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原本以为舒明蓁只是想对付那两方人，毕竟他们都给琳琅阁添过麻烦，可没想到舒明蓁竟然想直接手下他们。
在阿梨看来，那些人可是极不好用的。
这些零散的人，既没有能力可言，也没有忠心能看。
但舒明蓁收下他们，本也不是为了那些。
她手下确实缺少人才不错，但她最缺的还是各类情报。
这些乞丐混子可能接触不到真正重要的东西，但他们的消息都足够灵通。
舒明蓁留着他们，只是为了得到些能用的消息而已。
就算将来茶楼之类的建立起来，这条线她也不会放弃。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没有真正完全用不上的废物。
舒明蓁和刘茂谈话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跟着。
阿梨眼尖，还是能看出来谈话并不愉快，至少舒明蓁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倒也不是别的，就是刘茂那模样她太眼熟了。
虽然打眼看上去没什么毛病，但阿梨敢肯定，刘茂那模样就是被控制了。
她不知道的是，舒明蓁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商量什么，就是打着控制的主意来的。
像刘茂这样容易反水的玩意儿，还是让他彻底没有自己的想法比较好。
卧榻之侧，不必听到第二种声音。
她借着刘茂接手之后，就直接把人给散了出去，让他们给自己打探消息。
不拘什么消息，东家长西家短都成，不针对某方面。
舒明蓁虽然控制着刘茂，但钱还是给够了，愿意老实干活儿的不少。
当然也有那等起了歪心思，拾掇刘茂跟她动手的。
但刘茂都是被她控制着的，那些话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让舒明蓁借着这事有处理了一小批人。
刘茂原本手里有十来个铺子，收着不少的利钱，后来处理完张豹那之后，有多了个赌坊和几家铺子。
重要的是，先前张豹完全没有透露过的，他手下还有个镖局。
镖局不大，平时也就接点近处的小镖。
这事儿舒明蓁先前也不知道，直到清点张豹手下那点东西的时候，才把这桩生意给扒拉出来。
赌坊同样也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舒明蓁没打算关上，只是重新整合一下是必须的。
张豹那赌坊背后站着的人就是他，不比那些有权势的人在背后撑腰开起来的赌坊规模。
赌坊要重新整理，再开业得到年后。
至于两人先前放利钱的那部分，下手黑的那群已经被舒明蓁先前就借机清洗了。
剩下的这一部分，她打算稍微调整一下收上来利钱就成。
放贷其实并不会触犯律法，毕竟不少高位者也总是放贷，触犯律法的是高额利钱。
舒明蓁就打算擦着律法的边去调整利钱，那些实在是穷到家没法子的另算，那些赌徒就是活该。
她这边动作很大，钟离修那边也注意到了。
只不过钟离修自己都为着西北军的事焦头烂额，舒明蓁这边的事虽然他一直在关注，但她都处理得挺好的。
定北侯府出事之前，他堂哥亲哥架在上边有六个，他在家行七，若非家中变故，这撑起家中之事怎么也轮不上他。
钟离修打小就是冲着辅佐方向养着的，在大事的处理方面比不得他那几个哥哥。
这两年多成长了许多，但他总还是觉得不够。
钟离修总觉得，若是换成他长兄，必定会比他现在好上数倍。
舒明蓁的处理法子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她的事，他也不能跟着插手太多。
琳琅阁的事，就是最好的教训。
他送过去的那些人虽然也是得用的，但舒明蓁真正要用起来的时候，那群人全都会被她剔走。
她或许并不是真的就那么不信任他送去的人，但是相比之下，她会更愿意用自己一手养出来的。
关于茶馆的事儿她也说了，这次他没有自作主张给她送人，而是替她留意着那些牙行。
舒明蓁让人盯着那些牙行合要求的，钟离修则替她盯着官奴那一块。
阿梨和小鱼儿严格意义上来说，都算是官奴，要弄到官奴，比一般的奴要难。
舒明蓁也是凑了巧，才能遇上两人。
阿梨先前是多次买卖太棘手才会被扔到普通牙行，而小鱼儿的事儿，钟离修敢肯定是有人背后捣鬼。
原本官家女眷在家族倾倒之后，都会送往教坊司去，在教坊司，多数都是只卖艺。
可他钟离家的女眷倒是奇了，全都四散了出去，教坊司反倒是没几人。
不然的话，他钟离家那些还活着的人，他早就找齐一大半了。
他养人收集消息，是和多数人走的一样的路子，无外乎就是茶楼、酒楼、书斋、青楼这些地方。
不过舒明蓁这么一来，他倒是也有了新想法。
三教九流的人或许很多时候确实拿不上台面，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没用了。
也是他反应太慢，不然在舒明蓁往青楼找画师的时候就该想到。
他收集消息，都是有方向的，但舒明蓁却是什么都需要。
原本他以为是舒明蓁对消息的把握尚不准确，打算私下帮她一把，可后来才发现他天真了。
那些家长里短的消息看似是没用，但若是仔细整合一番的话，能用的不少。
舒明蓁就借着那些看似没什么用的消息，把赵家酒肆背后之人给扳倒了。
那人自称是县令的小舅子，但实际上只是个宠妾的兄弟而已。
县令的正头娘子还在，他宠妾的兄弟就敢在外头充县令小舅子的款。
这对于县令夫人来说，可是不小的挑衅。
县令夫人娘家势力不小，县令可不敢明着得罪。
舒明蓁也没直接把这事儿捅到县令夫人那，若是直接告诉她，那能起到的效果有限。
她选择了另外一位夫人，一位于县令夫人不大合的夫人把这消息给透出去的。
舒明蓁所做的，只是给那位夫人送了封信，替她找到了他丈夫的外室而已。
那位夫人是位河东狮，她丈夫平日不敢得罪，家中一房妾室都没有，她一直以此为傲。
可舒明蓁送去的信，却让她清醒了过来，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假象而已。
而那外室的消息自然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雁过留痕，只要做了，就总会有人议论。
钟离修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寻人的方向跑偏了。
当初的死士怕是很少有活下来的，留不下来什么印记，那就只能广撒网。
像舒明蓁一样广撒网，然后从中把自己要的捞出来。
舒明蓁那边还不知道自己给钟离修上了一课，她已经开始琢磨起赵思源的事儿了。
眼看马上就要腊月二十三，要开始正式过年了，
虽然这个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非常艰难，但对于舒明蓁来说却是还不错的。
这是她摆脱了末世的第一年，又有了新的家人，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更重要的是，书院都放假了，赵思源被盯着只能回了家。
可是，他还是没有要还钱的迹象。
既然他不打算主动还，舒明蓁就只能找上门去了。
原本阿梨近些日子都是在外奔波，舒明蓁上门讨债那一日，特地带上了她一起。
自打被阿梨扔过几次之后，赵思源是一见到阿梨就开始眼神飘忽。
舒明蓁带上阿梨，纯粹就是为了给赵思源添堵。
她知道赵思源家里是不可能拿得出三百两银子的，借就不知道能借到多少了。
反正还是那么个想法，若是钱凑不够，那就拿人来凑。
赵思源虽然人品不堪直视，但那副皮囊勉强还可以，卖去南风馆还能值点银子。
那三百两的事儿，舒明蓁不找上门去，赵思源都不记得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