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惜凝来说最闲暇的周末,往往是宋森夜最见不到人影的时候,要么高尔夫球场,要么牌局和酒桌。
在一场为了洽谈生意的麻将大会上,四个男人围坐在桌子前嘎嘎啦啦的洗着牌,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忽然起身,走到门外去接了一通电话。
见状,坐在宋森夜正对面的罗明停下码牌的手,点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紧接着四下开工,一边码牌,一边吸烟,还要时不时的对宋森夜讲话,感叹道:“宋总,你刚才那张一筒打得可真是时候啊!”
“哪里,只是碰巧而已。”宋森夜眉目轻抬,挥手间驱散了罗明口中吐出的烟气。
“唉。”罗明长叹一声,将香烟急急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捻灭,“我说宋总,在兄弟我的面前,你还需要遮遮掩掩嘛,天底下谁不知道这种局就是用来送钱的?”
“罗少,看破不一定要说破,毕竟你也是代表泰恒坐在这里的。”
宋森夜抬起脸,目光清冷的盯着罗明,罗明虽然身为泰恒建材的二公子,但明显顽劣不堪,若不是念在两家是世交的份上,宋森夜才懒得搭理这种人。
明显被宋森夜的态度所震慑,罗明干笑了两声,急忙转移话题,“宋总,你猜我们尊敬的市长大人在给谁打电话呢?”
宋森夜依旧冷眼,轻吐二字:“不知。”
“你看他那个浓情蜜意的样子,多半是家外的小狐狸,哈哈。”罗明乐得前仰后合,大笑之间又点燃一根烟,眯了眯眼,望着市长的背影继续低声说:“听说他家里的太太是个贤惠的贤内助。不过可惜,他却只舍得给外面的小狐狸花钱,太太想要一只钻戒都不给呢!”
罗明的叹息声越来越长,宋森夜下意识地去看了看还在打电话的市长,竟然一下子想起了宋惜凝,转回头对着坐在桌子另一边的金陌冶问道:“陌冶,你知不知道那天惜凝去伯纳是为了什么?”
“哪天?”金陌冶一头雾水,很快又想到了答案,“被撞的那天上午?”
“嗯。”宋森夜点头,眸光深沉。
“那之前的几天,我一直陪她去雅轩斋看古董来着。”
金陌冶一五一十的回答,宋森夜挑眉轻哼:“她喜欢古董?”
“不是,估计是惦记着升值。”金陌冶摇头。
宋森夜正皱着眉若有所思,一旁的罗明看不出眼色,噗哈哈的拍着手笑出声:“果然是金董事长的干女儿,怎么连爱财如命这一点都那么像!”
闻言,宋森夜抬起头用力瞪着人,罗明立马禁声,不敢再胡乱说话。
结束了麻将局,该打点的钱也都输的差不多,宋森夜没有直接回家,反倒是先去了一趟江景房,一进门就看到趴在沙发上的宋惜凝正在狂翻古董杂志,走过去问她:“听陌冶说,你最近在研究古董?”
“嗯。”宋惜凝点头,合上手里的杂志露出封面,向宋森夜证明自己确实是在研究古董。
在宋惜凝右前方的沙发上坐下,宋森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又问:“既然想买,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呢?”
“那么多钱,一下子开不了口。”宋惜凝趴在沙发上,声音软软的回答,握着圆珠笔的手在杂志上划了两条重点线。
“不就是一百五十万吗?”
“我不是你,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没办法觉得轻松。”
宋惜凝扔开杂志,扑腾着身子在沙发上坐了起来,她现在连古董的真伪还没学会辨别,必须格外谨慎才行。
“那为什么还想入手?”宋森夜来了兴致,十指相握,原本坐得端正的身体向前倾了倾,与宋惜凝更近。
“希望它可以升值吧。”宋惜凝笑着,似是事先没思考过什么话是在给自己挖坑,就只是笑着说:“我也想要自己拥有点什么,至少先还清欠你的。”
“欠我的?”一对眉毛扬了扬,宋森夜更加觉得有趣,在沙发上重新坐直,态度玩味地看着宋惜凝说:“你吃我的,睡我的,你觉得这辈子能还完吗?”
宋惜凝微微一怔,感觉胸膛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再挠,痒痒的,她很好奇为什么宋森夜就是不能好好说话,偏要说成睡他的。
一时情急,宋惜凝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反驳的气势汹汹,“怎么还不完,房子还是你的,房本我又没拿,最多是欠你几年的房租嘛。”
“嗯。”宋森夜闷声回应,霎时冷下脸,起身走到门口换好鞋,又掏出一张支票放在鞋柜上,临出门前转头对着宋惜凝说:“你把古董买了吧,等它升值再还给我!”
等它升值再还给我。
八个字意味深长,宋惜凝假装自己还不能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