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是又舍不得让我走了吗?”
话音还未落,宋森夜整个人已经怔住了。宋惜凝那瘦小的身体正半钻进车厢里,将一双小手伸到他的胸前,一颗一颗系好了他的纽扣,动作完毕才退出来,摆摆手笑着说:“好了,现在走吧,不然干妈一定又要以为你在我这里做了什么坏事。”
宋惜凝笑得一脸灿烂,可她刚才那套动作却惹得宋森夜正脸红心跳,只能僵硬地握着方向盘,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又在玩儿火,我现在真的想要做些坏事再走了。”
“干妈在家里等你呢,拜拜!”
宋惜凝嘻嘻哈哈的笑着,手上啪的一下关好车门,然后逃命般迅速转身,跑出了宋森夜的视线。
乘着电梯到达二十八楼,宋惜凝偷偷站在走廊的窗台前看到还停在楼下的车子,忍不住紧了一口气。她知道,假如宋森夜今晚真的想上来,她是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住的。
不过好在,他后来还是把车子开走了。
走进家门,站在面对着一大片江景的落地窗前,宋惜凝打开手机翻了翻课表,又给自己的小姐妹打了一通电话。
“书晟,我受了点伤,你能不能帮我和导员请几天的假?”
“受伤?严重吗?”
“没事儿,我就是晚上被衡愆的自行车刮到了一下。”
“衡愆?这哥要闹哪样!”
“他不是故意的,总之你帮我请假就是了。”
“那你到底严不严重?我抽个时间去你家看你吧。”
“别麻烦啊,这几天我可能都在便利店,上课前你去那边能见到我的。”
宋惜凝抿着嘴挂断了电话,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此时此刻,她那位最好的朋友聂书晟,一定正站在落地窗前不解的凝望着自家的天花板。
聂书晟和宋惜凝一般大,今年只有二十一岁,是一位在中国出生的中法混血女孩,身材高大纤细,眼睛炯炯有神,许是父亲的基因过于强大,她的身上满是欧洲人的绅士气质,以至于宋惜凝在法语系的入学典礼上,只对视一眼便被她深深地折服。更加有缘的是,她们都不住校,同住在江边的那栋江景公寓里,宋惜凝住在二十八层,聂书晟和离异后的母亲住在二十七层。
楼上楼下的住着,在学校又是同班,宋惜凝和聂书晟的关系自然格外亲近,只是聂书晟却十分疑惑,为什么自己提到要去宋惜凝家做客的时候,每一次都要被她拒绝?这一次的理由更加奇怪,竟然说什么要在便利店见面!
不过,宋惜凝确实没有说谎,她恨不得每天都能在便利店里呆上二十四小时,方便阻止金陌冶真的跑过来查看监控,她总不能向宋森夜出卖衡愆吧?那也太没有义气了!
第四天一早,宋惜凝依旧七点钟就到楼下的便利店报道,聂书晟去学校上课之前习惯买一罐咖啡在路上喝,一进门又看见站在店里的宋惜凝,忍不住叹了一声:“你又在这里,还没等到衡愆吗?”
“呃,也不算是等衡愆啦……”宋惜凝挤眉弄眼,瞥见收银小哥正在看着,所以掩饰尴尬地从货架前拿了一瓶罐装咖啡,给聂书晟递了过去。
聂书晟闷笑宋惜凝胆小,接过咖啡,转身到收银台结账,对着正在扫码的收银小哥问了一句:“帅哥,你们店长呢?好几天没见了。”
“辞职了,我也是今早刚听说的。”收银小哥停下扫码的动作回答。
“什么?该不会是撞了人不敢出现了吧!”
聂书晟大吃一惊,扭头望向宋惜凝,宋惜凝只摇头,也没说出什么,接着便听到收银小哥解释说:“听说他母亲常年卧病,需要用钱,这里开的又少,多半是另谋高就去了。”
“嗯,应该是这样。”宋惜凝事后诸葛,频频点头,最后也买了一瓶咖啡,结过账,跟着聂书晟一起往外走,边走边说:“那天他就是急着赶去医院,才会撞上我的。”
“唉,真可惜!”聂书晟忽得停下脚步叹了一声。
宋惜凝也停下,狐疑地看着身边的人问:“可惜什么?”
“以后再也没有1Plus1的咖啡可以喝了。”
“像今天这样,每人买一瓶不就可以了!”
宋惜凝灿烂的笑着,抬手间将自己的咖啡罐撞上了聂书晟手中的那一只,铝制的瓶身相碰,发出闷闷的一声“嘭”。
聂书晟盯着差一点被撞变形的易拉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宋惜凝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扯着聂书晟的手臂说:“走吧,我也去上课。”
聂书晟点头,人已经跟在宋惜凝的身后钻进出租车里,这才后知后觉,指着宋惜凝笑道:“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在等衡愆,一听说人家辞职,马上就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