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姑娘信守承诺，今后再不踏足此地，张峰愿为姑娘代劳。”
洛缨目光微沉。
果然，说到底他们之间不过交易一场，既无交心，也无关交情。
洛缨不动声色转过眼，看向窗桕下，月光仿佛刚刚下在地上的寒霜：“张侍卫对待纪大人，还真是……”
话说一半，她突然就笑了。
张峰微微皱眉，
听出这声笑里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却不愿计较，转身朝门外走去。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洛缨再一次推开书房的门。
房间内，除了不见小丫环尸首，一切都和她来的那天一般无二，连包裹的黑布，都还是她铺就的模样。
将东西重新装入包裹，仔细束好。
也像是将自己的心，一并打了包，脸上不再见丁点黯然，恢复了不乱于心的模样。
快步离开书房，却在带上房门的一瞬，唇瓣翕动。
灵泉边。
橙色日光升起，照在她身上，驱散一夜凉意，却赶不走心底凄凉，身体仍旧不由自主地颤抖，让她手脚冰冷。
她站了好久，直站到腿脚发麻，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峰！你不是灵泉里有秘密要讲给我听，妖女怎么在这？”芫芜声音里，带着惊慌。
洛缨攥紧了双手，默默转过身：“纪大人说，你人虽小，本事却不俗，怎么，见到我这个妖女，就这么害怕，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芫芜故作镇定，声调不由自主提高了几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张峰意味深长看了眼两人。
抬起手，不轻不重在芫芜背心一拍：“小孩子就是话多，想知道秘密，自然要亲眼去看，哪这么多废话？”话音刚落，人就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
见他冲过来，洛缨下意识伸出手，却被对方急忙闪身躲开，她半空中冰凉的手一顿，退了回来。
芫芜弯腰，冲泉底望了一眼，不明就里道：“小爷我日日来提泉水，怎不知有什么秘密？”
张峰缓步上前，伸出一只手探向怀中：“你往泉底看，里面是不是少样东西？”
芫芜信以为真，又往下探头看了一眼。
瞬息间，张峰手中攥着六寸长的匕首，对准了芫芜背心，眼看就要挥手。
洛缨一声惊呼：“芫芜！”
芫芜皱了下眉，蓦地望向身侧，没好气道：“谁准你对小爷大呼小叫？没个规矩，你可知纪大人见了我，也要客气三分，偏偏你对小爷呼来喝去。”
张峰匕首藏着身后，看向洛缨的目光有些不解。
方才她是在阻拦自己？
洛缨稳了稳心绪，歉声道：“是……今日确实该好好与你道个歉，芫芜，我想同你借样东西，希望……你能帮我。”
芫芜心性纯善，不觉有诈，没想到她也有跟自己低声下气的一天，随即骄矜道：“这还差不多！借什么，说来听听？看小爷心情。”
下一刻，一只银钗猛地扎入芫芜心口，随即冰冷地声音传来，“你的命。”
芫芜脚下一晃，睁着惊恐的眼：“你……”你这妖女！
张峰更是愣住。
洛缨道：“张侍卫，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以你这样的身手，察觉不到这还有一个人吗？”
张峰如梦初醒。
转身望向四下，果然看见个灾民打扮的人，很快跑得不见了踪迹，一声惊呼：“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