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对
喵星人2024-08-15 16:143,998

晚饭的时候,蒋瑛将饭菜要去端了到李洵跟前。

芊芊瞧了一眼,有老鸭汤,闻着很香,便问,“这老鸭汤还有吗?我也喝一碗。”

每日他们的饭食都是有的。偶尔碰上主子高兴,便也能跟着吃些好的。但这都是在主子用过之后。便是屏儿跟了李洵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她这般放肆过。

蒋瑛不好和芊芊翻脸,只道,“汤还是要的,只不知道九殿下要用多少。姑娘再等等呢。”

芊芊撇撇嘴,她不是头一天到这里了。便道,“九殿下吃的实在是少。这个年纪的男子,吃的得有他好几个那么多。我敢保证,九殿下不会再要第二碗。你给我取了来,我等着。”

蒋瑛不情愿,还是忍了。

饭菜到了李洵跟前之后,他果真每样都只夹了几筷子。

老鸭汤熬得格外鲜美,李洵也只喝了小半碗。

蒋瑛劝道,“九殿下多喝些,补补身体。”

便是在蒋府时,老妈子的儿子,比李洵还大上几岁,一顿能吃好几碗白米饭,菜都不要的。干起活来也利索。

蒋瑛真心有些心疼起李洵来。

李洵实则是少食多餐,晚些时候,再用些点心。

他顿了顿,道,“习惯了,吃得多了,反而脾胃不适。”

蒋瑛便不再劝,却多嘴问了一句,“老鸭汤还要给九殿下热着吗?”

蒋瑛素来不是个多嘴的。今日却多次一问,便知道是有别的缘由。李洵却没问,道,“不必。”

待收拾了退下去。

蒋瑛便盛了老鸭汤送到了芊芊跟前。

虽然不大喜欢芊芊,但总觉得李洵有他自己的考量,所以蒋瑛也只是照做而已。

芊芊见蒋瑛这人不错,是真的从不给她脸色看。她看得出来,屏儿表面上与她没有起争执,但实际上是瞧不上她的。

芊芊饱饱的喝了一碗老鸭汤,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递给她。

蒋瑛见状,忙摆手婉拒了,“一碗老鸭汤而已,不值当姑娘还给我这些。”

“赏你的。”

芊芊的语调,更像是主子的口吻,因她说的是赏你的,而非谢你的。这就把自己置在更高一点的位置了。

蒋瑛觉得不管李洵是出于什么考量将她弄过来,这些天不动声色的,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在观察她。

见芊芊对自己似乎还有些好感,蒋瑛便欣然收下来,道,“姑娘看着就大方,以后姑娘若是有什么事,不必与我客气。”

芊芊一听,就觉得蒋瑛是个聪慧的,怪不得李洵上哪里都愿意带着她。

芊芊扬扬下巴,道,“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跟着我,总比那个屏儿有前途。”

蒋瑛却道,“屏儿姑娘跟着九殿下有些年头了,我也不好得罪。她平日待我们也都好。”

芊芊讥讽道,“那又怎么样?若真是九殿下器重,现在早就不用了。”

蒋瑛茫然。

芊芊解释,“你也是在宫外来的,应当知道,宫外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总会跟着几个俊俏丫鬟。这除了照料日常起居,也会当个暖床的。当然身份低微,也就做个通房,充其量能当个妾室。如此你可明白了?”

蒋瑛倒不是装,确实惊讶,“你是指屏儿姑娘给九殿下她……”

芊芊直接朝蒋瑛头上乎了一下,“你傻了是不是?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她要真能和九殿下那样那样,如今还会是这个身份?”

若是以前,她不懂。

可她阴差阳错和李洵那样那样过了,所以也就懂这个那样那样的意思了。

等等,依照芊芊的意思,难道说她……

蒋瑛惊愣问,“姑娘你该不是和九殿下……”

话没好意思说全。芊芊挑挑眉,却不往下说了。

她故弄玄虚,道,“你反正与我走近些,我吩咐你的事情你照做就是了。日后我定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蒋瑛也就这么听听。知道芊芊不愿和盘托出,她也不能再问。

李洵那边不能缺人,蒋瑛便回去了。

脚程很短,蒋瑛还在想着芊芊的话。却怎么也觉得不可能,依照李洵的心性,他决计不会和芊芊做出那等事情来。

可是那一晚,李洵对自己……

蒋瑛想不明白,晃晃脑袋,安心到李洵跟前伺候去了。

还没进屋,被屏儿给拦住了。原来她看到蒋瑛去找了芊芊。

“她与你说了什么,你在她那里待了这么久才出来。”

捕风捉影的事情,蒋瑛不好多说。更何况还事关屏儿。

蒋瑛摇摇头,“她要喝老鸭汤,便在那处聊了几句,都是些不打紧的。”

屏儿没什么信不信,只说,“九殿下有九殿下的考量,我们不好揣测什么。但我和你说句狂妄的话,她在这里呆不久。就不像个善茬,九殿下不会留她。你别与她走太近,免得受了牵连。”

蒋瑛道,“可她不是屏儿姐姐特意找来的人吗?”

“九殿下让找的。我也不大清楚。”又嘟囔,“谁知道找了这样一个人过来,晦气的很。”

蒋瑛以为屏儿什么都知道,原来也只是按照李洵吩咐办事。

蒋瑛笑着哄她,“你也说她呆不久,姐姐犯不着和她置气。咱们把心放肚子里,看九殿下就是了。”

屏儿看她一眼,随即一笑,“你倒是通透。”

——

曹玉珠在皇后跟前哭了一通。皇后本来就烦,被她哭的更心烦。无奈,因为和她这层关系,还得好好安慰她。

当初那姑娘说上吊就上吊了,李越和皇后都受了责罚。李越想来也是有所悔悟了。自要去北疆的事情定下来,便与曹玉珠如胶似漆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在走之前,给曹玉珠留个孩子。

皇后得知也是十分欣慰。夫妻两个毕竟还年轻,如今能重回正轨也不迟。更何况,曹玉珠守着东宫,有个孩子,便分了心,人也就安分了。

也是老天爷不给面子。

转眼一月有余,曹玉珠的月事还是来了。她气的直跺脚。那点念想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李越才能回来。

曹玉珠也只是来哭一通,知道没什么效果。哭完了,就只能回东宫去了。她如今苦守着东宫,就跟个寡妇似的,怎么能没有哀怨。

皇后说道,“这就熬不下去了?以后你的夫君当了皇帝,一年半载说不定也不到你那里去。不仅如此,身边女人也不断,你要这般沉不住气,以后那顶凤冠戴不住。”

被训斥的曹玉珠没法反驳,只好回去了。

曹玉珠一走,皇后叹气。

这个太子妃是个沉不住气的,那她就得受累。管着太子,还要管太子妃,就是个劳碌命。

姑姑奉上茶,道,“算算日子,太子殿下快到北疆了。这才多久,就来了十几封信,可见对皇后娘娘格外上心的。”

姑姑正要说母慈子孝,皇后却叹气,“谁叫他这样了,显得小家子气了。现在又不是远嫁的姑娘,天天要往家里寄信。他的心应该放在更广阔的地方。瞧瞧,信上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不爱看。”

这是又不高兴了。

太子疏远些,她不高兴。亲近些,她还是不高兴。太子也不好当。毕竟不是亲生的,如履薄冰。

姑姑道,“要不把莺歌儿叫过来吧。”

皇后有些犹豫。

因为这段时间,叫莺歌儿好几回了。听得太入迷了。事情不能上瘾,就会给人钻空子。

皇后便倚在榻上,摆摆手,道,“陆湘那里,按日子算,能诊出来男孩女孩了吧?给她诊脉的是陈太医?”

这件事姑姑已经去打听过了,她点头,“是陈太医。他是宫里的老太医了,以往的很多位娘娘有孕到临盆,都是陈太医负责的。”

“去问过了吗?”

姑姑道,“陈太医一贯守口如瓶,对奴婢说是看不出来,因脉象这个东西不大准,忽缓忽急。”

皇后笑一声,“他是老人,也是个老油条了。很多话都不作数。本宫才不信他诊不出来,不愿说而已。他最近去见皇上多吗?”

“皇上召见过几回。”

皇后道,“也不知道他和皇上有没有说实话。罢了罢了,宫里头好些年也没个孩子,陆湘若真个皇子或者公主,也添些生气。”

姑姑道,“皇后豁达。”

豁达个屁。

若非自己是这个位置,她想着别人都不生皇帝的孩子才好呢。这位置虽然天下女人最尊,可只有坐着的人才知道要忍受多少,偏还要装作豁达,毫不在意。

越想越郁闷,最郁闷的还是自己没有个孩子,这是她一生的憾事了。

她不是没怀过。七月的时候,突然就不好了。月份大了,只能硬着头皮生下来。孩子是个皇子,生下来就已经死了。而她也因为生孩子伤了根本,后面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说起来,那时候给她诊治调理的也是陈太医。

往事不能回忆,回忆就堵得慌。

又想起来一件事,问,“秋猎的日子是不是早早就定下了?”

姑姑回,“下月初六。行宫那边早就准备妥当了。”

“只有十几天了。”

皇后是感叹的语气。

这事本来没什么可感叹的。姑姑知道她在感叹什么。因以往,皇后不愿去不去,皇帝都会来问一问。选择权在皇后这里。可到现在,未央宫的宫门早就开了。凤印一直没还回来,皇帝也不不过来提秋猎的事情。摆明了,皇帝的那口气还没消。

为什么开宫门,只是给谢家面子。但面子也就这么多。谢灵均豁出去一张脸,能挣到的脸面也就这么多了。到底不比自己的爷爷。他也不好再进宫说什么。

真是没有一件事顺心的。

皇后就改主意了。凭什么她就一直隐忍着。该行乐还得行乐。于是又对姑姑说,“把莺歌儿给我叫过来。他上次不说新学了曲子吗?唱给我听。”

姑姑便去了。

没多久莺歌儿就来了。

今日穿着粉色的袍子,娇俏的很,竟难分雌雄。

他自己在那唱着,轻声细语的像在耳边细语。

皇后听得入迷,看的也入迷,好像进入了他词曲中的另一个世界。痴男怨女的爱情,总叫人唏嘘。

一曲唱罢,皇后朝他招招手。

莺歌儿还没从词曲中走出来,皇后现在也是曲中人。

到了跟前,莺歌儿一双眼睛还有晶莹的泪水,叫人心疼的很。

皇后把自己当成那痴怨的女子了,抬手替他擦过眼泪,柔声宽慰,“不哭。”

莺歌儿怔愣了一下,咬着嘴唇摇摇头。

皇后看他这副模样更心疼了,一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不哭,都会好的。我还在呢。”

莺歌儿重重点头,一双眼睛痴痴的望着。

美人从不限于女子。如今看着两个美人,都怅然若失的模样,也养眼,惹人喟叹。

片刻后,皇后从曲中走出来。转过脸,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道,“本宫有些失态了。”

莺歌儿道,“皇后娘娘是性情中人。”

皇后笑笑,“再是性情中人也不敢轻易露出自己的性情了。你很好,让本宫释放这么一次,倒也舒坦。”

莺歌儿平和道,“是皇后娘娘听懂小的唱的曲。知音难觅。”

这上升到知音的程度了。皇后再喜欢莺歌儿,也觉得达不到。她和他天壤之别呢。

也没了多少怜惜之意,让姑姑给了赏,便叫莺歌儿回去了。

皇后道,“下次可不能眼睁睁看我这么失态了。叫别人看到还如何是好?”

姑姑道,“没外人。奴婢许久不见娘娘这般了。”

皇后怅然,“谁说不是呢。”

想起方才摸着莺歌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虽不全,也是个男人。

这都多久了,皇帝没摸过她的脸了。

瞳孔突然收缩一下。方才那摸着她脸的手的触感是不同的……不该是那样一个人该有的触感。

她肃然对姑姑道,“教坊司的每个人都有出处,你替本宫查查莺歌儿的来历。不必声张,秘密的去查。”

也不知道这莺歌儿有什么不对,姑姑赶紧去办了。

继续阅读:第66章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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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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