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道“侯爷……身份显赫,岂是草民随意就能见到的……”
洛缨脸色当时就垮了。
你说不认识,张口又喊侯爷,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西怀侯不置可否,轻笑一声,问道:“余县令可有查出,此人是何身份?”
“下官方才审问,此人只说自己是本地人,姓李家中排行老三,方才仵作在此人身上验伤,却瞧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哦?看出什么名堂来?”
仵作道:“此人手上老茧位置,可证明此人绝非市井百姓,而是习武之人,常持棍棒之类的东西,再看此人下肢,非常健壮,下盘极稳。”
李老三辩解道:“这些……这些只能证明草民习武,难道习武犯法?”
习武当然不犯法。
可是常常出入某一个地方,一旦被查出来,如何说得清?
师爷似笑非笑,提议道:“侯爷,大人,他既声称自己是本地人,咱们只要问问诸位街坊,查查常去什么地方,说不定会有线索。”
洛缨无奈地抿紧了唇,眉头不由自主拧成团。
前去问话的衙役,很快去而复返,报了些经常去的一些地名,随后站回了原位。
洛缨正头大如斗,忽觉佩娘凑了过来,朝她低声重复了个名,意识到这个就是公子所说的主上产业。
怎么就这么巧!
你若有心隐藏身份,怎么会堂而皇之让人看到你去哪。
保密做的不咋样啊!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什么人来往,还是心大到觉着这些算不上威胁?
大堂上,陷入一阵沉默。
西怀侯不说话,县令和师爷你一言我一语,小心翼翼接着审,很快便说出那所宅子是峻王府的产业,意在直指李老三是峻王府的人。
洛缨还没回过味来。
县令又谨小慎微的请示道:“侯爷,您看……”
看什么?
“余县令是黎县县令,这一众犯人又是你城中百姓,你却让本侯发号施令,这恐怕不妥吧?”西怀侯的声音,平静地像是在拉家常。
洛缨忽然有种感觉,余县令莫不是在献宝?
献什么宝。
自然是把峻王手下的人,献给侯爷。
难不成……
侯爷和峻王不对付?
想到这一点,洛缨愣住了,方才西怀侯说自己是一时兴起,才打算入城来看看。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来找某人的不痛快。
眼下正好撞见这个案子,那还不是揉扁搓圆,随他怎样?
余县令道:“侯爷说的是!下官接着审……接着审。”说着,转头沉声吩咐道:“刘方!月底前你欠孔家‘子家钱’务必按时还清。
李老三,你自恃习武之人打伤孔家人,本县判你赔偿二百两,一人三十棍,一百八十棍,钱赔完棍子挨完,这事还则作罢!
至于你们两个……”
闻声,洛缨面色瞬间没了血色,一声惊呼:“请侯爷、大人明鉴,李老三已挨过一百棍,朝廷有律令,非草菅人命、穷凶极恶之徒,堂上至多一百水火棍,不能再多了!”
一百八十棍。
且不说,刚刚已经打了一百棍,现在随便三十棍就能要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