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锦童手里捧着刚刚完成修复的陶罐仔细端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只单耳凤凰凌云纹的陶罐她寻觅了好久,这下终于能把她先前和考古队一起发掘出来的单耳蛟龙水波纹的陶罐凑成一对了。当初她就认为这应该是一对罐子,龙凤呈祥,自古龙凤不分家,果然不出所料。
她已经联系好了博物馆,准备把这只罐子捐赠出去。
“哒、哒……”
门外传来脚步声。
栢锦童以为是钟管家,于是将手里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放到箱子里。抬起头,却看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怎么是你?”
“很吃惊?”
厉渊彻站在她面前,高大颀长的身躯形成强势的压迫感,他眉梢轻挑,眼眸黑沉如墨,气质格外冰冷,目光笔直地盯着她。
“我还以为是钟叔。”她下意识的揉着肚子说。
修复文物既考验手艺,又考验记忆,与此同时还考验体力。
她现在已经饿的几乎前胸贴后背。
而这时候,她还要顶着来自某人的巨大压迫力,便感到有些吃不消。
“你有事要跟我说?”她问。
干嘛一直这样瞪着她?有话不能直说?
“为什么撒谎?”他反问。
栢锦童眸子眨了眨,其实明白他在问什么,却说,“我撒什么谎了?”完全脸不红心不跳,又把“皮球”踢给了厉渊彻。
下一秒,厉渊彻就将她堵在了他的身子和墙壁之间。
她后背紧贴着墙壁,脸上却挂着笑,一双琥珀似的眸子笔直地看着他,勾唇笑道,“干嘛?我惹你了?”
她这个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一下子凶狠起来,她反倒是坦然淡定了。
厉渊彻的一双黑眸紧紧地撅着她漫不经心的眉眼,几乎是咬着牙在说,“当时,你明明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说谎骗我?嗯?”
栢锦童“哧”的一声轻笑,“所以呢?你现在想杀了我?”
说话间她动了动被他死死攥着的手腕。
骨头都被他捏疼了。
她皱了皱眉,“厉渊彻,你以为你谁呀?”
从前,她若是生他的气,最多也就是叫他一声厉先生,纵然显得疏远,但仍旧会保持礼貌。
然而,今时今刻,她却抬着下巴,眼神锐锐的,叫他全名,足以见得她现在有多生气,又有多烦躁。
厉渊彻却比她更怒。
他眼睛里迅速爬满红血丝,狰狞着双眼,仿佛随时会吞人的兽。
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你说我是谁?你说我是你的谁?”
他所说的每一个子,都像是桩子一样被狠狠地砸进她的耳朵里。
她侧了侧头,感到头皮发紧,胸口也如同被什么东西死死得压着一般又闷又疼。
“够了!”
她语气决绝道,“我管你是谁。你也不是我的谁。厉渊彻,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和谁来往?和谁做朋友?”
闻言。他愣住。一张俊脸写满了怒意和不可思议。黑沉沉的眸子里积聚着闪电,十分恐怖。
但最后,他还是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