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她压箱宝底,若是连这都轻易送出去了,唯保以后林琉璃不会得寸进尺,威胁她拿钱。
今日说什么都不能松口,左右林琉璃也不敢动真章,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罢了,再不济就是给她干点活,反正伺候人的活计也不是没有做过,熟练着呢。
林琉璃见对方一副滚刀肉,钱比命重要的架势,一时之间,威胁的话哽在喉中,噎得不上不下地难受得慌,十分无语嘴角抽搐一下,轻轻抬手挥开乌雅氏虚掐着她脖颈的手。
后退一步,双手抱在胸前冷眼凝视,佯装不解出声嘲讽:“你们乌雅氏不是包衣世家吗?奴大欺主的事情包衣世家可没少干啊!”
“皇上血洗内务府的时候,顺藤摸瓜可是抄了不少东西出来,连御贡你们包衣世家的人都敢动,本宫不信你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你搁这糊弄鬼呢?”
语毕,眼神不耐烦轻呵道:“赶紧麻溜给本宫掏银子,若是不然本宫说话算话,左右本宫已经被废除,进了这鬼都不愿待的冷宫,也不怕拉几个下水垫背。”
为了威胁乌雅氏,林琉璃连忙拔下头顶上的簪子抵在乌雅氏腹部,轻轻摁在肚皮上,佯装要戳的模样,当然这不过是威胁。
为了要点钱闹出人命这种事情,就算是按照目前她疯癫丧心病狂的情况,也不太能做得出来。
乌雅氏被这壮举吓得一哆嗦,神色慌乱,瞳孔猛缩,不可置信双手紧捂腹部,颤抖的双腿小心翼翼往后挪动,哆嗦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声,惊恐问道:“你是疯了吗?若是身子不适,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给你请太医来看看,可千万别得了失心疯。”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说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包衣世家胆大包天,那是他们的事情,与身处后宫的我何干?难不成他们中饱私囊后会施舍银两赠予我不成?”
这女人不仅有病,更是有毒,张嘴就是胡言乱语,连此等辛密,常人都不敢宣之于口的事情,全被她抖落干净。
最可恶的是她口中被抓的人,多半是他们乌雅氏的族人,那段时间她都被牵连其中,受了不少磋磨,幸好后面遇到皇上,得到皇上垂怜宠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说着,不待林琉璃出声嘲讽,迅速抢先开口紧接着解释道:“我位卑,一个月也不过是几两银子,纵使我不吃不喝,也攒不了多少体己,加上佟嫔娘娘不喜,我需得时常打点,吃口热乎饭。”
语毕,心虚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如今顶多能挤出十两银子,再多就没有了。”
说完,立即止住嘴垂眸,双手紧张纠缠在一块,紧抿唇,不敢吱声抬眼与林琉璃对视,举动局促不安。
听完这话,林琉璃直接气笑了,不顾乌雅氏的惊愕,直接拉着对方回到客厅,一把夺过乌雅氏的手绢平铺在桌面上,拽过青菱,在她额头上使劲摁了摁,挤出血水来。
捏着乌雅氏的手沾了血水,揪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写出自己满意的欠条来,整个过程乌雅氏显得十分乖巧,半点都不敢挣扎,连同青菱疼得身子晃动,只得用手撑在桌沿,以防失血过多昏厥摔伤。
主仆俩眼下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能听之任之,默默在心中扎林琉璃小人,不断祈祷能早点结束“刑罚”。
不过多时,一笔一画用血液书写出来的字体挤满手绢,林琉璃松开乌雅氏的手,拿起手绢仔细端详,十分满意点点头,卷收好捏在手心里。
心情愉悦对乌雅氏大手一挥赶人:“行了,既然已经签字画押了,那本宫就并不留两位用膳了,这老鼠蚂蚁苍蝇什么的,也怪难得抓。”
看到这一幕,乌雅氏紧绷的心弦稍稍松解几分,试探性问道:“既然欠款人是我儿,那娘娘以后应该不会找我来还债吧?”
“毕竟母债儿偿,也是天经地义,欠条上写的是我儿欠款,往后娘娘可不能借此寻我还钱。”
拿了她儿子的钱,那就不能找她麻烦了,虽然现在她还未能生出小阿哥,但她还年轻,总能生出一个带把的。
等她儿子长成后,定能力非凡,敛财能力不低,还债还不是随随便便抬手的事情,她半点都担忧有换不起银子的情况发生。
听见这话,林琉璃抬眼看乌雅氏,忽然间发觉手有点痒痒,怎么感觉这女人有点欠欠的,也怪可爱的,此时她突然心疼尚未出生的四阿哥了。
不耐摆摆手:“赶紧回去吧,本宫可不是你这种言而无信,专干小人行径之人能比拟的。”
“喳!”
乌雅氏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腹腔里翻涌的怒气压下去,主仆二人互相搀扶逃之夭夭。
等人走后,林琉璃把欠条藏在床板下,以后留着给他们哥俩,这可都是老婆本,当然也可能会促使兄弟俩和乌雅氏所生之子对上反目成仇。
不过她不在乎就是了,总该让兄弟俩自己选择,是选择讨债拿钱,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林庶人娘娘该用膳了。”
林琉璃刚整理好东西,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声响,匆匆起身抬脚出去。
看前来送饭的是一名脸生宫女,对方容貌平平无奇,属于扔进人群里找不出的类型。
“奴婢给林庶人请安,庶人万福金安!”
小宫女见到来人,眼神略微挣扎迟疑了一瞬,眼珠子呼噜一转,才试探性小心福身行礼。
来时梁公公便说敏妃娘娘虽被废除,可迟早会重新回永寿宫,不必奴大欺主,尽可能交善。
按规矩来说,她身为皇宫里的奴才,决不允许给庶人行礼问安的,于是她才会迟疑了一下。
林琉璃也没为难对方,颔首笑道:“有劳姑姑,你且先回去吧,待明日送早膳再把这些碗碟收走。”
“喳!奴婢告退!”小宫女恭敬点头应声,从容退下。
等人走后,林琉璃才收回心思,炽热的目光落在桌面摆放的美味佳肴,香味一个劲穿进鼻孔,香得她口水直流三千尺。
连佛跳墙都安排上了,可见康熙心中有愧,膳食直逼贵妃待遇。
刚美美吃上一口,院子立即传来急促错乱的脚步声,花盆底鞋碰撞硬实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错乱嘈杂,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之相。
林琉璃急忙咽下美食,停下手,疑惑抬眼望去,霍!受害者全来了。
可能这是冷宫,受害者有点多,以至于,她们也不敢带太多人手来,生怕人多势众闹大,或是别的原因,身边只带了几个奴才跟着。
端嫔、禧嫔、戴佳氏等人,一个不落,林琉璃起身相迎,冷声不悦问道:“是什么妖风作祟,把诸位全给吹到本宫这冷宫来了?”
“一个个双目猩红狠辣,一副恨不得把本宫拆入腹中吞噬殆尽之相,来势汹汹极为不善的模样,难不成诸位想打架不成?”
说话间,林琉璃快步走到门口,一伸手拽过抵门用的棍子,置于手掌上掂量,直指对方,逼停众人。
听闻林琉璃嚣张宣言,众人心中无法宣泄的怒火总算是找到出口了,拎起裙摆默契一拥而上冲上前,修长锋利的护甲往林琉璃脸上剜去。
“谁若能抓住林氏,本宫奖赏黄金十两,拧断四肢,奖赏黄金五两,把人给本宫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奴仆纷纷摩拳擦掌,眼神十分兴奋一拥而上。
双手难敌四拳,林琉璃被其中一个小太监用簪子戳中后背,疼得脚步踉跄,反手把人拽开,一脚狠踹下体,把人踹晕。
身上大大小小也伤得不轻,其中一个宫女瞄准机会,躬身趁乱凑近,手握簪子狠狠扎在林琉璃心口上,而后迅速拔出,却不见血飙出体外,吓得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惊恐指着林琉璃,张了张嘴,嗓音发不出一丝声响。
随即,被林琉璃抢过簪子扎在对方脖颈上,一瞬间血液飙洒落在林琉璃脸上,散乱的头发越发显得她阴鸷妖异。
而早已精神崩溃的受害者,再也绷不住积压的郁气,边打边撕心裂肺怒吼:“贱婢,你胆敢暗害本宫腹中龙胎,你该死,本宫今日必定要你为我儿陪葬。”
“畜生,本宫好不容易怀上龙嗣,光耀门楣,荣耀后半生,竟被你破坏了,竟叫你硬生生堕了胎,我儿何其冤枉无辜,你赶紧滚去给我儿作伴!”
“贱人,你还我小阿哥的命,本小主日盼夜盼,好不容怀上,你怎能忍心,陷害于我?”
“你还我儿的命来,我要你为我儿偿命,你也是母亲,就不怕作孽报应落在你两个孩子身上吗?你个手沾鲜血的刽子手,本小主定要弄死你给我儿偿命。”
……
众人狠话,林琉璃并未理会作答,专逮住一个人往死里揍,狠狠把手中棍子抽在最近的端嫔身上。
用力过猛,端嫔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身子蜷缩死死捂住被砸的腹部,紧接着又被林琉璃狠踹一脚落在后背上,更是疼得端嫔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娘娘!!!”
端嫔带来的奴才见状,立即抽身对端嫔扑过去,想要护着,就被林琉璃逮到机会,拿簪子奋力扎在头顶上,对方呆若木鸡,呆愣在原地,双手缓缓抚上簪子,血液顺着额头划过脸颊没入脖颈处。
见人未死透,林琉璃迅速拔出再戳几下,直至对方口中发不出惊恐咔咔声,直挺挺倒在端嫔身上,瞪圆双眼死不瞑目,才善罢甘休。
“啊啊!!!疯了疯了,娘娘咱们快走!”禧嫔的奴才拽着禧嫔想要把人带离此地,后者却不领情,一脚踹开:“滚!”
趁此机会,抬手狠狠薅下林琉璃一大把头发,发根鲜血淋漓带着丝丝肉沫,疼得她倒仰头踉跄两步,眼泪直流。
脸上被抓住机会的戴佳氏,用护甲抓出几道又深又长的血痕来,脸上血滴答滴答落在衣襟上,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红梅,极为绚丽耀眼。
大腿更是被挤不进来,够不着上半身的万琉哈氏大口狠咬,撕扯下一块肉,一时之间,痛入心扉,林琉璃使劲咬牙想憋住的惨叫声还是抑制不住溢出口。
抬手用棍子砸在万琉哈氏脑袋上,砸出一个血窟窿来,双方人马都杀红眼,迅猛抬腿用尽全力踢,专心致志撕咬她胳膊肉的禧嫔下半身,疼得她一瞬松开嘴,软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小主!!!”
紧接着林琉璃一根棍子掀翻俩人,禧嫔主仆俩人被林琉璃手中棍子横扫,重力砸在小馒头上,重重一屁股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溢出血液闭上眼。
剩下最后一个万琉哈氏的宫女,林琉璃累得用棍子撑住身子,木棍上谢恩血液顺着木棍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小小洼地,倒映出就近倒地之人的身影。
林琉璃猩红的双目紧盯对方大口喘息,后者惊恐瞪大双眼,害怕双腿往后蹬缩退,随即后背抵在万琉哈氏身上,退无可退。
随即,囫囵爬跪使劲冲林琉璃磕头,崩溃啼哭哀求:“奴婢该死,请娘娘饶命!”
说着,反手拖拽万琉哈氏置于身前:“娘娘都是答应强迫奴婢过来的,一点都不关奴婢的事情啊!”
“奴婢就只是一个走狗奴才,如何能违背主子的命令,求娘娘看在奴婢对您动手,并非是奴婢原意的份上,饶奴婢一条贱命吧!”
“奴婢该死……”
“砰!”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缓过劲来的林琉璃挥动棍子砸中脑门,软软和万琉哈氏等人并排躺好。
林琉璃喘着粗气,尤不解气,一脚踹在小宫女身上怒道:“知道该死,还不赶紧抹脖子,狗东西!”
林琉璃抬手摸了摸头顶,空了一小块,伤口倒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唯独被薅下头发的地方,没能长回来,气得林琉璃又雨露均沾每人赏一脚无影腿。
而后,双腿颤颤巍巍往回走,安然入座,扶着桌沿呼吸细碎喘息,扒开裤腿眼睁睁看着被撕扯下来的肉长出来,痒得酥麻,其余伤口也同样如此,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伤口全都恢复如初,身上血迹干枯。
闻着一股血腥味,林琉璃没能忍住,趴在桌沿弯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