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从他身上冒出巨大的寒冷,比空调散发出的冷气还冷。
“实习生。”
“你应该弄清楚自己的价值,我有那么点欲/望时你该及时把握,而不是最后想卖时我却不要了!”
说完,他起身走到床边,掀开空调被躺了下去。
鹿珠手足无措望着他,握住他丢来的毛巾说:“你头发没有擦干,这样睡觉容易感冒头疼。”
“呵。”楚廷御侧了个身闭上眼,不想搭理她。
装模作样、心机深沉,自以为是!
他是绝对不会上她的当!
他才是手持钓竿的钓鱼者!
鹿珠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然后拿起陈姨送来的凤头拐杖,拐杖是楚奶奶的,对她现在来说很有用。
她靠着拐杖走到床边,坐到床边。
盯着他的侧脸背影好几秒,抖着手拿着毛巾去帮他擦头发。
男人睁开了眼,每一根头发丝都放大了感官。
女人抖抖簌簌却细心的擦着每一根头发,呼出的呼吸像云朵落在他耳畔边缘。
体内的怒火逐渐转成另外一种火焰,在拉扯着他的神经。
“好了。”鹿珠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收回手时被握住了手腕。
绳子擦下的疼痛顿时加剧,但她没有动。
面对喜欢的少年,她不可能没有感觉。
她是一个成年人,拥有自己的思维和感官。
看着他英俊的脸都会心跳加速,何况是当下的情况。
楚廷御翻过身盯着她的眉眼,“考虑好了?”
“……”
鹿珠心跳失衡了两秒,不堪和他对视,稍稍挣扎了下说:“我没有洗澡。”
楚廷御随即松开她,“去洗。”
或许是她的态度让他生出耐心,一个起身将她拦腰抱起走进衣帽间,脚推开滑门道:“挑一身。”
鹿珠看着半柜子的女士睡衣,可爱的优雅的性感的高贵的,各种款式。
耳面赤红,支支吾吾压根没办法在他怀里挑。
“我帮你挑。”
楚廷御指了下一套白色性感蕾/丝边布料极少的,“拿着。”
“……”鹿珠顿时全身从内到外烧得慌。
将她放到浴室里坐下,他折回衣帽间拿了新的洗漱用品和一套白色系内衣放到浴室置物架上。
看了眼坐在那脚指头都蜷成一团的她,提醒道:“你如果不想自己洗,我可以帮你。”
“不用不用,麻烦把奶奶的拐杖拿进来给我一下。”
楚廷御送了拐杖,哐当一下关上门。
鹿珠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哐当声敲着她的神经,在催她,在暗示他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撑着拐杖拿着椅子到花洒下,她可以坐在椅子上认真洗,头发每一处都用指腹按摩,擦了三次洗发膏,就怕有一丝异味。
身上也是,她用塑料袋裹住左脚腕防水,细心清洗每一寸肌肤。
站在全身镜前,自己都被里面白色性感的女孩迷倒了。
一头乌黑长发吹到半干,更显柔媚。
“鹿珠。”
她轻轻喊自己的名字。
对于自己的外壳,她没有不满意的。
自卑的是身价和背景,在他面前,哪怕是美若天仙,她也没办法不自卑。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鹿珠一惊一乍,忙道:“我马上出去!”
楚廷御站在浴室门口,脸色稍冷,手里捏着手机。
怕他等着急了生气,她拄着拐杖很快出来,都忘了第一次穿得如此少,羞涩在紧张下少了许多。
“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
楚廷御沉着眸子盯着她,眼睛跟慌乱的小鹿似的很勾人。
睡衣很合身,像一层薄纱套在她身上,配着浴室里的雾气给她完美的身材添上了仙气。
那一眼过去,就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心窝,让他燥得很。
他脑海里第一次浮现出‘仙女’这个词,眼前的她真的配得上这个夸奖词。
“……?”鹿珠不明白他为什么杵在这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自己。
弄得她心慌到快要窒息了。
楚廷御手里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歌声响起,鹿珠滚烫的身体凉透了。
是那首‘我愿意’。
“我要出去一趟。”楚廷御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就走。
鹿珠忍不住问:“你要去哪?”
他没离她,无情地离开了主卧。
“……”
她握紧拐杖的凤头,后背重重靠到墙壁上,那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做了心理建设,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最后那人却走了。
她其实很想问问他,颜月云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颜月云是已经回国了吗?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去约会,还是彼此喜欢的人,成年人晚上能做些什么?
她不敢再多想,只觉得自己不配!
是她不知廉耻走到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得受着。
从一开始他就明确跟她说了,嫁给她不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她也没资格管他的私生活。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到沙发上坐下的,第一时间抓起包拿出手机开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的人风风火火地骂:“你一天都在干嘛?手机也打不通,现在都晚上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钟琪急得上火,她一会要去上晚班了。
“琪琪,我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怎么了?”钟琪的声音顿时软了,“知道错了的话就及时回头,如果回不了头就别走下去了,总之别难为自己。”
“倒也不是难为自己吧。”
钟琪默了两秒,“你不后悔跟他结婚是吗?”
“嗯。”
“那你在难受什么?难受答应他不公开身份吗?珠珠,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公开,如果不敢说,我帮你说!”
“……”此时此刻,鹿珠心里的确生出了邪念。
她是他的妻子,在法律上是受保护的。
他要她不许告诉别人,她就偏偏让人知道,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当下拥有权利,总比将来失去了后悔窝囊憋屈!
可,她知道她要是那么做了,就是犯了他的禁忌。
她这段感情的结局会十分糟糕。
“珠珠你到底在怕什么?”钟琪隔着手机都替她担心,“你在哪?我去找你?”
“琪琪,我要搬家了。”鹿珠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该自私的霸占琪琪的世界。
“搬去那个男人那?”
“嗯,我们是夫妻,虽然他现在不爱我,但是住在一起有助于增加感情。”鹿珠没什么信心,说这话也是鼓励自己。
钟琪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眼手机时间:“那祝你一切顺利,我该去上班了。”
“琪琪!”
“怎么了?”钟琪听见她紧张的喊声,将手机放回耳边。
“你……你是不是很缺钱?所以晚上才去兼职。”
钟琪心底一沉,想起那天在金窟窑一眼瞥见的鹿珠,那天以为是错觉,现在她这一开口就明白了。
鹿珠:“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可以坚持下去,将来开个工作室带点学生。”
“是,开个工作室带学生是贵气,但开工作室要钱啊!”钟琪长叹了一口气,“像我们这种出身不好的,梦想就不能是梦想,只会成为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