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棍,这是要当堂打死人吗?
洛缨知道,事到如今她本不该出言,却怕李老三真的不明不白死在这些人手里。
况且这案子断得一边倒。
凭什么验出这两人身份,挨打罚款的就是他们?
“嗯……不错!”西怀侯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随即冷笑,“余县令!藩王在封地纵仆残害百姓,此事为朝廷所不能忍,县令大人只是打人罚钱,事就这么揭过了?”
洛缨怔在原地一瞬,一声急呼:“侯爷?”
她严重怀疑,这个西怀侯想把事情搞大,他要的不是刘方和李老三,他要的是公子和他背后的主子。
如此一来,她和佩娘还有好吗?
就算她们再极力辩解,只要别人一句话,她们就和所谓峻王有撇不清的关系。
余县令厉喝道:“放肆!竟敢当堂对侯爷大呼小叫,来人!”
“慢着,小姑娘身坚志残,余县令,你要对一个孩子怎样呢?况且她只是一时激动喊大声了些,算不得罪过。
你若罚她,岂非叫百姓们说我这个侯爷不懂体恤百姓民生?”
余县令忙道;“侯爷教训的是,你这贱民,还不叩头谢恩?”
洛缨还没来得及开口,被佩娘摁着,不住地谢恩、磕头,只听得见她声音哽咽,整个人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
一场闹剧,最后将案子判的面目皆非。
刘方流放充军。
李老三锒铛入狱,等候押赴京城,作为藩王纵容家仆作恶乡里的证据,等待他的前途一片黑暗。
西怀侯临走前,以“照顾”洛缨为由,将她强行带走,只留下六神无主的佩娘。
洛缨眼不能视物。
还要被强行拽上马,与西怀侯共乘一匹,她心中再不愿,也只能紧咬牙关,努力不让自己靠在那个人身上,不知他是故意,又或是无意。
马背上颠簸的厉害,害她俯下身,默默忍受胃里翻江倒海。
行了一天一夜,最后不知到了一处什么地方,洛缨只觉得天气变得好冷,比起刚出城门,越来越冷。
初时她恍以为,是天黑所致。
直到第二日,继续走上路,她才清楚感觉到,这一路竟是离了南边,在往北上?
难道……他要带自己入京?
洛缨手中抓着马脖子的鬃毛,犹豫许久,张口问道:“你抓我有什么用,我与峻王不熟,况且也不是黎县的人,想来峻王也不会认识我这贱民。”
“呵呵……”
洛缨心底一沉,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笑什么?”
下一刻,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她下意识往前倾身躲闪了那个人的靠近,却还是感受到一股陌生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本侯只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你才想起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
洛缨心头一个恼羞成怒:“晚是晚了些,不过是一直看不透侯爷打的什么算盘,心中没底,不敢贸然开口罢了!”
西怀侯沉默了一瞬,疑声道:“你怕本侯?”
洛缨不禁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废话么?
她说不怕,他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