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人谁都没出声。
甚至,厉渊彻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但彼此却心有灵犀。
厉渊彻牵着她的手,移动到嘴唇边,无声地挨个轻吻她的手指。
带着压抑已久的热情与悸动。
她有些颤抖。
鼻子很酸。
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
天蒙蒙亮时,崔吉推开病房的门。
看到厉渊彻是醒着的,在床头坐着,而栢锦童则躺在床上,头枕着他的大腿,睡得很熟。
他低头垂眸,神色异常平静温柔,修长的手指手指轻轻地为她捋着长长的发丝。
崔吉见状,愣怔了一下,回过神又连忙要退出去。
却被厉渊彻叫住。
“送她去机场。”
崔吉晃了晃神儿,然后颔首说,“是。”
——
栢锦童不知道自己喝的那杯水里是有安眠药的。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飞机上。
她一脸震惊地问何楚,“到底怎么回事?”
何楚回答,“是厉总的意思。”
栢锦童听了,皱起眉,感到十分生气。
他骗她喝了加了安眠药的水。
他骗她!
混蛋!
他就是个混蛋!
她在心里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向上窜,一双手快速解开安全带。
现在飞机还没有起飞。
因此她下去还来得及。
“你去哪儿?”何楚叫她。
她头也不回,“去找他算账!”
“飞机马上起飞了,你不要胡闹。”何楚有些急躁起来。
“胡闹的是你们!”她固执己见。
“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
“……”
当栢锦童面对着七八个阻挠她下飞机的乘务员,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在机舱门上的时候,何楚便相信了她刚才所说的话。
她,的确疯了。
现在,她受伤了。
脑门上破了个很大的口子。
鲜血直淌。
刚才还在阻挠她下飞机的那几个乘务员都被眼前血腥的画面给吓懵了。
最终,栢锦童被抬下了飞机。
何楚作为她临时的“监护人”,也一起下了飞机。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何楚沉着脸,一言不发。
栢锦童却像个终于吃到了糖的熊孩子,一边自己给自己裹绷带,一边满脸得意。
仿佛额头上的那一圈圈的白色绷带不是绷带,而是象征着光荣的绶带。
何楚拿眼睛斜睨着她,嘴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神经病!”
栢锦童将绷带打了个结,看了何楚一眼,“我乐意,你吃屁!”
何楚,“……”
这时候,救护车正好从埃菲尔铁塔下面经过。
何楚不再理会栢锦童,而是扭着脖子,对埃菲尔铁塔行起了注目礼。
然后,栢锦童看到何楚的眼角又湿了。
虽然她受了伤,但是她确定自己头不昏眼不花。
因此,她一定没有看错。
何楚,他哭了。
“你怎么了?”栢锦童问道。
何楚回了神,吸了一下鼻子,对她说,“我没事。问题是你怎么了?干嘛用自己的头撞机舱门?你把祖国的脸都丢到国外来了你知不知道?”
“当时飞机还没有关舱门,乘客都还没有上全,我那个时候下飞机,理由充分,条件充足,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下?如果不是他们非要拦着我,我至于出此下策用头撞门吗?”
何楚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反正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
她吁了一口气,把脸转向一侧,揉了揉鼻子,说,“你还小,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