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还是你主?依命行事懂不懂?”
张峰又忍了忍,牙根都快咬碎了,腹诽道:你了不起,你清高,喜欢的姑娘往别人怀里推,自己退居二线,美其名曰“运筹帷幄”。
行吧,行吧!
谁让你是主子,我是属下呢?
洛缨再醒来的时候,面前盘腿坐着张峰,以至于她蓦地一愣,心里没由来地发慌,不动声色移开眼:“张侍卫怎么在这?”
“哦——”张峰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意味深长道,“西怀侯与主上写了封信,命在下带着回信亲自跑一趟。”
洛缨:“……”
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实在好奇,峻王会给一个什么样的回复,回信不说,还派公子代他亲临。
她好大的面子!
但是细品,怎么觉着有股哪里不太对的意味?
“沈佳?你可知……最少十几天的路程,送信的生生跑死三匹马,五日就赶到赵县,送到我手里,还顺便,救了你们一命?”
洛缨呆滞一瞬,低头看向身前项圈,玉坠居然好端端挂在上面?更奇怪的是,她脑子里始终都忆不起,究竟是把玉坠拽下来了,还是没拽下来?
说话间的工夫,陆陆续续有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
至此,洛缨才想起转眼看向藤蔓。
长着棘刺的藤蔓,孤零零散了一地,唯有一指节长短的藤蔓,像一条被开膛破肚砍了脑袋的水蛇,虽然大势已去,任在地上垂死挣扎的蠕动。
洛缨好容易爬起身,踉踉跄跄走上前,捧起那一小节藤蔓,满脸惋惜。
可惜!
花那么多工夫和灵力养出的藤蔓,被那只该死的眼睛,就这么毁了。
就在这时,卫临渊睁开眼坐起身。
洛缨眸色一沉,众人更是吓了一跳,无不是纷纷往后退,更有甚者,就近拿起兵器,一脸防备。
卫临渊茫然看着众人反应,目光落在坍塌的帅帐,若有所思回忆着什么。
“卫副将这一觉,睡得可好?”张峰道。
循声,卫临渊神色复杂看他一眼,皱着眉:“你是……”
“在下只是峻王府一个侍卫,今日来军营寻侯爷,正好遇见诸位有难,顺便帮了个举手之劳。”
众人:“……”
洛缨不由自主地挑了下眉梢:“……”转眼看向卫临渊,满眼写着“你信吗”,接着,她就从对方脸上看到一抹冷笑。
洛缨悟了,淡定地移开目光: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不信呐?
下一刻,西怀侯“唰”的一下睁开眼,张口便唤:“佳儿!”接着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整套动作无缝衔接,如果不是猛地坐起身后拧着眉,捂上胸口。
说他是躺在地上睡了一觉,都有人信。
洛缨呆住了,不待她反应,就察觉到众人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有那么一瞬,心狂跳了下。
“佳儿?”转过眼,他看着满身是血的沈佳,西怀侯摇晃着站起身,捂着心口,朝她走去。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欣喜、痛苦、自责,还有更多复杂情绪,渐渐地漫上心头。
不知是他没注意脚下,又或伤势太重,毫无征兆地,眼看就要面朝地摔下去。
洛缨一惊,反应比意识来得更快,明明十几步的距离,她也不知自己怎么飞奔上前,还真接下了西怀侯,只是他一个成年人太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