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萱愣在当场,欲哭无泪。她用力地跺了跺脚,转身跑远了。
与此同时,王贵人正喜滋滋的翻着王家送来的珠宝,就听到远远有一阵哭声传进来。
王贵人皱了皱眉,吩咐身边的宫人,道:“你们快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王贵人就见王芷萱哭的梨花带雨的跑了进来。
“姑母,你可一定要帮我呀!呜呜呜……”
王芷萱扑到王贵人的身边大哭起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家萱儿了?”王贵人一边替她擦拭着眼泪,一边心疼地哄道,“快跟姑母说说,姑母定给你出气!”
“还不是浮清殿那个小贱人!今日我去浮清殿找世子殿下的时候,她居然当着我的面勾引世子!然后世子还听了她的挑唆把我撵了出去!”
王贵人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不哭了。那花清浅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仗着世子宠爱她几分罢了!萱儿放心,这口气姑母一定帮你出!这样,等晚些时候,姑母让人给你熬一碗参汤,你呢亲自给世子送去,就说要给他赔个不是。”
王芷萱委屈地说道:“可是世子根本就不喜欢我!”
王贵人边说边拉着王芷萱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萱儿,你要是知道如今朝中以我们王家为大,况且王上还那么喜欢你。就算世子他不喜欢你,他为了自己也会给我们王家几分薄面,你成为世子妃那是早晚的事情,又何必跟那个女人计较?就算她再得世子的喜欢可她没有权势背景最终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可世子已经说了,他绝对不会娶我……”
“呵呵,这种事岂是由他说了算的?”王贵人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阴险,“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世子就是说了什么也都没用了不是么?”
王芷萱疑惑地抬起头望着她,道:“姑母的意思是……”
“萱儿那么聪明,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来把眼泪擦擦,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王贵人亲昵的给王芷萱擦了擦眼泪,又给她重新上了妆,才吩咐宫人去熬煮参汤。
只不过她在宫人离去之时,附耳对她吩咐了几句。
几盏茶的功夫,那离开的宫人就带着一个精巧的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王芷萱面前的小案上,对着王贵人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来,把这个带着。”王贵人将食盒往前推了推,冲着王芷萱笑了笑,“拿的时候可要当心些,千万别洒了。”
王芷萱盯着食盒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瞅了瞅自己的姑母,站起来走了出去。
走到浮清殿前,王芷萱仍旧有些踌躇,她盯着手上的食盒,又想起姑母与她说的那些话,香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
“殿下,王小姐在外面候着呢,说是来给殿下赔不是的。”
此时已经是掌灯时分,浮清殿的内侍走到殷恒的寝殿外通禀道。
“让她回去,本世子不会见她的。”殷恒冰冷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
那宫人叩首在地,颇有些无奈地回禀道:“奴才已经对王小姐说过了,可是她仍坚持不走,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来叨扰殿下的。”
殷恒听见内侍的话,思虑良久,启唇说道:“带她来见我。”
“诺。”
不一会儿,内侍便带着王芷萱来到寝殿门前,他等王芷萱推门走进殷恒的寝殿后,就关上门退下了。
“殿、殿下?”王芷萱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案上,望着眼前的身影有些唯唯诺诺地开口道,“我、我是来向殿下赔罪的,今日的确是芷萱的错,所以特意为殿下准备了一碗参汤,还希望殿下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王芷萱边说便从食盒里将那碗参汤端出来,放在殷恒身前的小茶几上。
殷恒背对着她,双眸里倒映着明灭跳跃的烛火,唇角衔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缓缓开口,说道:“王小姐有心了,只是……你这碗参汤本世子怕是用不得,烦请小姐回去的时候一并带走吧。”
见殷恒如此说,王芷萱一下子就慌了。
不,她不能就这样回去!这次她兵行险招已是将姑母与她都押在了今夜,她绝对不能退缩!
“殿下。”
王芷萱突然跪下,眼中含泪,声音也带着微微的哽咽,她道:“今夜,我不光是来给殿下赔罪的,我自知自己配不上殿下这样的人,以前都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罢了。如今经过这事,我彻底看清了殿下的心意,所以今夜我来,也是想全了自己的一片心意,殿下可不可以就当断了我的念想,将这碗参汤喝了?从此,我与殿下两清,也绝不再纠缠!”
“呵呵,”殷恒轻笑,他转身看着王芷萱垂泪的模样,问道,“你说的话可作数?”
“作数!”
“好。”
殷恒说着,便抬手端起那碗有些微凉的参汤一饮而下,然后又将空碗放回原位,对她说道:“现在,王小姐可以回去了。”
王芷萱看殷恒真的喝了参汤,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一闪而过,可她面上仍旧作楚楚可怜之态,温声说道:“多谢殿下成全。”
话音一落,王芷萱向殷恒三次叩首,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着殷恒挺直的身影。走动间,她故意将腰间的香囊打开,从里面捏出两个红色的药丸不露痕迹的扔到靠近门口的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望向殷恒,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禁失落起来。
当王芷萱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殷恒的方向传来异响,她眼前一亮,刚想转身,口中“殿下”二字还未出口,面前的大门啪的一声被打开,耳畔一道清脆空灵的声音响起。
“王兄!”
殷雪冷走进殷恒寝殿的时候正好看见殷恒单手撑着案几,半跪在地,一脸痛苦。而王芷萱则站在门口望着他,眼中的得意之色明明灭灭。
“你做了什么?!”
殷雪冷几步走到王芷萱身边,用力地抓起她的一只手臂,冷冰冰地盯着她,眼中似乎有山雨欲来之势。
王芷萱被殷雪冷的这副模样吓到了,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鸣瑟!”
殷雪冷冲殿外喊道:“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带下去!本宫要知道她究竟对王兄说了什么!”
“诺。”
鸣瑟甫一进来,就按住了王芷萱的肩膀,迫使她跪在殷雪冷的面前,正巧这时,鸣瑟闻到一丝异香从王芷萱的腰间飘来。
她皱了皱眉,觉得此香甚是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帝姬殿下,我什么也没做,我……”
“放肆!”鸣瑟打断王芷萱的话,伸手指了指殷恒案几上的那个空碗,质问道,“你什么也没做,那这个是什么?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这……我……”
王芷萱一时慌了神,她没想到鸣瑟会这么快看到那个装过参汤的碗,她眼神四处乱飘,不知该如何应对。
听了鸣瑟的话殷雪冷快步走到案几前,拿起那只碗放在鼻端轻嗅,眉头皱了皱,将一旁茶杯里的茶水倒进碗里,然后从腕上取下一只精致小巧的金镯子,掰开后倒出一粒小小的墨黑色的药丸放入水中,那碗中顿时有丝丝热气蒸腾而起。
“啪!”
殷雪冷将碗摔在王芷萱身前,那里面的水全都泼在了她的衣裙上。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就那么想当世子妃么?哼——”殷雪冷轻蔑的笑着,“看来你们王家还真是迫不及待啊。鸣瑟,将她关起来,明日一早就送回王贵人那儿,顺便告诉王贵人,明日,本宫会亲自向她好好讨教一下参汤是怎么熬煮的!”
“诺。”鸣瑟点头应声后便将王芷萱从地上拽起来,不顾王芷萱的哭喊将她拖了出去。
殷雪冷见王芷萱被拖走之后,立马转身跑到殷恒的身边,将他扶起来。
殷恒此时已经神志不清,只觉得扶着他的身体处处娇软,淡淡的梅花香气萦绕鼻尖,好像是一只偷偷挠他心脏的小猫爪子,软糯微凉。
“王兄?”
殷恒似乎听到有人唤他,他睁开迷离的双眼望着身前的人。她剪水秋眸里微微漾着水波,卷翘的鸦青睫毛轻颤着,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挠的人心口发痒。
往下看去,那张一张一合的唇,唇肉饱满,好似一片小小的梅花花瓣,透着诱人的红色,惑人采撷。
空气中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殷雪冷就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凉的唇上贴着两瓣温热的唇瓣,一条灵巧的舌钻进她的口中搅弄着。她所有的惊讶都被眼前之人吞入口中。
“王…王兄…唔……”
殷恒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紧拥着她,想要抱怀中香软的身体嵌入自己的身体,在殷雪冷的怔愣中,他一步一步的引着她倒进榻上。
而此时的另一边,鸣瑟让人将王芷萱关进刑室里,她神色冷漠严肃的盯着地上狼狈的人,开口问道:“说,你到底对世子做了什么?”
王芷萱瞅了瞅鸣瑟身后两三个粗使嬷嬷,有些瑟缩地答道:“我真的没有……”
鸣瑟打断王芷萱的狡辩,上前一步撤下她腰间的香囊,举到她面前问道:“没有?那这是什么?那碗参汤加上这香囊里面残留的香味…王小姐你以为我鸣瑟是没见过宫中那些腌臜手段么?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出来,不然少不得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