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内张灯结彩,大肆宣扬,多彩的蜡烛和摆设随处可见,花坛里的鲜花都是刚换上的。
“她父皇对她很好。”洛云深站在宫门内这一切对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
冷若冰眸色黯了一下径直走向了席位。
萧绫,真想见见她,是怎样的一位女子。
洛云深跟上了冷若冰的脚步。
他们已经不算来晚,可还是满满当当的人,几乎一时间看不到空位,冷若冰皱了一下眉头。“好多人。”
“怎么……这么多……”洛云深也有疑,不该有这么多人,随即一挑眉毛:“这是故意的。”
“怎么说?”
“说实在的,萧绫在云磬国并不怎么受爱戴,因为她平常脾气不怎么好,就算皇帝宠她也不能给她找这么多托,肯找人来制造混乱的,就是想杀她的。”
“你说刺客。”冷若冰压低声音环顾四周。
洛云深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好机会。”
冷若冰嗤之以鼻:“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顺水推舟。”他一抚头发朝前走去,冷若冰没理他,回头反方向走了。
冷若冰和安逸约好了今儿在侧门见面,因为洛云深并不打算用手里那张卡把安逸带进来,安逸自然只能跳墙。
夜黑风高,安逸一身白袍子分外显眼,却没士兵发现他,冷若冰也没发现,这家伙太快了。
“你……好快。”冷若冰还是说出了口。
安逸轻摇折扇道:“第一次见面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记着,我不是人。”
这话虽然对,听起来可不怎么舒服。
说着安逸忽然一拉冷若冰,冷若冰跟着他蹲在墙角,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侧门大开,十几个黑衣人手持钢刀闯了进来,与其说闯,倒是偷偷摸摸的,伏地身子,顺着花丛入了别处。
待那群黑衣人走了之后冷若冰才站起身来。
安逸一拍大腿:“早知道还翻什么墙啊,跟着他们混进来就是了!”
冷若冰瞥他一眼道:“你这身白袍子还想跟着他们混进来,以为人家都是瞎子?”
“瞎子?那倒不是,反正我就算进来他们也只当有阵风过去,谁看得见我穿的什么颜色。”安逸颇为不忿,依他看来,他这样的翩翩神仙不该跳墙。
冷若冰走过去看那侧门,轻轻推了几下,那边被上了锁。
安逸道:“这么说,外面的士兵还在。”
“士兵?”
“我进来的时候外面就有士兵,本以为他们打晕了那几个兵才进来,现在外面的锁好好的又锁上了,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懂吗?”
“懂,士兵,可以打晕,也可以买通。”冷若冰收回手来望宴会的方向,“这群黑衣人受命于谁且不论,但肯定是来刺杀萧家人的。”
安逸点点头不说话了。
萧家人,是谁成为云磬国的众矢之的,一个宴会,已经有两拨人开始作祟了。
冷若冰找到洛云深的时候也入了席位,而安逸则是混在人群中东吃吃西喝喝调戏美女玩的不亦乐乎。
四周杀机重重,洛云深依旧缓缓喝着小酒,冷若冰警惕的看着周围。
“别那么紧张。”洛云深给冷若冰倒了一杯酒,“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冷若冰回道:“我没办法和你一样淡定,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没什么暗器能逃脱我手,这事情你该知道。”洛云深自信满满的相信着自己能从众多刺客的暗器中救下目标人物,不得不说,冷若冰并不放心他,他这个人总是会为了一些很奇怪的理由去救人,自然也能去为了一些很奇怪的理由借刀杀人,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这……算是夸他吗?
音乐响起,各归各位,有些人没有位子就席地而坐,中间空出一大片来供歌舞表演,冷若冰倒了一杯酒离席而去,洛云深看着她走的方向,找安逸去了。
冷若冰跟安逸碰了一杯道:“找出刺客了吗?”
“你知道,我并不擅长这个。”安逸说,“实话说,这里每个人看起来都像刺客,除了那群穿黑衣服的,他们在墙头上趴着。”
冷若冰没回头,闭了一下眼睛道:“我左后方是吗?”
安逸一举大拇指:“厉害啊。”
冷若冰这时候终于问出了困扰她多时的问题:“咳……你知不知道,萧绫是哪个?”
安逸四处张望了一下摇摇头:“她还没来。”
又安静下来了,冷若冰还想多问一些关于萧绫的问题,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为何而问。
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很快,只是没有安逸快。
安逸要飞,冷若冰按住了他的手臂:“你留在这里掌握局势,我去。”
安逸点头。
冷若冰离走了两步到没人注意的地方才飞身而去,洛云深望了一下左后方,笑了。
冷若冰用了移形换影,正好赶上那些人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开始打斗,冷若冰才看清他们。
三个黑衣人和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男子,不难看出男子穿的是正装。
黑衣人手持钢刀坚硬无比,男子自腰间抽出软剑柔韧有余,三对一竟不落下风。
冷若冰没刻意隐藏,在一旁抱着膀子冷笑,还以为那是目标,这样看来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那男子抽空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是来看热闹的最好赶紧回避,这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看热闹的。”
男子的软剑弯了一下被其中两把钢刀缠住,他对冷若冰喊了一声:“那就帮我!”
男子之所以不敌他们不是因为武功不行,而是受武器限制。
软剑固然是随身方便,但是那群黑衣人也明显是受过训练的。
冷若冰上前扼住其中一人的脖子问那男子:“杀不杀?”
男子道:“你自己看着办。”
“他们不是我敌人。”
“那就别杀。”
另外那两个跟他纠缠的人顿时傻眼了,明明是男子落于下风,竟然悠闲的和一个女人谈该不该杀,莫不是吓傻了?
要说吓,被扼住喉咙那人才是真正的吓到了,他亲眼见到冷若冰只用了一秒钟就冲了上来。
冷若冰轻轻一笑点了他的睡穴,倒地不起。
还有那两人因受软剑辖制也都被冷若冰点了穴道,盖上他们的眼睛,冷若冰走到那男子面前道:“很简单。”
“点穴,这招不错,能教我吗?”男子把软剑收好笑了笑。
“这是壅山弟子才能学的,不外传。”
“那算了。”
冷若冰点头,好孩子,不胡搅蛮缠。
冷若冰低头看了一眼他腰上的令牌,喜怒不形于色:“你怎么会被追杀?”
“没被追杀,不过是要去会场发现了些不明来路的人,幸而现在处理掉了。”男子淡淡说道,亦步亦趋跟着冷若冰的步子。
冷若冰轻轻抬头看那房檐上,还有片不大的阴影,约莫着还有四五个人。“今儿是公主的生日宴,你安静待着休要乱跑,不该你管的事儿别去管。”
那男子冷笑了两声终于是没说别的。
到了会场边上,男子道:“我叫陌,欠你一个人情。”
冷若冰抱拳道:“江湖道义,相沮以湿,路见不平,没打算让你欠我什么。”
陌怔了一会儿,蹙起眉毛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没有朋友。”冷若冰转身之际笑扬上了嘴角。
有时候人心不是多么难入,只是看你用不用手段,漫天星光璀璨,遮不住她嘴边如花笑靥。
安逸抱着杯子看她归来:“遇到好事了。”“不算好事。”“搞定了太子殿下还不算好事?”
冷若冰把他的杯子摔下道:“看来你对云磬国真的很熟悉。”
“云磬国太子萧陌每天把金云令牌放在身上最显眼的地方,谁看不出来似的,我跟二皇子萧枫熟识倒是真的。”安逸指指台上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那,萧枫,比萧陌帅。”
“不知道你们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也是注意外貌的吗?”冷若冰言下有意,安逸却没听出来,“帅就是帅,眼光还分什么男人女人的。”
冷若冰道:“萧陌能看出来我方才是故意救他的吗?”
“恐怕不能,萧陌虽然不是草包,却也不甚精明,要说你那不冷不热的演技也是不错,故意假装不认得他是个好计谋。”安逸经常夸人,至少经常夸她。
冷若冰点头又坐到了洛云深身边。
晚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冷若冰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抬头望星际,浩瀚无垠的夜空,仿佛饱含了冷漠如深的思念,她总是想要在这空中寻找一点关于那个任务的蛛丝马迹,太上老君也许就在某一个方向看好戏似地看着她,却不肯透露半点。
找个什么东西?除了报仇,我身上还有一个自己都未可知的任务,是难过,还是悲伤。
“开始了。”洛云深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臂,冷若冰不动声色回过神来,饮下了杯中的酒。
音乐响起,琵琶二胡,洞箫唢呐,敲着喜庆的鼓点,喧天的叫闹,满满的人群,冷若冰的目光直逼台上那人……萧绫。
她身穿翟衣,袍子袖子都较为宽大,在那里端坐着,似乎是端庄的女子,眉眼之间目光流转却也看出非静之人,一个静不下来却偏要装出大家闺秀的模样,这萧绫可是有趣。
萧绫腰间有个凸出的地方,似是一条鞭子,要说鞭子,怕也是从冷如雪那里得来的经验,冷若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