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聂书晟的话，宋惜凝没有反驳，将头不自觉地转向车窗外，虽然她对衡愆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也只是念在感恩，不希望他被宋森夜找麻烦罢了，可宋森夜对聂书晟来说又是个未知的存在，她便不能这样明说。
发现宋惜凝在暗暗叹气，聂书晟将身体凑近些说：“惜凝，你说衡愆既然家庭不富裕，却还要每天白送你一罐咖啡，还真是用心良苦。对了，他现在辞职了，你应该有他的联络方式吧？”
“没有……”
宋惜凝摇头，似是几分怅然若失。聂书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惜凝啊，C'；est la vie（这就是生活）。”
“Oui。 C'；est la vie（嗯，这就是生活）。”
缓缓的点头，宋惜凝又将视线移出了窗外，仿佛与衡愆相遇的点点滴滴再次依稀出现。
“宋惜凝，你干什么去？”
“宋惜凝，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别回来！”
那是四个月前的一个阴雨天，宋惜凝已经记不起那天的自己是为了一件什么样的小事和宋森夜大吵了一架，闹着别扭不肯回家。她只记得那天外面下着大雨，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索性就坐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罐装咖啡，捧在手里默默地掉眼泪。
一瓶喝光，宋惜凝起身到冷柜前又拿了两瓶冰镇咖啡，正准备结账，一掏口袋才发现，赌气出来得太匆忙，身上根本没有足够的钱。
捋了捋手上的几张零钱，迫于无奈，宋惜凝只能尴尬地对着那时当值的衡愆说：“不好意思，我只要一瓶吧。”
衡愆笑了笑，接过宋惜凝的零钱，却把两瓶咖啡都放进了购物袋里，递给她说：“这种咖啡在做活动，买一送一。”
买一送一，便利店里这样搞促销的商品很常见，可宋惜凝清楚，她爱喝的这个品牌咖啡从来都不做促销，口碑太好，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分明是这位收银员见她没有钱，好心送她一瓶罢了。
那天以后，只要是宋惜凝去店里买那种咖啡，永远都是买一送一的。
然后，这种特权忽而间又结束在了衡愆离开便利店的那一天。潜意识间，宋惜凝也就不是那么愿意再去便利店买那种咖啡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宋惜凝握着自己冲好的速溶咖啡趴在饭桌上，整个人正像毛毛虫一样东歪西歪的扭动着，身后的防盗门忽然嘀嘀嘀的响了几声，不用猜，她也知道肯定是宋森夜回来了。
“嗨~你来啦。”宋惜凝依旧紧紧的趴在饭桌上，抬起一只手臂对着身后刚进门的男人晃了晃。
熟练的打开鞋柜换上拖鞋，宋森夜走进屋，伸手间拉过宋惜凝的手臂验了验伤，看到已经没什么大碍，安心的松了口气，还真不辜负他每天人不到电话也要到的督促她擦药。
放开宋惜凝的手臂，宋森夜又向前挪了两步，看到她的咖啡，问她：“你怎么不买罐装的了？”
“涨价了，不划算。”宋惜凝摇摇头，仰起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宋森夜说：“我饿了。”
“你还没吃？”宋森夜淡淡的挑眉，按理说他不通知她自己会来吃饭，她是绝对不会等他的。
“没，我也刚刚回来。”宋惜凝又摇头，继续趴下来哼哼，“今天詹尼佛把我们带到风景区，给外国人做导游，脚跟都走痛了。”
詹尼佛是宋惜凝大学里的法语老师，教学方式素以生动著称，折腾起人来也是花样百出，一想起今天的遭遇，宋惜凝就忍不住想要拍桌子叫苦。
宋惜凝抱怨的模样委委屈屈，宋森夜倒是有了些兴趣，拉开宋惜凝对面的椅子坐下，一双大手揉搓着宋惜凝长长的黑发，带着些笑意问她：“你们今天去哪个景点了？”
“A镇。”宋惜凝依旧趴在桌子上，声音瓮瓮的说：“光坐大巴就要3个小时，在车上还得陪那些法国人聊天，还好我和书晟一组，不然我就挂掉了。”
“书晟？住在楼下的那个混血？法语不是她的母语嘛。”
“嗯，不过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也没在法国生活太久。”
“这样啊。”
宋森夜点头，明显感觉到宋惜凝的小脑袋在自己的手掌里拱了几下，最后挣扎出来盯着他问：“森夜哥，你去过A镇吗？”
宋森夜摇头，抿起笑意与眼前的人对视。
“有机会的话，就去一下吧。那里的生活节奏很慢，很适合你这种不分白天黑夜赚钱的人！等到身心俱疲的时候，就带着你的女人去那里休养生息吧，我给你们做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