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避无可避
三水2021-11-04 15:293,061

  然而长宁公主又岂是“怜香惜玉”之人,久久得不到回应,长宁公主脸上的笑容微敛,语气阴冷,“怎么,你还没有做好决定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女子只能低着头跪拜道,“臣女,臣女自愿跪在此处,只要公主能消气。”

  “嗯?你说什么,本公主怎么听不清呢。”

  “臣女,臣女是自愿在这儿跪着的!”

  “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没,没有。”

  “很好,你且安心在这儿跪着,等到了时间本公主会叫人来通知你的。”

  “什么?!”这话一出,不仅那姑娘,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一副天塌了下来的模样——长宁公主这是摆明了要叫人来看着她,看来这一次,是非跪不可了,而且不仅要跪,还要跪的心甘情愿。

  “哼,你既然得罪了本公主,还想全身而退,简直是痴人说梦!”长宁公主甩了甩手里的鞭子,暗自腹诽道。

  本就偶然来此的裴秀容不愿再听下去,抬起脚便走,冬雪和绿柚立刻跟上,可才走几步,“咔嚓——!”不知是谁踩到了路上的枯叶。

  “谁在那儿!”耳力惊人的长宁公主立刻看了过去,“谁在那装神弄鬼的,还不快点出来!”

  过于紧张反而出了错的冬雪急得面色赤红、手足无措,恨不得当场打自己几个巴掌,怎么就这么笨手笨脚呢!若不是因为自己,夫人也不至于被人发现。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裴秀容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抬起脚走了出去,刚一站定便恭敬的低头福身行礼,“臣妇给公主请安,公主金安。”

  刚处置了不识抬举的人,长宁公主的心情还不错,却不想竟还有人在!这人是何时来的,方才的话她又听到了多少?长宁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她快步走到裴秀容面前,“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裴秀容缓缓抬起头,露出了和长宁公主甚是相似的容貌。当她彻底站直身子,她与长宁公主就像是照镜子的人和镜中的投影,像,实在是太像了!

  在场的其他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看向双眼喷火的长宁公主。

  “你到底是谁?”

  “回公主的话,臣妇夫家姓顾,臣妇的夫君如今在朝中任户部侍郎一职。”

  “公主,”旁边的小丫鬟向长宁公主解释道,“这位夫人应是出自武宁侯府。”

  她这么一说,既是解了长宁公主的疑惑,又是盼着有侯府的名号在,长宁公主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朝堂之上三皇子五皇子针锋相对,武宁侯府一直保持中立,这会儿若是惹恼了顾家人,万一他们转向五皇子一派,那三皇子在朝中就更是举步维艰了。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长宁公主哪里管得了这些?

  望着和自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还扮作妇人状,怒不可遏的长宁公主猛地抬起手臂,一把将裴秀容头上的簪子扯去,青丝散开,还有一半弯弯绕绕的搭在两边,裴秀容现在就像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这才顺眼多了,”长宁公主打量着她,锋利的指甲在裴秀容脸上上下游走,“这么好的一张脸,偏偏一股子奴才相!啧啧啧,你祖上是哪一家,顾家怎得偏生让你进了门?”

  “臣妇姓裴,祖籍在扬州,在京城并无甚名气。”

  “公主,”那小丫鬟又低声道,“确实不曾听说京城有姓裴的世家。不过说起扬州裴家,似乎祖上曾经出过皇商。”

  “噗嗤——!”长宁公主笑得前仰后合,“我当是什么出身呢,原来是个破落商户!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说完,她猛地一挥手,“啪!”的一声打在裴秀容脸上。

  这一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气,裴秀容的脸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上面还清楚的印着巴掌印。

  更可怕的是,长宁公主在收手时故意亮出了指甲,裴秀容的右脸靠近下颌处因此被抓出了三条血痕,有一处还破了,有血丝缓缓渗了出来。

  容貌对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长宁公主这一掌下去,差点给裴秀容毁了容,再加上头发也被她扯的乱糟糟的,此时的裴秀容真是半点形象也无。

  长宁公主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的那点邪火终于被压了下去,“你该庆幸,你嫁了个好人家。要不然……”

  她冷哼一声,用肩膀狠狠的撞了裴秀容一下,然后鼻孔朝天,十分高傲的离开了。

  “夫人!”绿柚连忙拿出帕子替她小心的擦拭着脸上的血丝,“这可怎么办?待会儿还要去宴会上,您的脸……”

  “我没事,先回帐篷里,替我重新梳妆。”

  “对,咱们赶紧回去!”

  “这位夫人!”还跪在地上的那个姑娘叫住了她,一脸愧疚,“今日都是梓溪连累了您,夫人若是不嫌弃,我这里有一瓶玉芙霜,涂上以后一刻钟便能消肿,且绝对不会留疤。”

  裴秀容摇摇头,“便是没有你在,长宁公主见了我也必定要发作一通,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夫人心地善良,真叫梓溪无地自容。还请夫人千万要收下这玉芙霜。”说着,那梓溪姑娘的侍女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瓶递了过去。

  见裴秀容面露疑惑,梓溪有些羞涩的解释道,“今日秋猎,我担心兄长会受伤,便叫丫鬟随身带了些。”

  裴秀容示意冬雪上前接过那瓷瓶,“你是哪家的姑娘?出来之前可有同家里打过招呼?不如我替你转告一声吧。”

  此处虽然不在围场所囊括的狩猎范围之内,可是两个女子在这儿,万一出了意外可当真是叫天天不应,裴秀容担心长宁公主犹自怀恨在心,会叫人动什么手脚。

  “家父是光禄寺少卿王常文,”梓溪一脸懊恼,“先前想出来走走,只同母亲说去去就回,可谁想到······”

  “我记下了,待回去以后便使人通知王大人。”

  “梓溪多谢夫人相助!”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对裴秀容的感激,这样纯真不夹杂外物的眼神,以她的年纪实在少见,想来是被家中呵护的很好。

  难怪她会将玉芙霜随意赠予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裴秀容心下想着。

  这玉芙霜之名她也素有耳闻,据传是前朝一名游医走遍大江南北,根据自己的行医经验所制,对于祛除疤痕有奇效,不过这药方自从这游医去世以后便不知所踪,今儿个居然在一个小姑娘这儿听到了。

  “这玉芙霜的名号,最好莫要轻易说与别人听,将来有人问起,只说是祖传的方子即可。”裴秀容提醒道,不过她只说一遍,至于这位梓溪姑娘听与不听,便同她无关了。

  她刚说完,梓溪的眼睛更亮了,“夫人真是个大好人!日后我可否去同夫人说说话?”

  裴秀容无奈扶额,这小姑娘都是对人如此不设防的吗?“随你,我先回去了,还要重新梳妆。”

  “夫人慢走。”

  等裴秀容匆匆赶到宴会上,参与此次秋猎的人已经去了大半。女眷都在这边盯着场上的情况,顾远卿那边也翻身上了马,看着他驱使着马缓缓进入了围场,裴秀容只觉得整颗心脏像是被人大力握住一样,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妹妹可算是来了,”白芸秋拿起扇子轻轻扇了扇,“方才迟迟不见你,我还以为你是遇上了长······呀,你的脸怎么了?”

  这会儿裴秀容已经叫人重新簪了发,脸上的红肿抹了那玉芙霜后也消了大半,在胭脂的遮掩下看不出什么来,唯独靠近下颌处的抓痕,虽然已经止了血,短时间内却是要留在脸上了。

  裴秀容轻轻捂了脸,“姐姐的担忧当真应验了,妹妹先前不小心同长宁公主碰了个正着,又及她盛怒,见了我便当场发作了。”

  “这可真是······”白芸秋握着她的手,“可怜秀容妹妹受了那无妄之灾。脸上的伤可还疼?”

  “姐姐放心,好在时间还来得及,妹妹是回去抹了药又返回来的,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唉,这叫什么事呢。”白芸秋叹了一声,看着她欲言又止。

  裴秀容知晓她是想说让自己看在三皇子的面儿上别同长宁公主计较,毕竟顾远卿还在为三皇子做事。可这会儿人多嘴杂的,不好直接说出口。

  “姐姐的心思我都明白,如今我只担心夫君他,刀剑无眼,万一受了伤可怎么办?”

  “放松,”一边的白芸秋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头一次来时也同你一般,总忧心这中间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伤了碰了可怎么办。

  可是你想啊,有陛下在,参与此次秋猎的还有皇孙贵族,太医院的御医几乎是随时待命,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能立刻救治。

  更何况每人身后还领着十几名护卫,都是练过几招的,有他们在,你家夫君必定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裴秀容苦笑一声,“姐姐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心里就是不大得劲,总有些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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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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