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蒋瑛去前院,巧儿拦住她,给她拿了些吃食。蒋瑛将私藏的花生糖递给她。
她虽然也是女孩家,对甜食的喜爱还好。花生糖给屏儿分享了一些,剩下的便给巧儿送过来。
两个人交换东西,竟也觉得十分开心。
巧儿嚼着花生糖,想起来还有件事。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蒋瑛。
解释道,“思思姑娘给的,说是给你的。我去浣衣局给娘娘取衣服,她塞给我的。你与她还走的很近?”
蒋思思因为跟着陆湘来过,巧儿也是见过的。但她不大喜欢蒋思思,什么原因说不上来。就是今日蒋思思要她传纸条给蒋瑛,巧儿心里就堵了气。但她这件事还是照做了,怕耽误了蒋瑛什么事情。
蒋瑛摇摇头,搪塞道,“没什么见面的机会。许是她有什么话跟我说。”
巧儿哦一声,把纸条递给她。
见蒋瑛打开,也没去偷看。
蒋瑛看了,就是蒋思思约她见面。许是见她很久没机会去浣衣局了,只能用这个方法约她碰面。
蒋瑛把纸条合上,对巧儿道了谢。
蒋瑛笑起来,眼睛一弯,巧儿竟一时看傻了,险些被花生糖给噎着。
晚上,蒋瑛悄悄出了门。
一路朝浣衣局走去。
许是管得严,蒋思思约她的地方就在浣衣局附近,不敢走远。
见到了蒋思思,一眼看过去,她毫发无伤,蒋瑛也就放下心来。
“姐姐,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难处?”
蒋思思摇摇头,却叹气,“我在这里还是老样子,要等到死了。”
说着,眼圈不由红了。
蒋瑛虽然与她谈不上什么姐妹情深,但看着也有些不忍。
想宽慰几句,蒋思思倒是自己先吸了吸鼻子,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问道,“找你来,不是叫你看我哭的。而是我有件事想问你。这几天有个来路不明的人和我打听我们家。”
蒋瑛皱眉,道,“是我的事情暴露了吗?”
蒋思思摇头,“我不清楚。那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出自哪个宫里,但瞧着不大好惹。他只问了我的家世,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怕你的事情被人知晓,便骗他说我有个妹妹,不过已经远嫁了。可他看我的眼神却很不相信,不过也没对我做什么。我觉得那人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找你来,一是叫你提高警惕。二也是想问问你,你在这宫里是结了仇吗?”
蒋瑛完全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问到蒋思思家中的妹妹,不大可能知道了她如今的身份。而只是真的在寻她。
可这宫里又有什么人会寻她吗?
和冯立有关系吗?
也不大可能。
她当然想不到,从一开始就有人随着她进了宫,在千方百计的寻她。只是命运使然,她走上的是这条路。
见蒋瑛一脸茫然,蒋思思就知道她也是没头绪的,便道,“想不到什么就算了,就是给你提个醒。我们两个谁都不能有事的。你的事情一查就能查到蒋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完蛋了。”
蒋瑛当然明白,道,“我会注意的。姐姐如果可以,也可以打听那人的身份。当然,姐姐的安危最重要。”
蒋思思点点头,“我们姐妹俩通个气,以后遇到什么事,口径也能统一。我会留个心眼,下次他再来,定想办法问出他的身份。”
这件事干系不小,弄明白不是坏事。蒋瑛点头,“姐姐如今怎么样?可能寻到什么出路?”
蒋思思摇摇头。一提到这个,便又沉默下去。
蒋瑛道,“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的。”
蒋思思轻轻嗯一声,看着蒋瑛,欲言又止。最后便将话咽了回去,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蒋瑛点头,道,“以后我得了机会就来浣衣局,也不用姐姐如此麻烦见我一面。”
“小心为上。”
说完,两个人就分开了。
蒋瑛一来是在想着是什么人在寻她,二来又觉得在这里宫里有个亲人,遇到事情有商有量的,便不会觉得那么无助。
蒋思思的母亲纵有千般不是,可蒋思思和她到底没什么恩怨的。
一边想一边走,途径一片林子的时候,哪曾想突然被人给拦住了。
三个太监,看着都挺年轻的。
蒋瑛当时就僵住,不知道怎么就在这里碰到了这些人。
明显来者不善。
正要避开,往别出走,三个人三个方向,将她去路堵得死死的。
蒋瑛便有些害怕起来。
夜深人静的,这地方又僻静,也不知道三个人到底什么目的。
她定了定心神,便问,“几位公公是在专门等我吗?”
其中一人阴冷的笑了声,道,“自然是等你。我们都知道你是冯公公带进宫里来的。这小子,有些小癖好,怕是你也体会过了。今儿个,便等着你,叫我们等人也尝一尝那滋味。”
蒋瑛认知有限,有些东西想不到深里去。
但这太监的口吻太过猥琐,一听便知道是什么腌臜事情。
她忙道,“我与冯公公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正好碰上了,家里托他带我进宫谋个差事而已。”
“谁信啊?那小子这些年藏了不少好东西,人没了,宅子里抄出来的东西却少,还不是给几个姘头给分了?你小子如今混的不错,是不是也有不少好东西?”
不曾想,冯立死了那么久了,今日还能给她带来这个祸事。
可现在,她便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他们既然能在这里等着,定然是已经下了结论,怎么会任由她几句话就好好放她了呢?
蒋瑛道,“我实在不敢骗你们。我在雪阳宫,也是没有油水的差事。几位公公若大人大量,我将仅有的一些银两给你们,还请你们放我一马。”
太监摸着下巴笑了笑,道,“也不指望你真的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我们相中的便是你这个人,你陪陪我们,高兴了,便将你放了。”
怎么个陪法,简直不敢想象。
蒋瑛没料到,他们这一群太监,已经不是完整男人,也能玩的这么花。
呼救,一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帮忙。二来这档子事情说出去,丢人,又没人信。
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蒋瑛内心里虽然慌张,脑子却还是争气转了转,突然指着前方,大声喊了一声,“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