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了，等姐姐想要再说下去的时候墨清殇就突然进来了。”叶苡尘叹了一声放下茶杯，双手捧着腮看着百里胤，“师兄，我明天想再去一趟清莲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明天？”百里胤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那明天我就陪你去一趟，这样我也不会太担心。”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叶苡尘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很晚了我去睡觉了，明晚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
看到叶苡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百里胤走过去准备把门关好，不经意间他似乎看到萧玉同时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错觉？百里胤探出头仔细瞅了瞅，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他关好门走回屋内，看着明晃晃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刚刚尘儿说她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萧玉，而萧玉说他是因为尘儿才进的清莲殿……这个萧玉出现的莫名其妙，按照一般的常理来说不都是以金银作为报答的吗？他却一副帮忙帮到底，义不容辞的样子。而且抛开别的不说，这萧玉通身上下气质显贵，绝对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不然他如何带我们进来孤竹王宫？嗯……看来，他得多多留意这个人了！
第二天半夜，叶苡尘与百里胤二人趁着守卫不注意进了清莲殿。
百里胤在看到清莲殿的时候眼睛差点直了：“这、这墨清殇也太有钱了吧！古有美人以黄金为宫，墨清殇居然为了姬玉莲以白玉为殿，真是红颜祸水啊~”
“师兄你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叶苡尘一转身就看到百里胤望着清莲殿的柱子，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尘儿，你说这我若是把这里敲下一块卖出去，能换多少钱啊？”百里胤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两眼冒光。
叶苡尘嘴角抽了抽，她走过去拽着百里胤的衣襟就往里面走：“快走吧！一会儿守卫回来了你就完蛋了！”
站在清莲殿里，百里胤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浮动的厉害，还没等他多想，就听见叶苡尘清脆的喊声。
“姐姐，你终于出来了！”
百里胤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那个红衣白发的女子，只能用‘风华绝代’这四个字来形容。
姬玉莲见叶苡尘带来一位陌生人，冲她笑了笑，问道：“这位是？”
“哦，”百里胤回过神，对她说道：“在下百里胤，是尘儿的师兄。”
姬玉莲对他点了点头，既然是苡尘的师兄，想必能看见她也不足为奇了。
叶苡尘问道：“姐姐，你昨天要说什么？嗯……你昨天有没有看到墨清殇？”
“……”
姬玉莲的沉默，让叶苡尘明白她昨天一定知道墨清殇来过，只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当初她第一眼就看出来姐姐是靠着执念化魂的，也就是师父跟她说过第一种特殊的人，姐姐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昨晚上看墨清殇的样子也不像是负心之人啊。
姐姐和墨清殇之间的事情，她一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叶苡尘暗暗下了决心，她的目光充满坚定，直直的盯着姬玉莲，等着她说出答案。
“苡尘，其实事情要是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你还记不记得，姜姒鸾？”
“姜姒鸾？孤竹王后？”叶苡尘有些诧异，她不明白的是这件事情和姜姒鸾有什么关系。
“这还要从楚婉中毒开始说起——”
九霄殿内，几个御医跪在地上，脑袋顶着墨清殇灼灼如火的目光，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嘭！
墨清殇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的搁在案几上，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底下战战兢兢的御医，声音里隐忍着滔天的怒火。
“你们刚才说查不出贵姬到底中了什么毒？”
墨清殇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为首的那位御医：“孤觉得你们连这种毒都查不出，那么就说明你们资质平庸，既然如此，你们的这条命也不用留着了。”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御医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的磕着头，大王已经动了杀他们的心思，若是他们再诊不出楚贵姬到底所中何毒，怕是这条命真的没了！
“大王，臣查过贵姬的脉搏和身上的症状，觉得贵姬所中的毒虽然凶险却并没有威胁性命之象，而且据臣推测，此毒乃是由日积月累，慢慢渗入体内所致，恳请大王再宽限臣几日时间，臣必会查出此毒！”
“孤再给你们两天时间，两日后，若是还是不知原因，别怪孤摘了你们的脑袋！”墨清殇说完，就挥袖而去。
这两日内，御医们在九霄殿内清查了所有楚贵姬的衣物、饰品、吃过得食物还有水均无发现。直到第二日的下午，其中一位御医碰巧遇见一宫婢捧着一尊小巧精致的香炉走进来，将它放在一旁的案台上，打开盖子，放进去几块竹炭点燃，烧了一会儿后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相恋放置在上面的暗格里慢慢熏之，不一会儿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在房间里四处飘散。
御医仔细闻了闻，上前拦住那宫婢：“这是什么香？”
“此香名曰凤髓，是贵姬最喜爱的一味香料，贵姬每日都要奴婢焚香的。”
“可否将这香拿来一些？”
“诺。”
宫婢去而复返，将手中的一盒凤髓香递给御医后就告退了。那御医拿出凤髓香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着，碾碎倒进一旁的清水中，拿出一根银针放在水里，不一会儿看到银针发黑，他大惊失色，连忙跑去尚药局与其他御医一起研究起来。
当晚，几位御医再次被宣进九霄殿。
墨清殇站在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楚婉皱了皱眉。
转过身来时，面色平静如水：“查出来了？”
“回禀大王，臣等已经查出贵姬身上的毒，此毒应与这香有关，”其中一个御医将手上的盒子呈上，继续说道：“此香名为凤髓，乃是一味极其名贵的香料，，凤髓香的制作工艺复杂，所用的材料也十分繁多。”
“哦？那你可知这香里都有哪些东西？”墨清殇微微挑眉问道。
另一位御医站出来说道：“回禀大王，这凤髓香中含有沉香、栈香、白檀、零陵几味作基，另加苏合、紫述二香辅之，再用安息、白芷、麝香三种调剂，最后用返魂香封底。所用的材料不是稀有就是名贵的香料，所以凤髓香极为难得。臣等在楚贵姬所用的凤髓香中发现里面的麝香含量极大，并且这一盒的香料都在一品红汁里浸染过。只是这盒香料在制备的时候又宿与酒气，封浸百日，平常之人很难察觉，就连臣等也是仔细检验才发现的。”
那御医说的头头是道，生怕遗漏了什么。
“一品红汁…凤髓香…”墨清殇以手扶额，突然想起数月前影卫报告的东西，嘴角泛起微微的冷笑，过了半响才问道：“那么，此毒是否可解？”
御医点点头：“可解，只要调配出解药，再以石叶香为引便可，只是……”
墨清殇看着他，音色凌厉：“只是什么？”
“只是楚贵姬腹中胎儿定会受此毒影响，怕是很难保住。”
“……”御医的话让墨清殇沉默下来，他眼中晦暗一片，不知在想什么。
“大王？”就等不到墨清殇的回答，御医偷偷的抬起头瞄了他一眼。
“知道了，”墨清殇的目光缓缓沉淀，掩藏起里面所有的情绪，“这件事，孤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尔等，可明白？”
“臣等明白。”御医们惴惴不安地继续问道：“那贵姬的孩子……”
墨清殇发出略带冷酷的笑声，他的下一句话让几位御医彻底坦然失色。
“既然保不住了，那么，就不必留着了。”
翌日清晨，冯安端了茶走进御书房，看到一夜未眠的墨清殇心疼地劝到：“大王还是休息一下吧，倾玉夫人那边奴才已经多派了些人手护着。”
墨清殇抬手揉了揉眉心，结果茶盏，说道：“那就好，楚婉的孩子没有了，楚家一定会知道，孤倒是不怕他们做出什么，只是怕他们会对玉儿做出什么。孤早就想要拔掉楚家这颗毒瘤，却一直苦于没有借口，如今楚婉的事倒是给了孤一个打压楚家的好机会。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奴才已经连夜审过那两个宫婢了，其中一个招供说贵姬还未入住九霄殿之前，便偷偷收买了内务监的一个内侍，将贵姬所用的香料都换成了倾玉夫人的凤髓香，后来进了九霄殿，楚贵姬知道倾玉夫人将借由身子不适将剩下的凤髓香送回内务监后，便全要了过来。”
冯安给墨清殇添了茶水，接着说道：“原本贵姬也是自己用的，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也一直没出过什么岔子，可那宫婢说，自从贵姬入住九霄殿以来，每回焚过凤髓香都吵着头疼。”
“还有这事？”墨清殇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冯安嘴角弯了弯：“有几次楚贵姬招来御医把脉，都没什么异常，久而久之也没怎么在意了。可奴才发现楚贵姬在九霄殿用的凤髓香都是清莲殿那边送回去的，奴才去内务监问了一圈，他们说是楚贵姬点名要的清莲殿送回去的那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