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老爷，说实话，我不懂，为什么事情一定要衍变成今天这个地步。您当初不也是挺看好栢小姐的吗？您现在，究竟是在讨厌她什么？”
“我……”
封老爷子张开嘴，却愣了愣，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是在无理取闹。但很快，他又蛮不讲理地大声说，“我就是讨厌她！就是看她不顺眼！她根本配不上我一手栽培的外孙！”
秦管家看着疾言厉色的老爷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是因为宇文家的小少爷吧？因为，栢小姐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因为，这段关系让您想到了死去的夫人和……”
“老秦！”
封老爷子咬牙低吼，打断了秦管家的话，吹胡子瞪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滚！滚回你的房间去，别再出来烦我现！”
秦管家弓着身子，颔首吁了一口气，脸色微微泛白，诺诺地说，“是。”
转身，步伐沉重地离开。
老爷子则将身子向后一仰，仿佛一只失去战斗力的雄狮，一下子变得佝偻和萎靡，窝在沙发里，连呼吸都变弱，脸白如纸。
他不得不承认，老秦刚刚的话，完全切中了他的要害。
——
秦管家端着饭菜，送到厉渊彻的房间。
此时，厉渊彻干刚洗过澡，身上穿着淡灰色的棉麻质地的家居服，但即便是如此俗常的打扮，依旧气质高华，矜贵逼人。
“少爷，按照您下午的吩咐，晚饭做的很清淡。”
“好。”厉渊彻拿起筷箸，夹菜的动作却忽然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秦管家，问道，“外公刚才为什么骂你？”
他在楼上都听到了老爷子发火的声音。
老爷子虽然脾气臭了些，但这些年，已经鲜少发那么大的火。
秦管家道，“老爷心情不好，拿我撒撒气而已。少爷您别多想。”
厉渊彻目光幽邃沉锐，“说实话。”
秦管家将头埋低，“没撒谎。”
“啪——”
一道轻响。
厉渊彻将筷子放下。
正襟危坐，嗓音低沉，又重复了一遍，“说实话。”
秦管家被这气势凛然的声音逼迫的头皮发麻，嚅了嚅嘴唇道，“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是什么样的话？”厉渊彻紧逼着问道。
封老爷子年近八旬，凡事几乎都已看开。
能让他大动肝火的，究竟是什么事？
“少爷……”秦管家迟疑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能说。”
厉渊彻皱眉，脸色沉寒，“为什么不能说？”
家里有什么事是他都不能知道的？
秦管家不敢抬头，“反正，不能说。”
厉渊彻盯着秦管家，气息沉了沉，但接下来，却没再为难秦管家，而是让他下去了。
可在他的心里却留下一道深深的谜，老爷子究竟有什么秘密，非瞒着自己不可？
叮——
正在沉思间，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到屏幕上跃动的人名，眸色暗了暗。
“喂？”开口，嗓音冷冽。
“厉总，”手机里传来崔吉的声音，“设计师卢卡斯同意了我们给出的酬劳，并承诺下周一准时去绯达报道！”
厉渊彻闻言，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好。我知道了。”
老爷子想为难他的人，但他老人家似乎忘记了，在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事实上，他不惜花下重金，把有“神奇之手”之称的世界知名服装设计师请来给栢锦童做“助理”，协助她管理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