不是个会让人心怡的日子，自从早上沐晓雪给她看了那条爆炸性微博开始。
“这下真的夭夭夭夭寿啦！”这个标签正是一个名为“夭寿啦”的树洞发明的，越是吸引眼球的投稿，前面加的“夭”就越多，目前最多四个，居然还另加了两个定语，可见这条新闻是多么让人“眼前一亮”。
微博上有很多这样的树洞号墙号，多为一群人运营，跟正儿八经的官方媒体没关系，都是一些花边小道消息。但与陆美美那个不靠谱的什么后援会相比，还要更低劣，陆美美好歹自己写稿，自己造谣（叉掉），而墙号只收集圈内一些迷妹或是所谓大佬的投稿，有时还主观地加两句引导性的评论，让无脑的吃瓜群众各种为无辜的当事人点蜡，是沐暖芯平时最看不起的那种微博。
但是这下这个号是真的拿到了五星级的爆料。
“男女通吃不是gay？浅口市CO集团总裁萧子墨与神秘猫女不雅视频曝光，堪比宅国动作大片，独家放送！”
沐暖芯看到这标题突然一愣，信息量太大不知从何吐槽。
萧子墨？猫女？不雅视频？
等等，这个神秘猫女指的不是上次出现在单念楚订婚典礼上的她吗？这博主这么厉害，还能找到他们俩的不雅视频？
沐暖芯心下不知是该紧张还是好奇，心怀虔诚地点开了那个封面看上去黑漆漆的视频三角键。
五秒之后，她通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将整个微博软件直接退出。
沐晓雪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笑：“姐，你不是都有金主了吗，承受能力就这么点？”
沐暖芯深呼吸几口，辩解道：“那是两回事。”
视频里的画面不可描述，萧子墨似乎被谁捆缚在床褥上，裸露的肌肉和人鱼线引来下方评论区一群腐女的尖叫爱心，与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缠绵在一起。
沐暖芯发誓，虽然女主角跟她下半张脸看上去有些相似，服装也与那天一模一样，但那绝对不可能是她。
有没有搞错，这世界上居然有女人比死变态还要变态？
“啧啧啧，我看这个男主角，怎么长得有点像你的金主？”沐晓雪敲击着手机屏幕，暗示道，“萧子墨，萧子然，这名字听上去好像很有关系啊。”
她对这条微博感兴趣的原因显然不是因为八卦，在生死关头摸爬滚打出来的一条街大姐大怎么会对这种花边新闻感兴趣。
想到上次被萧子然扔在地上的支票，她仍是觉得不甘心，看见标题名字眼熟，正好点进去一看，发觉人更眼熟。
“我不知道。”沐暖芯摇了摇头。
她本想说他们是双胞胎，但自己现在都有点不相信了，她在潜意识里，越来越觉得他们俩是同一个人。
“但是我看这个女主角，好像也神似你？”
沐晓雪之前跟沐暖芯朝夕相处，当然清楚她脸颊的每一分细节，所以那模糊的画质和晃动的镜头，她也不能断定那就是沐暖芯。
沐暖芯捏着手机，皱紧了眉头，答非所问地握过沐晓雪的手：“晓雪，你是不是认识萧子然？”
沐晓雪一愣，这什么问题，萧子然的女人问她认不认识萧子然？意思是手也牵过了该做的也做过了，却不知道他是谁？
见她不作回答，沐暖芯有些着急。
“晓雪，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认识的他。”
沐暖芯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萧子然，而那天他在沐晓雪面前提到他的名字，她便退缩了。她发觉沐晓雪可能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因为认识萧子然的人好像并不多。
“从阿雄那里。”
沐晓雪回想起那个下着雨的晚上，也就是阿雄喝醉酒的那晚。
他将她压在身上，说了很多很多话，虽然原本可能是说给他的其他小情人听的。其中便提到了那天让他不爽的罪魁祸首——萧子然。
“我也没真正见过他，据说行踪很低调，”沐晓雪知道的事情也不多，“阿雄说是地下黑市狼王一般的主宰者，平时不怎么露面，但一旦有人破坏规则，便会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那一天，阿雄手下的一个喽喽耍小心思，手头钱不够花竟然敢从黑市顺钱，还没走出几步便血溅当场，死状相当之惨，连全尸都没留下。那天阿雄不止损失了那一员小将，两个人高马大的“副将”跑去理论竟也被萧子然毫不留情面地抹杀。
沐暖芯整个人都陷入了僵直。
印象中萧子然一脸宠溺地唤她“小仙子”，霸道地欺身吻她，孩子气地跟她拌嘴，被川味泡面辣出眼泪，他抱着腿坐在海边掷石子的侧脸表情还留在她脑海里。
萧子然，地下黑市？
沐暖芯摇了摇头，她实在无法把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他口口声声告诉她他是搞网络安全的，还带她参观了他的“基地”和机器人，除非她那一整天都在做梦。
“姐？”沐晓雪晃了晃她的肩膀，将她惊醒。
沐暖芯转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萧子然究竟是谁？
……
山间别墅。
萧子墨眯着眼睛看完了整条视频，表情也是不可描述的，竟然趁他昏过去的当儿拍了这种东西。
别告诉他这就是昨晚打那通电话的女人做的。
“Tony，”他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你觉得这视频怎么样？”
Tony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吩咐将视频来源彻底封杀，萧子墨这么一问反而把他问懵逼了：“啊？”
“画质太烂，配乐不行，镜头都端不稳，这摄影师心理素质太差了。”
萧子墨敲着屏幕，一阵吐槽，居然还开了外放，奇怪的声音立刻充盈在整个房间。
“少爷，我现在立刻马上去销毁，请您放心。”
Tony听不下去，弯腰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拔腿就跑，没了影儿。
“怎么就跑了？”萧子墨回头，有点不解。
不要问为什么，Tony就是听着那样的BGM，觉得菊花凉。
其实这微博对萧子墨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他早已习惯了别人的非议，即便当初邮件威胁，想要将他与男装的沐暖芯监控截图曝光，他也没眨过眼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视频，心有点痛。
清脆的短消息声音响起，他顺手按亮。
“萧子墨，你爱你的影子，好巧，我也爱上了。”
萧子墨的眉头一皱，将整个短信箱清空。
……
沐暖芯一整个上午都有点魂不守舍，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几乎就不能安心下来做事。
不过总有比她还不安心的人。
“暖芯芯！”食堂里，陆美美端着盘子冲着她挥手。
自从两人隔了办公室和文案部的鸿沟，沐暖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闺蜜了，特别是单念楚订婚典礼取消之后，她估计被怨念的单念楚使唤得快要变形了。
沐暖芯这时候是不太想见到她的，因为……
“天啦，你看到今早那个大佬树洞号的爆料微博了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她八卦之神陆美美？
“没有。”沐暖芯脸不红心不跳，只有眼睛眨了眨。
她确实基本上等于没看过，只看了五秒钟。
“好可惜，这会儿已经被公关删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陆美美一脸惋惜的样子，但是马上又兴奋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在手机上缓存了，待会儿咱们可以一起欣赏一下。”
沐暖芯黑人问号。
有一个很污还很八卦的闺蜜是什么体验，在线等，急。
结果就是，吃饭的时候，陆美美强行将一只耳机塞进了她的耳朵，一个人对着不堪入目的屏幕看得津津有味，而沐暖芯只想自戳双目和鼓膜。
“怎么样？”陆美美还要询问她的观后感。
“画质太烂，配乐不行，镜头都端不稳，这摄影师心理素质太差了。”沐暖芯脸红心跳，而且眼睛眨了眨，将一块黄焖鸡吃了下去。
陆美美不怀好意地撞了她一下：“哦哟哟，你对咱们萧总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都快被萧子墨折磨疯了，当然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跟你说，虽然这条微博被公关了，但是萧子墨居然没有任何表态，你说奇怪不奇怪？不会是真的吧？”
陆美美又摆出她的筷子起手式，开始八卦推测。
正可谓古有诸葛亮，今有陆美美。
华夏国网民都有一种奇怪的思想，那就是看热闹。比方说这条微博，虽然所有人都围观得起劲，虽然所有人口头讨论得飞起，但是只要当事人站出来说一句话，大家该点蜡点蜡，心里都是不相信的。
可是这个萧子墨就很奇怪了。从前被人爆料同性恋，他不反驳，被人爆料在酒店包养小白脸，他也不反驳，现下这视频虽然清晰度不高，但是视角一直对着他的正脸，他仍然一个字都不多说。
所以在陆美美以及很多人的心目中，他的形象已然成为了微博上所描述的，一个男女通吃的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