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出此言?”
一想到自己和容成蹊那点破事儿,阿梨就觉得晦气。
虽然是多年以前的事儿,但不妨碍她一直看容成蹊不顺眼。
舒明蓁见阿梨脸上没有半分少女的娇羞,就知道自己方才是猜错了。
只不过,这俩人之间肯定也有猫腻。
“无事,不过是觉得钟离哥躲着昔日的好友情有可原,想着你这几日也不大乐意出门罢了。”
阿梨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还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
对上舒明蓁那双似乎能看到她心里的眼眸,阿梨越发心虚,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姑娘,我与清晏哥是有些恩怨的,早些年就相处不来,更别提如今,我还是躲着些好。”
舒明蓁不置可否。
“你若实在担心,这些日子待在大河村也是可以的。”
对于不触碰到自己底线的情况,舒明蓁一向都是很宽容的。
谁还有几个对家了,与人有些恩怨也实在是正常之事。
舒明蓁身边也不是非得跟着人,阿梨跟在她身边,多数时候也是在帮她办事。
至于保护,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她虽然身手一般,但阿梨可对付不了她。
阿梨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舒明蓁的好意。
姑娘愿意体谅她是姑娘好心,她总不能当真得寸进尺。
况且,容成蹊肯定是冲着谨之哥来的,他手下那些人不见得都能认识她。
她出现在安阳纯粹是意外,容成蹊应当也不会让人寻她。
她躲着些,不过是她自己多心而已。
阿梨知道姑娘身边不是离不得人,可她还是愿意跟在姑娘身边些。
她本就是姑娘的人,合该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舒明蓁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手下人又报给她,陆珏同样也在关心着靖安侯世子的消息。
她又想起先前陆珏总让人盯着她的事儿,总觉得那口恶气还没出。
陆珏那边只知道靖安侯世子在寻着什么,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寻什么,舒明蓁却已经猜到了。
她想,自己倒不如帮上钟离修一把。
舒明蓁刻意让自己的人去扰乱陆珏手下人的视线,让陆珏的手下以为容成蹊是在寻找一位姑娘。
陆珏收到手下人报下上来的消息,脑子很是空白了一瞬,直觉有问题。
容成蹊在京城时就不曾传出什么好色的名声,不至于是到了安阳突然多出这个毛病来。
他想起自己先前房中被人放入的纸鸢,还是觉得自己手下被人耍了的可能性更大。
他继续让人盯着,盯得比先前更紧了些,甚至还多追加了些人。
可接连几日,报上来的消息还是差不多。
那些人,一水都是说靖安侯世子在寻一位姑娘。
至于是寻一位什么姑娘,倒是说什么的都有。、
陆珏瞧着那报上来的消息,一会儿是绣娘,一会儿是花魁,甚至还有说知府家女儿的,就知道自己手下肯定是被人耍了。
且不说前两个是怎么能遇上容成蹊的,就知府家的女儿,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知府的女儿一个出嫁了,一个还年幼。
陆珏想不出到底有谁在搅混水,放出这样的消息究竟有什么用处。
但还是收回了自己盯着容成蹊那边的一部分人,他担心是被容成蹊察觉到了。
容成蹊不像陆珏,他并非匆忙离京,他离开时还是准备了一番,身边带上的人也都是得用的。
他的人早就发现了有人盯着他,而且还是两拨人,不然也不至于来了安阳有些日子也没人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当发现其中有人在搅混水时,他就担心是钟离修的人,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陆珏的人他是知道了的,毕竟他刚来安阳,不可能不关注早他些时日来安阳的陆珏。
他虽然和陆珏都是常在京城,但两人并不怎么打交道。
至多,也就是打过照面而已,连招呼都不曾打过。
自打他来了安阳之后,倒是收到了几次陆珏那递来的帖子。
他不觉得自己和陆珏有什么好见面的,统统都给回绝了。
靖安侯府向来在京城就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不大出门晃悠。
很多时候,有些人家下帖子是甚至会忘记靖安侯府。
年前雪灾时,他在延泰殿哭诉卖祖产一事,不出两日,就在京城传得风风雨雨。
虽然那些人事后基本都被当今找由头处置了一番,但消息都已经传出来了,瞧不上靖安侯府的人更多。
那些人也不想想,延泰殿的消息这般轻易就传了出来,还叫他们都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敢四处相传的。
逼得臣子卖祖产来充军饷,这是在打当今的脸面,当今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的。
那些人只顾着看笑话,倒是不关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在京城时,就有不少人笑话靖安侯府到底是没落了,到了要变卖祖产的地步。
要知道,寻常勋贵人家,纵使是到了坐吃山空的地步,也极少有人愿意去动祖产。
他们宁肯去动主母的嫁妆,也不会打祖产的主意。
祖产可以说,是一个家族能否再度起势的根子所在。
靖安侯府都到了要变卖祖产的地步,可见是家里落败到了什么程度。
他们只想着看靖安侯府的笑话,竟也不想想靖安侯府到底是为什么才变卖祖产的。
陆珏让人去查过,靖安侯府确实是变卖了祖产,但家里的祭田之类极重要的东西却是没动过的。
说是变卖祖产,实际上变卖的也只是那些祖上留下来的东西。
这样的祖产,出了那些如日中天的勋贵以外,不少贵族都变卖过。
靖安侯府说得那样含糊,显然是故意的。
陆珏总觉得容成蹊并非看上去的那么平庸,但这也只是他的怀疑罢了。
靖安侯府传出来的那些消息,肯定都是他们故意传出来的。
至于到底是容成蹊的主意,还是当初少有才名的容大公子的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年,容大公子虽然因为身子骨不好沉寂了下去,可人家到底还活着呢。
容成蹊意识到陆珏盯着他之后,寻钟离修的动作也小了很多。
本来他猜到钟离修肯定会有意避着他,他要寻人没那般简单。
如今更是束手束脚的,生怕钟离修还活着的消息公之于众。
先前他以为另一波人是钟离修派来的,是想给他传消息或者遮掩自己的行踪。
可他发现那些人背后之人似乎更在意给陆珏添堵之后,又是满头雾水。
他让人查了陆珏在安阳这些日子的动静,倒是也不见他得罪谁。
可若当真说他什么都没得罪,那些人的做法又确实是在给陆珏添堵。
容成蹊把陆珏来安阳后接触过的那些人都查了个遍,还是没发现另外一拨人究竟是谁的手下。
那些人多数就是街头巷尾的混混,案底查得到,但背后有什么人当真查不到。
容成蹊也查到了舒明蓁,因为陆珏让人去跟踪过她,只是他没怀疑到她身上去。
手下人报上来的消息,舒明蓁容貌上佳,容成蹊以为陆珏是瞧上了她。
陆珏虽然在京中名声不错,是不少闺阁小姐的梦里人,可他身边一直没人。
明明都二十出头,也不见有定亲的消息传出来。
他有看上的姑娘,再正常不过。
舒明蓁的那些消息,容成蹊没放在心上,听过就忘了,还在纳闷究竟是谁出手那么不讲究。
不但敢在他的名声上做文章,还盯着陆珏给添堵。
甚至,还把东西都送到陆珏卧房里去了。
陆珏被人送纸鸢的消息虽然瞒得紧,但容成蹊自有法子知晓。
这般让人摸不透的做法,容成蹊其实也带上了两分忌惮。
他和陆珏的想法一样,对方能去卧房内送纸鸢,就能把卧房内的人也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