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修中的药并不厉害,只是点助兴的东西,没到非得有点闺房之事才能解决的地步。
就算是到那个地步,其实也还是毒,直接用解药也成。
只是那些东西很多时候也都是用来时一些脏手段,或者助兴用的,不会有人闲着准备解药。
舒明蓁自然也没有,谁会想到有一日还需要备上催情之物的解药。
她用的,不过是先前仿制钟离修送她的丹药制成的药丸子而已。
寻常一般的毒,用药丸子足够了。
助兴的东西说的再好听,还是略微带着点毒性的。
药丸子被舒明蓁塞进嘴里之后,钟离修想都没想就直接咽了。
解药起效很快,不到片刻,钟离修面上的红晕就慢慢退却。
而被阿梨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则一直在不断挣扎,甚至还含情脉脉地看着钟离修。
那女子泪盈于睫,瞧着年纪不大,约莫是碧玉年华。
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还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只是可惜,她注定是要媚眼抛给瞎子瞎子看了。
不管是钟离修还是舒明蓁,都不会在乎她那点表现。
阿梨就更不用多说,她的脑子也缓过劲来了,已经清楚当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家以前后院也没多少人,但因着她是女子,她娘亲惦记着她还是要嫁人的,那些后宅阴私也不曾瞒过她什么。
眼下的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阿梨甚至都有点不敢去姑娘,这事儿也摸不准姑娘是个什么态度。
可她跟在姑娘身边这般久,自然也清楚姑娘是个列性子。
好在是没发生什么,不然可当真没法收场。
尽管没实质发生什么,这般手段也够恶心人了。
“姑娘,这人如何处置?”
“带上人,外头那两人也一起捆上,一起去容伯母那。”
虽然这次下手之人必定是德曲城的官员,但这说到底其实算是内宅的事。
就算是有人在背后试探,那也得先跟容家那边通个气。
既然是内宅之事,找容夫人比找容家父子来得合适。
反正容夫人知道了,容家父子自然也能知道。
钟离修出门身边没带人,舒明蓁也就带了个阿梨就匆匆赶来。
门外那俩人,最终还是绑了让酒肆跑堂的小子帮着一起押到曾经的知府府上。
容夫人听闻钟离修夫妻二人上门时,眉心就狠狠一跳。
紧接着又听到他们俩还带着人来了,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容夫人立马让人把他们迎进来,自己也去正厅等着。
钟离修在路上数度尝试开口,但都被舒明蓁给堵了回去。
舒明蓁当下实在是听着钟离修的声音就觉得心烦,此事钟离修其实并没有多少过错,她在乎的也不是这个。
她只是惊觉,钟离修对那些毒物的过于不敏锐了些。
明明她就是个擅长用毒的,他该越发警惕些才是。
这次只是一点助兴之物,若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物,钟离修此番就危险了。
当下他们的处境都称不得多好,先前容盛和容惊羽都被人刺杀过,就不见得当真没人敢下毒。
钟离修没猜准舒明蓁的心思,还以为她是在介意那女子,三番四次想要解释。
容夫人见阿梨压着一名女子,下人还压着两个从没见过的人,脑子顿时也有点懵。
“谨之,这是……怎么回事儿?”
钟离修摇头,他虽然是当事人,但此时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药效虽然是起了作用,但也没这么快就彻底解了。
他不开口,舒明蓁只能站出来解释。
“荣伯母,这人给钟离哥下药。”
舒明蓁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女子,容夫人立马心中一惊。
先前容盛父子俩被刺杀的事儿才过去多久,竟然又蹦出来个下药的。
虽然瞧着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但不管是什么药,敢在这时候下药,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容夫人当下就派人去通知容家父子,让他们回来一趟。
哪怕她猜着了舒明蓁口中的药是后宅里头那些腌臜东西,此时也还是选择把人给叫回来更为合适。
她认出了地上跪着的那女子,这女子是德曲城原本一位文书家的庶女,先头见过两次。
德曲这才安生没几日,牵扯到德曲的官员,她不得不慎之又慎。
容夫人让人给钟离修和舒明蓁上茶,他们俩也不急着走。
左右不管如何,今日这事儿必定是要有个结果才成。
倒也不是逼着容家给一个交代,这事儿到底也跟容家没什么关系,只是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说不得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若当真只是想攀附高枝儿,卖女求荣,那还算是好的。
怕就怕这只是个试探,之后还有事儿等着。
容家父子三人得知有人给钟离修下药,心中都是如出一辙的震惊。
当得知下的是后宅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之后,又都是心绪复杂。
后宅那些东西,他们多少都有些见识,没想到钟离修会中招。
听到钟离修中的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之后,父子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舒明蓁。
如今舒明蓁和钟离修是一体的,不知这事儿会不会让他们生出什么嫌隙来。
钟离修同样也是容盛看着长大的,也算是他的半子,他可不想他日子过得不安宁。
况且舒明蓁不是个好性儿的,不傻的都能看出来。
今日这事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拿轻放的。
听闻今日之事是舒明蓁亲自赶到打断的,容家父子的心绪更为复杂。
尤其是容成蹊,还在心里略微替钟离修祈祷了一番。
平日里爱闹是一回事,倒也不是当真就见不得自家兄弟好了。
容家父子三人赶回府,路上已经把前因后果大致听了一遍。
他们俩回府之时,事情已经给查明白了。
那文书先头是想把女儿送给容家人的,但没一人愿意松口,他也没敢下手。
但他又不甘心,昔日的同僚有人起来了,他却还是和先前一样。
于是他便动了歪心思,容家这边下手找不着机会,只能从钟离修那下手。
他买通了酒肆的人,把药给钟离修下在了酒碗里头,确保只有钟离修会中药。
之后又安排了女儿在酒肆厢房等着,让人把钟离修引过去。
钟离修原本是在察觉到不对之时就打算回府的,只是他那时走路都有些踉跄,只能选择暂且歇在酒肆。
他那时也没想到,还有人准备了那么一份厚礼等着他。
若是有早知道这事儿,别说是走路踉跄了,他就算是爬也得爬回家去。
那女子被押到容家这来之后,还一直在狡辩。
她咬死了自己只是心悦钟离修,哪怕是当钟离修的妾室也甘心,只是想献身罢了。
她只承认是自己的想法,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做不到。
直到容家父子三人也都赶回来了,那女子才彻底绝望,清楚自己那些说辞都是站不住脚的。
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养在闺中的女子,哪里有那些本事去算计钟离修。
她的父亲很快也被带来,只是带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在看到自己父亲的尸体之后,那女子直接晕了过去。
若来的人是活着的,那还有可能当真只是为了攀高枝,如今人一寻到就是死的,可见只不过是被扔出来探路的石子。
事情到这似乎是断了,但两家人都不可能会这般轻易罢休。
这样恶心人的手段,不管怎么样都得还回去才是。
容夫人瞧着舒明蓁几次三番用眼神制止钟离修开口,莫名觉得有些心塞。
同样身为女子,这样恶心的事儿她自然更为清楚。
“明蓁,今日这事儿,谨之……他到底也是被算计的。”
舒明蓁明白容夫人的意思,可她计较的本也不是被算计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