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远没想到她会这么聪明，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一件事，”苏文研觉得这些事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我猜你肯定担心怪病会再来，对不对？”
“因为你们当年压根就没有解决怪病，它又是莫名其妙的好了？”
苏思远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只不过，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我觉得现阶段发生的这几件事情或许有联系，”苏文研想着他都把自己的秘密说了，那她也不能藏着掖着，“而且我心里有个猜想，需要验证。”
苏思远严肃的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坚定，“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她怎么死的，”苏文研微微抬起头，眼神示意放在供台上牌位。
房间很安静，蜡烛被烧的发出噼啪的响声，苏文研见他不说话，其实心里多半也能猜到一些。
“是因为我吗？”既然她的出现不是意外那就肯定是故意而为。
苏思远目光思远，“不全是，这都是她的命啊！”
“我想你应该先弄清楚一件事情，”苏文研微剔眉梢，半敛着眼皮，清秀的脸上带着和长相不符合的沉稳。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我是最近才用了这具身体，我来这里大概也就四五个月的时间。”
苏思远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女儿死了，其实没有，”苏文研想到‘她’之前的经历，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是在我来之前死的，应该是生病死的。”
“她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有心脏方面的病？”
“是，她出生的时候心跳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苏思远低着头，眼角似乎有泪流出来，“宫里最好的医官说她活了一年。”
苏文研能看出来他是非常爱自己孩子的，就算只能活一点，他肯定也会想办法的，“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霎那间，苏文研的脑子里闪过一段记忆，那是她小时候看的一本书，是用活人献祭依次来召唤恶魔的故事。
“你用她献祭了？”苏文研有点不敢相信，说出来的话都是颤抖的，“你用她换了我？”
“应该不会吧！”
谁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事情，甚至还牺牲了自己的亲人。
“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苏思远长叹一口气，“研儿，是被别人……”
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苏文研大概也能猜到了，她安慰道：“你别哭啊！至少她临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苏文研和苏家两姐弟的日子虽然过的苦，但她觉得很开心，有家人的陪伴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见苏思远的情绪稳定住，苏文研问道：“那我能不能还回去了？”
苏思远摇摇头，“应该不行，你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就算回去了，活不了几天。”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苏文研说很快从这个消息中走出来，“那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拯救万民？”
这样说有些无稽之谈。
“不是这样的，”苏思远说，“在你来这里之前，也曾出现过其他异魂，而怪病之前从来没有过，在他们来了之后就有了。”
苏文研陷入了沉默，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这样，那倒是和她的猜测不谋而合了。
“你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事情吗？”
苏思远张口道：“阿莫西林，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京城，第一次出现怪病的时候，我让人去调查了，他们给的东西就是阿莫西林。”
可能他说话的话信息量太大，苏文研消化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先不说第一次怪病的事情，你是凭什么判断他是阿莫西林的？”
苏思远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大惊失色道：“难道它不是白色的小圆片吗？”
“它是白色的小圆片，”苏文研说，“但是不是所有的药都是白色的小圆片。”
“不过既然出现了白色小圆片应该和我们有关系。”
这个时代压根不可能出现阿莫西林，只能是别人带过来的。
现在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少了，苏文研叹了一口气，“眼下的办法就只能合作了，这件事情知情人多吗？”
苏思远摇摇头，“不多，也就只有我，陛下，太子殿下几个人知道。”
苏文研一惊，“太子还知道这件事？”
刚刚楚长熠为她出头的事情，苏思远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他算是看楚长熠长大的，这孩子心思缜密，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今天他却为了苏文研出头，看来两个人之前还有他不知道事情。
苏文研看他一副想入非非的眼神，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钱府六姨娘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苏思远说，“但是我听说凶手已经招供了。”
苏文研坐的腿都麻了，从地上站起来，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椅子之类去的，“那个人是替罪羊。”
“莫乐就是六姨娘，她在这里听到了不该听的，于是有一伙人想杀她灭口，但是他们去晚了，莫乐那时候已经被杀了。”
苏思远他蹙着眉头听着她的解释，思考了一会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觉得耿耿于怀，“这件事和我们的这件事有联系吗？”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苏文研只能把把卢星儿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那只箭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思远下意识的点点头，“这件事我会调查的。”
“还有一件事，”苏文研突然想起来，“你儿子顾千桦也出现在了卢星儿家，最后是和我们一起回来的。”
儒林学堂的门规那么严，顾千桦应该很少外出，综合最近几次来看，他外出的唯一可能就是——跟踪慕琉裳。
所以慕琉裳也去过那个地方？
苏文研看了一眼牌微拍，“先出去吧，时间不早了，再待下去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的。”
手里的灯笼突然灭了，苏文研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抬起眼眸，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段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