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和哥哥们打了大胜仗后,静女颇感骄傲自豪:“父亲征战沙场多年,早已使敌人闻风丧胆,没想到这次三哥跟随,竟然将少将军的英勇无惧风采展露无余,打了漂亮的一仗。”
依稀记得三哥的理想就是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大将军,如今走出了第一步,大放光芒,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像书中描写的封狼居胥霍去病一样的英杰人物。
热闹的场景一直到了夜幕星河时分,伯熤命人开始准备歌舞酒宴。
仰望星空,夜晚的草原上,明月上空,繁星点点,好像离天更近了。
广场上按照伯熤的安排,摆成了长长的方形桌样子,各个部落都准备了歌舞表演,舞蹈,唱歌,整个草原上都充斥着人们的喜悦和热情。
当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青春萌动的青年男女们纷纷走到篝火的位置,大家不拘束于男女之别,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载歌载舞,唱出最动听的情歌,舞出最澎湃的热量。
一向热爱舞蹈的玲珑站在旁边,眼神兴奋的望着篝火的位置,静女好笑的看着她,猛然脑海浮现出一个画面,于是对正眼睛冒光的玲珑鼓励道:“玲珑,不如你也上去跳一舞吧,让大家见识见识啊!”
玲珑“啊”了一声,瞅了一眼大家跳舞的地方,扭捏的说道:“我自己上去呢?”
静女不以为意的说道:“咱们这里面数你是专业的,去吧,震震他们,让大家伙见识见识你的舞蹈功底。”
玲珑犹豫了片刻,最终磨不过静女她们,深呼了一口气,朝篝火处走去。
看到王妃的婢女走下坐台,载歌载舞的男男女女自觉的停了下来等待着接下来玲珑的动作。在大家的期待下,玲珑示意奏乐者们开始,自己在悦耳动听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她位于圆圈之中,自信的扬眉微笑,将自己沉浸在舞乐之中,无法自拔。
跳起舞的她旋转时双袖举起,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她的旋转,时而左,时而右,好像永不知疲劳,在千万个旋转动作中,都难以分辨出脸面和身体,旋转的速度,似乎都要赶上疾徐的旋风了。
伯熤认真的欣赏着玲珑美轮美奂的舞姿,空档时还不忘向静女夸赞道:“静女,你这婢女跳的舞真不错,都把大家看的目不转睛了。”
静女再一次的对玲珑的舞蹈折服,她毫不掩饰的对伯熤说道:“玲珑自小就学习舞乐,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一番见解。”
奏乐停止,舞蹈结束,玲珑盈盈俯身向大家示意,只片刻寂静后,便响起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这时伯熤笑着说道:“玲珑,今日你表现不错,本王那里有各国舞乐书籍,今天就赏赐给你,望你继续努力,终成造诣。”
玲珑赶忙上前行礼道:“谢王爷。”
接着,大家又恢复了刚才的喧闹,奏乐又一次的开始,众人手拉手,围着圆圈跳舞,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就在此时,圆圈中的人好像有什么动静,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一女孩双手捧着一条绣花腰带,绕在了一个青年汉子的脖颈上,随后娇羞地快速看了他一眼,就低着头跑出了人群,众人起哄的笑闹着,同时催促他赶快去追那个女孩。
静女好奇的看着刚才的场景,也由衷的笑了出来,心里想着:难道那个绣花腰带是定情信物?
就在自己自顾自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伯熤贴心的靠过来,眨着眼睛解释道:“在北漠,未婚的女子,要亲手缝制一条绣花腰带,献给自己中意的男子,如果男子接受了,就表示他愿意娶这个女子为妻;如果不接受,就会把绣花腰带还给她!”
静女听着这种表达爱的方式感到有趣,笑着说道:“果然还是草原的女儿们更大胆勇敢一些呀。”
正欣赏歌舞的伯熤听到这话,却宠溺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还是认为我的王妃哪哪都是最好的。”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得来了静女一个狠狠地大白眼。
草原的冬天很冷,风吹的脸颊生疼,静女就是在这个时候准备发动了。
伯熤听说女人生孩子不仅辛苦还危险,所以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自己也暂时放下了一切事务,陪着屋内准备生产的静女。
静女感觉生孩子的样子一定很丑,死活不让伯熤进来陪伴她,再加上太医也嘱咐,男子进了产房会有不吉之兆、血光之灾,多人劝谏下,伯熤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坐在外堂等消息。
王府院落内,萨满们也在摆着香案,开始焚香祈祷,向长生天祈祷王妃平安生子。
此刻静女努力发着力,女医和太医在一旁不断观察着静女的变化,给静女鼓着劲儿。
毓秀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静女的手,希望借此传递力量:“王妃,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
“王妃,咱们再来使劲儿啊。”
“王妃,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劲儿。”
躺在床上的静女疼的满头大汗,她觉得这辈子自己都没这么疼过,连小时候自己淘气,父亲请家法都没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感。就在这样极痛的时刻,她忽然想到了裴夫人,想到母亲,眼泪不知道怎么流了下来,她心想: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一定也很痛吧。
母亲一定会保佑她顺利生下孩儿的,母亲,请赐予我力量。想到这里,或许母女天性使然,忽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咬牙用力之下,忽然只觉得有什么空了似的。耳边远远的似传来欢呼之声,然后她便什么也听不到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虽然没有直接昏死过去,可好像又与外界隔绝了。
毓秀等人看到终于生了出来,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女子生产就像走了一趟鬼门关,顿时几人喜极而泣。
内室突然传来一阵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伯熤立刻站起身,期盼着看着内室。
太医从室内走出来,高兴地向伯熤禀告道:“启禀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得千金。”
“王妃怎么样?”
稳婆及时回复道:“王爷不必担心,因生产太过费力气,王妃已昏睡过去了,过会儿时候就会醒来的。”
伯熤听后大喜,大手一挥,心情好极了的他对跪着的众人说道:“本王今日喜得千金,传本王令,王府上下、太医稳婆全都赏。”
都拉上前应道:“是,王爷。”
想到静女和孩子,伯熤忍不住问向太医:“本王能否进去看看?”
太医笑呵呵的回道:“当然可以,王爷。”
内室床上已更换一新,躺在床上的静女睡得很安稳。
伯熤步伐放轻,静静的坐在床沿边上,双手按住床头两侧,爱怜的看着面色疲劳的静女,喃喃自语:“静女,你受苦了!”
静女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这时小婴儿已经由嬷嬷们洗过澡,守在一边的伯熤抱着新生儿轻声哄着逗弄着。
毓秀轻轻地扶着静女坐起来,体贴的将枕头放在她身后方便她倚靠着,又伺候着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羊奶,肚子里有些饱腹感后,她也感觉自己身体好了许多,把肚子里的这块肉卸下去后的确轻松了不少。
此刻静女温柔的望着父女俩,伯熤不经意抬头正巧发现静女在笑着注视着自己,便连忙靠的她更近一些,并将孩子递给她看。
静女轻轻的触碰着襁褓内正睡得香甜的孩子,母性光辉油然而生:“是女儿。”
伯熤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说道:“嗯,是女儿,我们的小郡主,长的很像你,以后一定像她母亲一样是个大美人!”
静女被逗得斜昵了他一眼,看他这罕见的傻里傻气的样子,好笑的打趣道:“王爷,您现在的样子真该让臣子们看看。”
夫妻俩相视一笑,忽然间他握住静女的手,郑重地对她说道:“静女,谢谢你。”
静女略微诧异:“干嘛突然说这样的话?”
“我自小体弱,以往只有母亲给予我温情照顾,后来与母亲隔宫相望,又不受父汗宠爱重视,夜深人静时总觉得怪冷清孤独的,也就只有心中的那种志向信念支撑着自己。如今有妻有女,才觉得是圆满呢。”
静女逗着在他怀里的女儿,认真的听着他发自内心的感慨:“伯熤,如今你有我,有孩子,还有无限可能的未来,我们都要向前看。”
忽然间,静女不经意的说道:“这次是女儿,我还以为你会失落呢?”
伯熤不以为意,先开花后结果,女儿在草原上可是被当做宝贵的珍珠的:“怎么会呢?看到这么小小的她的时候,我就好喜欢好喜欢,这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我的骨血呀,我一定会好好宠爱她,让她无忧无虑的成长。”
伯熤充满憧憬说:“而且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先来个女儿,再生个儿子,反正越多越好。”
静女刚要附和的点头,却觉得哪又不对:“我又不是母猪,生这么多!”
伯熤抱住静女,欢畅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