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锦童尚未完全回过心神来,忽然感到手腕一紧,与此同时,耳畔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童童!”
她眨了眨眸子,神思归位,睁大眼睛,看到一张俊逸如仙的脸。
一时间,梦境与现实重叠。
是他。
坐在白马背上的男人。
“别走!”她心急如焚,一把反握住他的手,嗫嚅着嘴唇,小声说。
思维先于语言,在心里急迫地大喊:停下来!停下来!
帮帮那个“小女孩”,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太艰难了!
男人的目光抖地温柔起来。
如绵绵的水。
嗓音低醇,“我不走!”
动听如天籁。
同时,一只大手轻轻地抚过她苍白如梨花的面颊,触感濡湿,微凉。
原来,她在哭。
双肩轻微颤抖,无声地哭泣,晃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厉渊彻的心忽然猛地一揪,没来由的,感到酸涩和心疼。
俯下俊脸,薄唇抵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微哑,“我不会走!”语气笃定的,仿佛一句永久的誓言。
她原本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句话而慢慢地放松下来,眼皮一合,又昏沉得睡去。
还挂着泪珠的脸上,唇角竟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
一整个下午,栢锦童都处于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的状态。直到傍晚,她才真正的苏醒过来。
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得不轻。
这会儿,厉渊彻,栢太太,栢山河,崔吉,钟叔……大家都在她的“房间”呢,而且,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都对她行着注目礼,仿佛在参加她的葬礼一样!
转瞬,她在心里“呸”了一声,腹诽道,“别胡思乱想,不吉利!”
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呢?
她属性小强,耐活着呢!
她扯了扯唇,想对大家笑一下,以缓解这严肃的气氛。但没曾想,咧嘴的动作一下子扯到了头上的伤,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啊——”
“痛!”
“好痛!”
“嘶——”
她连呼好几声。
这下大家都知道她这次是彻底醒过来了。
栢太太连忙上前,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手,道,“锦童,别乱动,你受伤了!”
栢锦童微微一愣。
与此同时,一段疼痛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有个“傻子”推了坏掉的门,门倒,她摔!
“栢小姐,对不起!”
这时,崔吉走到她床前,满脸愧疚。
栢锦童的视线缓慢地移动,定在他脸上,眨了眨眸子。忽然,笑了,道,“原来想‘谋害’我的人,是你!”
崔吉脸上的愧色更浓。
这时,厉渊彻的声音插了进来,低沉而幽冷,“想怎么处置他,随你!”
崔吉点头如捣蒜,一脸“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毅然与凛然。
栢锦童抬手轻轻地碰了碰头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微微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看了一眼崔吉。道,“那就罚你在我住院这几天里,负责给我端茶递水跑腿儿买饭吧!”
崔吉闻言愣了愣,满脸难以置信,“就、就这么简单?”
栢锦童眨了眨眸子,“不然你还想怎样?你如果想以身相许,那我可不同意!”说话时,还故意摆出一副担心自己吃亏的小表情。
“哈哈哈……”她的话的一下子把大家都逗乐了。
病房内原本沉重压抑的气氛瞬间被一扫而光,却而代之的是轻松。
这时,厉渊彻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道,“我也不会同意的!”
崔吉“噗嗤”一笑,抬手搔了搔肿着一个大包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