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你的女人去那里休养生息。
宋惜凝说话的语气很认真,白嫩嫩的小脸一本正经的绷着。听到她说了“你的女人”四个字,宋森夜嘴角一沉,将右手重新放回到宋惜凝的头顶上,用力狠狠揉搓几下,把她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疯子”。
宋惜凝秀眉微皱,明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却不以为然的起身,随意拢拢发上的杂乱,接着也来了神气,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桌面,理直气壮的朝着宋森夜嚷嚷:“森夜哥,我说我饿了,你快去给我弄点吃的!”
宋森夜无奈的浅笑,简单应了一声“好”,转身走进厨房在锅子里烧上水,又从橱柜里拿出两包泡面。虽然有些惭愧,但泡面确实是他唯一能够应付得来的食材。
论家世,宋家祖辈是旧朝贵族,在H市声名显赫,数不清富贵了多少代。堂堂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在家别说是进厨房,就连十根手指头恐怕连脏水也没碰过。再说事业,年纪轻轻就接手了父亲创建的产业,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个见到了不得巴结巴结?可偏偏就在这栋江景房里,他宋森夜竟然败走麦城,沦落成了宋惜凝的男保姆,动不动就要为她煮泡面,而她却从一个命运可怜的姑娘,被他宠成了喜欢任性耍赖的女王。
吃完泡面,窗外的夜幕黑得正浓,宋森夜接到了母亲金逸美打来的电话,不说原由,只是怒气冲冲地命令他回家。
无可奈何,宋森夜和宋惜凝道了别,宋惜凝脸上原本是依依不舍的神情,却在宋森夜彻底离开的那一瞬间,仿佛瘫痪了整张脸,眼底不知是埋怨还是释然。
被母亲以命令的口吻叫回家,这种情况对宋森夜来说也不少见。不巧金逸美今晚有一个约会,约好和业界那些老板的太太们一起吃晚饭,回来的格外晚,深夜时才走进宋森夜的书房,身上微微带着一股子酒气。
“您回来了,太太们的聚会怎么样?”宋森夜的视线从手中的书籍上移开,抬起头看着刚刚进门的母亲,薄厚适中的嘴唇将微笑的弧度演绎得十分漂亮。
金逸美垂了垂眼,似是懒得假装和颜悦色,直接对儿子冷声哼着:“求你以后别再去惜凝那里!你知道那些疯女人都在说些什么?我简直快要无地自容了。”
“说什么?”宋森夜的眉毛一挑老高。
“她们说我的儿子眼睛有毛病,放着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不交往,偏偏带着一个穷酸丫头满世界乱跑!”
夜色宁静,金逸美的抱怨却一声高过一声,宋森夜认真地看了母亲数秒,又浅浅的泛起笑意,说:“吃不到葡萄,就要说葡萄酸,她们的味道这么明显,您会看不出吗?再说,惜凝也是您的干女儿,有您这么大个靠山,她哪里寒酸了?我喜欢她,您只当成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了。”
宋森夜的笑意越来越浓,谁叫他家境殷实,又天生相貌英俊、身姿挺拔,实在让人过目不忘,每年主动来说亲的人快要踏破门槛。可他呢?也属实有些过分,要么不去见对方的姑娘,要么扯着宋惜凝一起去,那些想图好处给他牵姻缘的太太们,还真被他冒犯了不少,难免说话变得难听。
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金逸美瞥了一眼儿子,更是于心不满,直接反驳,“惜凝叫我一声干妈不假,可她和你不一样,她妈妈去世以后,我好心养她和她那个窝囊的后爹到现在,这不够吗?她还想要什么啊!”
金逸美越说情绪越激动,宋森夜迫切地想要阻拦,微微皱眉,轻叹一声说:“妈,惜凝现在是我在养着,您别小题大做!”
闻言,金逸美似是无言以对,她确实最近没有接济宋惜凝。沉思了数秒才态度强硬的命令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要给钱,我拦不住你。但是人,少往江景房那边跑,你再去一次,我就把那栋房子卖掉!”
面对母亲的要挟,宋森夜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眉头深锁地低下头去继续看手里的书,灯光下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更加浓密,一对冰眸望着手里的书籍幽暗而深邃,缓了缓,他从椅子上从容地站起来,人影在灯下显得更加高大,态度没有畏惧,只剩笃定地回答:“我再提醒您,如果您那样做了,我会把伯纳卖掉,带着惜凝远走高飞,再把钱拿去和鑫夜平分。”
宋森夜的语气迷之淡然,金逸美紧盯着儿子,胸膛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起伏,差一点就要背过气,转身沉默着出了书房。
那一刻,她简直恨得牙根发痒。她的心中很清楚,宋森夜不同于他的父亲宋宇伯,果断又精明,说得出的事情,就一定做得到。这样的儿子,她哪里都满意,偏偏有一点叫她特别讨厌,那就是,他真的太喜欢宋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